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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如鱼鳞般包裹他,他坐回沙发,屋内没暖气,冻得青紫的双腿套进裤子才回温些。
  他在僵冷中听她问。
  “一次多少钱?”
  “……”
  “问你呢。”
  “别问了行不行。”
  不知怎地,她脑海一下跳出徐榭说的。
  “为了打游戏?”
  他本垂着的头一下抬起,看了她一会儿,玩世不恭地勾起嘴角。
  “是啊,就是为了游戏。”
  站起时,他差点摔倒,等身体终于不颤抖了才瘸过去,拿过墙边拐杖头也不回地进卧室。
  卧室门,砰,重重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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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洗净脸,小心地贴创可贴,密密麻麻,痛感才略微有刺刺的滋味了。她半耷着眼皮,没人知道此时她在想什么。
  她进卧室时,房间阴暗,他正坐在床上放空地望。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为了那四十万?”
  他不发一声。
  她音调上扬:“那岂不是得做好几年?”
  他猛地转头看她,说些违心话:“对啊,能赚钱又能艹人,男人的梦。”
  一瞬间,夏月整个人全变了。
  失去清冷,平静,在情绪面前被情绪控制得误以为还很理智。脸上是她都没意识到的面无表情的暴怒。
  连海平面都开始激荡了,因为深处早已剧烈起伏。
  “为什么要去做这种?”
  “关你屁事。”
  “我问你为什么要去。”
  “跟你有区别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什么性质?她什么意思他不懂吗?
  “夏月!你现在还得靠我养你跟你妈呢!你嫌弃我又怎么样!”
  她一下出手掐住他脖子,用力地,虎口收紧,将他重重按在床头上。
  眼神是无比的阴翳。“我让你做这种事了吗?”
  他就是觉得他有病,平时夏月冷冷清清,高雅至上,但一到发狠地凶待他,他会怕,越怕,反而越兴奋。
  “她妈的你不是要钱吗?我就这点本事,你以为我能给你多少?”
  “我他妈不要你的钱!我有的是…”
  她的理智还好控制她没有说完,渐渐地,她平静下来,收住话,感受掌心是他坚硬的喉结在不安滚动,她抬颌,但他的脸上还维持着拒人千里的傲慢。
  夏月收低下颌:“我不要这种钱。”
  谢冷雨:“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钱吗?!你管它怎么来的!”
  “谢冷雨。”她更加收紧他的脖子,“我管定了。”
  他的脸已被她掐得胀红,他比她壮、比她高,本有力量反抗她,但他全身心都在臣服,连一只手都没想过推开。鼻子有些酸胀,他有点透不过气。
  他听她接着说。
  “以后这种念头给我打消。”
  她撤回了她的手,他在回氧,身体一动不动,他是那么的不甘心,想从这段关系中拿回主权。
  “夏月,是我在养你。”
  他从来都没能威胁住她,她永远自由。
  “谢冷雨,有的是人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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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月出门了,散散步。
  徐洁荷没走,在公园湖边停留,见她过来叫停了她一声。
  “美女,是我。”
  夏月停住,先上下打量。她穿得不厚,冬裙毛衣加一条打底袜,脸上有科技痕迹,脸颊肿得不自然。
  夏月:“怎么称呼?”
  “徐姐。”
  夏月笑笑:“抱歉,没血缘关系的,我不怎么习惯叫姐。”
  徐洁荷觉得她过于露锋芒了,不够圆滑处事。
  “我叫徐洁荷。”
  “我叫夏月。”
  徐洁荷眼睛轻轻一眯,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她没能想起哪个场合听过。
  夏月:“我有认识的,比他帅脾气还好的男的,有很多。”
  徐洁荷:“他是你男朋友?”
  夏月停了一下:“他是我要还的人情。”
  徐洁荷:“哦。”
  夏月:“徐姐,他少了一条腿。”
  徐洁荷抽起烟,笑着,目光中没有半点怜悯:“他要是再少一条腿,会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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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不欢而散,夏月继续散步。
  没有规定地走,漫游,她的思绪也乱游。
  想起一些过去。
  喂,干嘛。
  他那眼神意思是,小爷金枝玉叶的身体,岂是你能碰的?
  她手一摊,行,我不碰。
  隔了一会儿,谢冷雨缩头缩脑地挨过来,说话支支吾吾,谁叫你是我姐,碰一下也不是不行。
  想起谢冷雨被大雨淋得发烧,昏昏沉沉的样子,他等她等太久了,浑身狼狈。
  她看到他双手气得青筋暴起,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是想凶狠地质问她和徐榭去了哪。
  她没管,只是沉默行走。
  后面她转身,看他在后面咬牙切齿,表情阴沉恶劣,似乎想骂她、吼她,一把把她扛起来扔河里头。
  他凶煞着脸跑到她跟前。
  她当时一切都很平淡。
  他就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了,眼睛就委屈地耷下来。
  好半天开了口,却是一句可怜巴巴的。
  “喂,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
  她一下好笑起来。笑之余,却突然来了一阵浅浅的惆怅。
  她的到来,是不是错了?
  她本意是让他振作,好好生活,好好养自己。
  可偏偏,事情却走到了最糟糕的样子。她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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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睡呢?”
  “明天有事找我?”
  徐榭轻地一笑:“能不能别这么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