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
  夏默拿过桌上的宣纸,静静的翻看着,仿佛没有听见翠芝响亮的巴掌声。
  江砚委实厉害,那么多人七嘴八舌,换一个人都未必能记的过来,他竟然有条不紊记录完,还在每个事件上将时间线都给串联好。
  整整四页纸,除了少数几件是关于夏默无意的搞笑事件,其他全是遇险的时候。
  跳井有三次,跳池塘四次,爬树两次,爬假山两次,爬屋顶三次,喝砒霜一次,上吊六次……
  “啧……啧啧……”
  夏默边看边发出啧啧感叹声,好像上面说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
  让府中所有下人来讲讲四年间关于她的事,只是她临时决定的,起因还是那几个小厮求情给她的灵感。
  几个小厮众口一致,说翠芝救她几次。
  猫会救耗子吗?黄鼠狼会救鸡吗?
  翠芝心里想她死还差不多,怎么会救她呢?
  所以她干脆就让人讲讲府中四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事。
  没想到还真的有意外惊喜啊。
  “我果然是疯了,喝砒霜都不算,还玩起了上吊?”夏默调侃的冲着江砚说道。
  江砚一张如玉般的俊脸彻底沉了下去,府中的人并未跟他说起这些,即使隐隐听说一些夏默的事,也被她身边的翠芝三言两语给搪塞过去。
  这会他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还是他的疏忽。
  “对不起。”江砚歉意的说道。
  夏默千算万算,也没有想过江砚会对她道歉。
  在她的印象里,江砚好像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对不起。
  如今这声对不起,委实让她有些诧异。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江砚,眼角余光中,见着翠芝一边扇巴掌,竟然还有余力盯着她这边,顿时她将视线迎过去。
  翠芝心中一惊,手一抖晃个空。
  “行啦。”夏默冲着她一笑,“你也不用再演戏,我们的帐还没完。”
  “夫人,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翠芝说完,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砰砰几下就鲜血淋漓,接着一翻白眼,整个人昏过去。
  人都昏了,夏默再想继续也没有办法,她让人把翠芝看管起来,明天再审。
  江砚站一边,看着昏倒的翠芝,低头思索一会儿,随后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江砚,大厅还有美人等着,你不去招呼吗?让佳人久侯太失礼了。”夏默见江砚迟迟不离开,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提醒道。
  “除了眼前,哪里还有佳人?”江砚一本正经道。
  夏默:“……”
  她刚刚是不是被江砚给撩了?
  这厮竟然也会说土味情话,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
  就在夏默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江砚那张俊逸的脸陡然出现在视线里……
  一个仰视,一个俯视,四目相对间,空气都变得沉闷燥郁起来。
  靠的太近,夏默都能清晰的看见江砚眼睫毛微微翘起的弧度,一个男子的眼睫居然比她的还要纤长细密,像一只小刷子似的。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真好看!
  “啪~”
  夏默感叹的瞬间,手不客气的罩在江砚的脸上,“靠的这么近,你想干什么?”
  说完,她自己还是有些得意的,总觉得江砚这厮每次都在对她用美男计,幸亏她立场坚定,总能抵制住这种无声的蛊惑。
  “娘子秀色可餐,为夫一时忍不住想要亲近亲近。”江砚唇角微勾,答的面不改色。
  夏默听的浑身一颤,得,比无耻她输了,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江砚,你跟我说实话,我以前的药你没少喝吧。”
  如今的江砚,真的跟她印象中相去甚远。
  以前的江砚再是不正常,也不会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来。
  她真怀疑这人才是喝错药的那个,以致于产生了后遗症。
  “哈哈……”
  江砚好像被夏默逗笑一般,刚才心中那股郁郁之气消散不少,他用着深邃的眼睛温柔的注视着夏默,那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不悔深情。
  夏默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结果他只是那般看着她,看的她汗毛直竖,瞬间进入警觉状态。
  风无声的吹过院子的墙头,在树叶上停留一会儿,才带着沙沙声离去。
  “你……你要干什么?”夏默从椅子上跳起来,罕见的有些结巴。
  她不怕江砚冷嘲热讽,就怕江砚没事冲着她笑的暧*昧,总有种被狼盯上无处可逃的错觉感。
  江砚不理她的话,长腿一迈直接跨过去几步,在夏默防备的目光中,将她头上的一片树叶摘下,这才带着些许狡黠的语气道,“娘子以为我想干什么?”
  夏默瓷白的小脸顿时就跟开了染坊似的,红的绿的白的青的,全都转一个遍。她能告诉他,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江砚要打算对她图谋不轨吗?
  比如强吻她啥的。
  “咳~”夏默扭头假意咳嗽一声,“无聊。”
  说完像落荒而逃一般,转身回了房间,暂时将尴尬关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