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泽哥,有没有被他们闹到?”蒋真笑逐颜开的坐在吴泽身边,放下一盘点心在茶几上。
  吴泽笑着摇摇头,“两个人都很有活力。”看向蒋真的眼神温柔似水,瞳孔里倒映出蒋真笑颜看向卫生间的样子,似在看自己的全世界。
  “是啊,自从念笙来了,和缘缘两个人老是吵吵闹闹。缘缘没什么亲近的朋友,老是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念笙身体不好,老是要待医院,朋友也不多。不过两个人碰到一起,就开始闹,开始吵,也活泼了许多,这样也挺好的。”
  蒋真觉得认回林家后,妹妹有了玩伴才是最好的。
  蒋真高中的学业也很重,能陪伴妹妹的时间也很少,妹妹身边也没有关系亲近的朋友。她知道妹妹老是请假,因为不喜欢待在学校,她最多也只是在老师提醒后说了一两句,也没想过阻止妹妹的行为。
  在她看来,妹妹能自己赚钱,就算不去学校也能考第一,只要她开心,什么都行。
  蒋真也只是一个十几岁女孩,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妹妹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就行。不过有时候也会担心老是一个人的妹妹会不会感到孤单,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不过现在有了林念笙的陪伴,向来成熟的妹妹有时候也孩子气起来。
  她也就放心多了,林家人中,只有林念笙最受她欢迎,她也会准备很多林念笙喜欢的书之类的。
  同样,林念笙在这里能感受到很多快乐,不会有人把他一碰就破的瓷娃娃,不会有人小心翼翼的照顾他,也不会有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面对他。
  “那你呢?有交到什么朋友吗?”吴泽询问蒋真。
  “我?”蒋真有些惊讶吴泽会这么问,“有啊,我学校里有很多朋友,嗯,那种女生一起去上厕所的朋友?”
  吴泽被蒋真最后一句话给戳中了笑点,“只要你开心就好。”说完揉了揉蒋真的脑袋,触感还挺好的。
  交不交朋友都无所谓,只是希望她不要老围着妹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已罢了。
  吴泽的到来让蒋真和蒋缘都很开心,晚上林念笙回林家的时候看吴泽还没有起身的打算,心里有些不喜欢了,他这个做亲弟弟都离开了,他怎么还在。
  “吴泽哥,你住哪里,我可以让家里司机送你。”
  吴泽看了他一眼,看出林念笙的小心思,“我住在楼上,就不用你送了。”
  “楼上?”三个人异口同声。
  林念笙顿时不快,他还没想到姐姐不愿意离开,他可以搬过来的主意,竟然被人抢先一步,不过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蒋真好奇道:“什么时候?泽哥不是住酒店吗?”
  “对啊,泽哥,你什么时候搬过来的。”蒋缘也有些惊诧,完全没听他提过。
  “今天刚搬进的。”
  林念笙不想离开了,“吴泽哥,你房间还有空的吗?我可以住你那吗?”
  吴泽还没回话,蒋真先开口了,“泽哥不喜欢和别人住。”想到这句话有些伤人,马上找补道:“念笙你什么换洗衣服都没有,怎么住。”
  “对啊,林念笙,你不要找麻烦,好好自己家豪宅不住,住别人家干什么。好了,你快下去吧,你家司机都快等烦了。”蒋缘打开门道:“好了,快回家吧,免得你家人提心吊胆。”要知道林母看到林念笙和蒋缘吵架的一幕,那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林念笙闷闷不乐的回了家。
  “泽哥,你怎么......”蒋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原因。
  吴泽了解蒋真想问什么,直接开口道:“我把楼上买了下来,再当你们的邻居好不好。”
  知道蒋真和蒋缘喜欢住在这里,他就想搬过来照顾她们了,他本身也没带多少东西回来。
  蒋真蒋缘楼上的住户是一对夫妻,看在吴泽出手大方的份上,家具之类的也都留给了吴泽,吴泽也不在意,让人收拾了一下,买了些生活用品,就住进来了。
  “好,当然好。”蒋缘听出吴泽定居的想法很是惊喜,“不过泽哥,你是打算住下来了吗?你不走了吗?”
  “是啊,泽哥,你不回去了吗?李阿姨她......”蒋真当然开心吴泽又能住在她们附近,可是吴泽的生母不一定愿意吴泽再住在她们身边。
  他提到自己的母亲,吴泽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妈去年已经去世了。”
  蒋真和蒋缘双双红了眼眶。
  “真真,缘缘,我妈妈让我向你们说声对不起。”吴泽到母亲死前都没有见到母亲一面。
  “没有,没有什么对不起。”蒋真摇了摇头,很是不明白李阿姨为什么要对她们说对不起。
  李阿姨所有事情都不知道,甚至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出事以后,我妈妈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外公外婆带走我妈妈到a国以后就送她进了疗养院,她很抱歉无法把你们一同带走。”
  “这不关李阿姨的事,李阿姨也只是邻居而已,我们并不是她们该承担的义务。而且,只要那些人在了,我们两个在哪里都没关系。”蒋缘不觉得世界上谁有一定要照顾谁的义务。
  “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她无法接受自己朝夕相处信赖有加的丈夫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也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联合你父亲对我们这些孩子所做的事而已,她这么相信她的丈夫,相信我和我父亲感情真好,可是等到事情发生以后,才发觉真相有多残酷。她很抱歉没有在我们小的时候告诉我们有些行为是不对的,我们以为这都只是父亲和孩子之间的小秘密,小游戏,等到我们渐渐了解到一切都是错误的已经为时已晚。她甚至都无法面对我,我的存在或许对她来说是为了表明一个母亲对孩子又多么不上心,甚至她为什么会找了一个这么人面兽心的东西,她到死都没有见我一面。”
  吴泽想到母亲死后他才收到的母亲临终录下的视频,里面述说了她的诸多愧疚,甚至是这些无法诉诸于口的愧疚压垮了她,让她郁郁而终。
  吴泽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些事情吴泽都无法和别人说,因为他认为母亲的死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是不是只要他当初开口,说出父亲的不对劲,母亲就会反应过来,带他离开。
  是不是只要他渐渐长大不胆怯,不害怕事情爆出来会如何面对他人的眼光,不害怕那些人手中的录像,相信自己能保护其他人,带着其他人远离就可以勇敢的举报他们,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只不过这最终只是如果。
  蒋缘和蒋真握住了吴泽的手,无声的给予他安慰。
  有些伤害,不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深深的伤在灵魂深处,谁也不知道伤口会不会扩大,会不会伤上加伤腐烂的更深......
  第28章 抱错真千金的妹妹(9)  抱错真千金的……
  林念笙回家就把吴泽这件事和林父说了, 至于林母,怎么说呢?一开始对于蒋真还有一腔母爱无法诉诸,可是随着蒋真接二连三拒绝他们的好意, 他们为她好的提议都被蒋真委婉的拒绝了, 林母的热情像被泼了冷水渐渐浇息。
  林母对于蒋真老是护着没有规矩心思歹毒的蒋缘的行为很是不满, 林念珍又因为身份的转换而惶惶不可终日,对林母那更是百依百顺, 讨林母的欢心, 林母不知道有多舒心,林母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小棉袄在, 也就不太爱往蒋真那里跑,也带着赌气的成分,只要蒋真听她话不要来是想着针对林念珍搬回家, 她自然会好好疼蒋真。
  书房中,林念笙谈及到吴泽, 他去蒋真家这么多次,吴则是第一个上门的, 并能待这么长时间的, 而且现在对方又搬到了蒋真家的楼上,看蒋真和蒋缘的态度对此还是乐见其成的。
  “爸, 我可以很保证和你说,要是亲哥哥和那个吴则站在一起, 她们两个肯定想都不想就选那个吴泽。”
  林父对此很是疑惑, 他拿起调查报告翻看, “真真说他是邻居。”
  “嗯,应该是搬到那里之前的邻居。”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人再查查看。对了, 过几天我打算带真真去见见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以及你叔叔婶婶。”
  林念笙迟疑道:“这么快吗?”
  “你爷爷奶奶知道以后一直想见真真。”林父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当初想着真真知道结果后就会接回家,到时候正式介绍给亲戚朋友,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真真不愿意回家,换孩子的事情有疑虑,事情一直拖到现在。
  “那我先和姐姐说一声。”
  “嗯,你和他说几个老人只想见一下她而已不要担心,大家都是亲人。”林父又想到女儿身后的蒋缘,头疼,“至于缘缘你问问她要不要去......”
  对于这个女孩,往往让他束手无策,他也是怕了这张嘴毁了这场家宴,当初要不是她,或许真真就回来了,可是不去的话,他又怕真真不愿意过去。
  林念笙摇摇头,“我才不要,这不是废话吗?她就是姐姐的小跟屁虫,她总觉得姐姐回我们林家像回龙潭虎穴一样,能不管姐姐吗?不过,有她在,的确能够保护姐姐。”
  “你说的什么话,都是亲戚,难道还会欺负你姐姐不成。”林父瞪了小儿子一眼,他发觉小儿子自从去蒋真那里后虽然越来越活泼,可这嘴越来越向蒋缘看齐。
  ......
  听到林念笙带来的通知,蒋真点头同意了。
  蒋缘怀里抱着一包薯片吃,瘫在自家的沙发上,眼里盯着电视看动漫,一边吐槽道:“你家亲戚可真多,一个接一个的。”
  林念笙看她那没规矩的样子,反正他们家是没见谁这么躺沙发的,有些眼红,坐过去,从蒋缘那里挤出一个位子,拿过她手里的薯片,反驳道:“我们家亲戚还算少的,亲近的长辈就叔叔婶婶,舅舅而已,我认识的人,哪个不是十几个亲戚的。”
  蒋缘今天难受,才不想和林念笙吵架,对于林念笙老是要跟她做同样的事也不想再去掰扯,反正她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蒋家或江家任何亲戚朋友,蒋文昌死后和姜玉梅住院都没见过任何亲戚,没有亲戚的帮忙也同样没有亲戚的麻烦。
  “反正我们之前没有任何亲戚。”蒋缘抱怨道,她不喜欢太多太复杂的社交关系。
  “那你去不去。”
  林念笙也是知道蒋真和蒋缘两个人社交关系简单到极点,连关系好一点的朋友都没有,才会在见到两人对吴泽如此亲近而感到惊讶。
  蒋缘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当然要去,对了,我们才不要见到那谁,知道吗?”
  林念笙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相信他爸爸应该知道的吧!
  林家的此次家宴就定在一家高档酒楼的包间,蒋真和蒋缘没来过这里,她们也不怎么出来吃饭。
  迎宾小姐听到她们报出的名字,领着她们进了包间。
  让蒋真惊讶的是她以为她们已经来的够早了,但林家人来的更早。
  几位老人看到蒋真很是激动,要不是林父低声劝着他们什么,怕不是要站起来了抱蒋真。
  蒋真还真的是没见过这么多亲戚,这么多人盯着她,就算多是善意,但还是让她有些头皮发麻,忍不住脚步往后挪了一步。
  林念笙起身叫了一声:“姐姐,缘缘,坐这边。”
  他和林念安之间空了两个位子,应该就是给她们准备的。
  蒋真带着蒋缘坐下,林念安开口给蒋真介绍家里人,蒋真跟着林念安的叫法叫,蒋缘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饭桌上就是几位老人对蒋真的嘘寒问暖,了解蒋真平时有什么爱好,让蒋真有空的时候也去看看他们。也没有忽视蒋缘,知道蒋缘成绩好,也是连连夸赞,让林念笙和林叔叔家的儿子林念博向她好好学习。
  其实这顿饭蒋缘吃的很胃疼,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可对方都是姐姐的亲人,也带着善意,可是这种善意对她们来说很陌生。
  没想到等到饭局快要结束的时候,林爷爷林奶奶方外公外婆拿出四张卡给蒋真和蒋缘,说是两人的零花钱,一下子补足。
  蒋真还在推脱,一直没说话的林婶婶倒是开口了,“真真,长者赐,不敢辞,你回林家以后也要好好学习一下,作为林家的小姐,要大气一点,心胸宽广一点,这点你要跟念珍学习一下,不然出去会被人看笑话的。”又劝说林母,“大嫂,也不是我说你,再怎么说念珍也是你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再铁石心肠的人的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也是有感情的,今天家宴,独独抛下了她,她心里该多难受呀。”
  林婶婶对林念珍也是疼的,林念安这一代,就只有林念珍这一个女孩子,她自己也只生了一个儿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不过一直没有。
  林念珍乖巧懂事,多才多艺符合了她所有对女儿的幻想,她把林念珍当女儿来疼。不过知道林念珍不是林家的孩子以后,她也没觉得怎么样,林家的财力,多养几个也养得起。她也知道大哥和大嫂对林念珍的疼爱,就算亲生女儿回来了,也不会把念珍赶出去。
  可是哪里知道这次家宴,全家人都在,偏偏念珍不在,还在林母那里听说,要让蒋真回来那就必须赶走林念珍。她对蒋真蒋缘的印象一下子就不好了,这个流落在外的侄女性子肯定被养偏了,这样的女儿回了家说不定会丢林家的脸。
  林婶婶意有所指让整个场面都僵住了,林叔叔尴尬的笑了一下,连忙打圆场道:“真真,你婶婶她喝醉了,你不要听她说胡话。”又扯了扯自己老婆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说话了。
  林父的脸色也一下就僵住了,他早就和家里人提点过,真真和缘缘对念珍的心结比较重,要他们不要在这里提念珍,哪里想到弟妹快结束的时候来给念珍抱不平。
  “林茂文,你才说胡话呢?我今天一滴酒也没碰。”林婶婶打掉林叔叔的手,“大嫂,我把念珍也是当女儿一样疼的,要是真真接受不了念珍,就让念珍来我家,这样我多了一个女儿,你们也能一家团聚不是也很好。”
  林婶婶还不屑的看了蒋真蒋缘一眼,两个小姑娘都挺漂亮的,只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性子都偏了,格局也小了,只知道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别人身上,自己不幸还要把别人拖下水,这种性格不好好矫正早晚会大事。还是林家养的念珍,样样都比别人出色,就算这个亲侄女回家,未来也未必会过的比念珍好。
  不得不说,林婶婶提出的这个办法让众人深思,这个办法虽说有些离谱,可是这样念珍既还在他们眼前,真真也能回家,这样的确两全其美。
  几位老人对念珍也是有感情的,也不忍心自己疼爱了十八年的孙女/外孙女出去流落街头,可真真也不能回来,知道亲孙女/外孙女在外面过的这么苦,也要补偿。
  蒋真还没开口,蒋缘冷笑道:“做梦,只要林念珍在林家一天,只要在林家那个圈子能看到她,我姐姐就不会回去。”蒋缘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明了,就是林念珍彻底离开这个家,彻底离开林家这个阶层,最好是送林念珍离开林家所在的城市,或者出国,半点也借不到林家任何权势。
  蒋缘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很不好,这未免有些太过了,不过他们针对的都是出声的蒋缘。
  “我们林家的事,要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掺和什么,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做什么。”林婶婶没想到能碰到这么恶毒的女孩,“你也是小白眼狼,念珍也是你姐姐,你就这么存心不想让她好。”
  “我呸,那个冒牌货怎么可能当我姐姐,她配吗?”蒋缘非常不愿意把自己跟林念珍牵扯上任何关系,想想就令人作呕,看向林父,“你没跟他们说吗我跟我姐姐都是被蒋家换来的孩子,你说蒋家两个女儿被换了会是巧合吗?那个冒牌货的出生导致我姐姐被换走,她的存在就是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