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的五年
  那群男人,毫无疑问是‘得之’的“忠实顾客”。
  他们就像是受到谁的命令,特地在那蹲点守着某个目标。
  很显然,目标是陆漪。
  陆漪当时是红极一时的贵太太,身材与容貌都是极致绝佳,每一次参加各种晚宴,都成为记者媒体拍照的焦点。
  只要被输送到公众面前,就不免汇聚猥琐的目光。
  这几个人自称是陆漪后援团的成员,其实都是对她觊觎许久的猥琐男。
  那一天,苏晚筝亲眼见到那群禽兽如狼似虎扑向妈妈身上的模样。
  她拼命抗争、尖叫,想去救妈妈,却被人掐着摁在地上,只能浑身发抖眼睁睁地看着。
  便是那一个个可怕又残忍的画面,在她心里留了下巨大的创伤。
  那几个男人完事后,陆漪直接昏了过去。
  他们按照得之的命令,直接放火烧了别墅,意图把苏晚筝和陆漪一起烧死。
  然而,苏晚筝从大火燃烧的别墅里幸存了下来,是江总及时赶到,把她救出来的。
  但陆漪没有那么幸运,活活被烧死在别墅里。
  sherry也目睹了那天的情景,那是她至今回想都惨烈到会做噩梦的场景。
  在大火熊熊燃烧的别墅里,陆漪浑身着火,死死拍打着窗户,尖叫着喊救命。【46章】
  而苏晚筝被江总抱在怀里,她哭着使出浑身力气想挣脱,跪下求江总去救一救她妈妈。
  自陆漪去世后,她患上了极为严重的抑郁症与创伤后应激障碍。
  每天不吃不喝,每晚无法入睡。
  江总抛下一切的事务,停了公司的业务来陪她。
  手把手进行治疗,可苏小姐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般,终日躺在那里,愈来愈消瘦。
  在她的体重瘦到80斤以下时,江总意识到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失去她了。
  便在这时,一个叫李文柏的医生找到了他。
  他是从中医院退休的药理医生,花了将近30年的时间在研究一项他从国外引进的手术。
  通过植入某种芯片,在电脑里,将海马区与大脑皮层里的记忆转化成数据块,从而实现清除或植除某段特定记忆。
  那枚芯片是他研制而成的,取名为“清缘”。
  李文柏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手术对象,苏家小女儿因母亲去世患上严重抑郁症的事,便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与江清霾见了面,提了“清缘”的可实现性,巧舌如簧地劝说他,这台手术就是为苏晚筝这样的人创造的。
  通过删除她对妈妈去世前的记忆,从而达到治愈抑郁症的效果。脑海里不再存有让她痛苦的心结,自然病也就好了。
  李文柏带苏晚筝进行一系列检查,开了无数次术前会议得出了结论——
  可以清除苏小姐那部分痛苦的记忆,唯一的问题是,她脑海里江清霾的那部分记忆也会完全摘除。
  意味着苏晚筝的抑郁症可以被治愈,但同时也会完全忘记与江清霾的所有。
  听到这个事实,江清霾连着抽了很多根烟,又凶又猛,坐在苏小姐的床前,从白昼守到黑夜,再到天明。
  第二天,他拖着沉重而疲倦的身躯,去李文柏的办公室签署了手术同意。
  这一切神奇得不像现实世界里会发生的事,苏小姐的记忆被摘除后,整个人都变了,脸上重新带上笑容,眼里重新覆上光芒,同时,望着江总的眼里也不再有爱意,满是陌生。
  sherry知道,做出这一决定的江总,定是爱极了她。
  只盼她岁岁平安,哪怕他们生生不见。
  失去记忆的同时,李文柏为苏晚筝植入一段她母亲是自然上吊死亡的记忆,但即便如此,得之也没有停止取苏小姐的性命。
  为了保护苏小姐,江总将她托付给了席江燃。
  席江燃承诺会保护她,年少时在那场宴会上对她一见钟情,心里其实一直还有她。
  他提出与苏晚筝结婚,婚期五年。
  亲手把心爱女人推到其他男人的床榻上,这又让江总陷入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最后,又一次为了她妥协。
  借以找骨髓为由,席江燃与苏小姐相识相知不到一个月,便踏入了婚姻的殿堂。
  短暂的思绪被拉扯回来,sherry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真是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如今竟都到第三年了。
  席江燃凝望着他的黑眸慢慢转凉,如数九寒天般,气息危险:“如果不给我一个中断的理由,我不会妥协。”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她的五年,一天不能少。”
  剑拔弩张的气氛,无声硝烟蔓延,压迫着每个人的呼吸。
  “看来席总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从头到尾这件事的主权都不在你身上。”江清霾沉沉抿气,可见反复强调这句话已让他有几分不耐烦。
  席江燃不甚在意地一笑,“当初江总求我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么说的。”
  “我承认,当时没像你那样有家族扶持,我没能力保护她。但如今我有了,所以我把她要回来,一切理所应当。”
  席江燃眼底划过一丝不屑的轻笑:“我没听错吧,江总现在说要保护她?在凌睿周年宴会上,是谁放苏晟进场?又是谁默许他害人?”
  他向来说话直中红心,不留任何颜面,也叫人回不出一句话来。
  那确实是江清霾最后悔的事,所以事后他狠狠惩罚了那个酒店经理。
  江清霾深吸一口气,俊容重新布上浅笑:“是,对那天你舍身救她,我真的很感谢。”
  “不必感谢,我救我的太太天经地义。”
  他笑了笑,一句话把主权又拉了回来,宣誓苏晚筝此刻是他的人。
  “你的太太?她以后不会再是。”
  “三年与五年的分别,不过是多吃几顿饭,多睡几次觉的事——”
  江清霾缓慢转动着自己的尾戒,嘴角勾起弧度的同时,目光耿直地注视着他,“那并不能让她爱上你。”
  他狠起来也不甘示弱,谁没几个会痛的软处,他们彼此就是比谁戳得更准,更狠。
  席江燃惯然沉峻的脸颊一点点覆上阴鹜,他倾身上前,隔着张桌子却有滂沱气势压面而来。
  一只手攥住江清霾的领结,发狠扯到眼前:“江总这股自信可真是与生俱来啊,她爱不爱我岂是你说了算?莫不是你在家里装了监听器,亲耳听见她说她不爱我了?”
  sherry以为席江燃要动粗,第一意识要护住江总,却被时博拦下,冷冰冰地对视她。
  “君子动口不动手。”sherry毫不畏惧地对视着时博。
  扯着领带的男人笑容淬了冷意,慢悠悠转过头问:“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君子?”
  sherry被他那凛冽气场震得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江清霾任他拽着自己,淡淡袅袅地反问:“那莫非席总认为,她爱你?爱一个从结婚就从没给过她安全感、总让她以泪洗面的男人?”
  见席江燃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赢了,慢慢微笑着挑衅:“还是你认为,即便将我与她在一起的那记忆植入她的脑海里,她也会坚定地选择你?”
  男人之间的竞争,往往只用一句话拉开序幕,无论金钱、权利或爱情。
  席江燃的怒火也被一瞬间勾了起来。
  他淡漠松开江清霾的领带,自上而下睥睨那团皱起的布料:“莫非江总想试试?”
  “正有此意。”江清霾面不改色,“我已经安排下周李琼墨动手术,把她该记得的东西还给她。”
  “到时,一切胜负都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