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有能力
  “你真是……”
  白晴被气得够呛,偏偏,这个儿子她向来都是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半分都不敢磕着碰着。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你爷爷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莫非,你还想继续被关在这个房间里?”
  她不提这个还好,巩子安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妈,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你要是乖一点,说不定过些日子你爷爷就放了你了。”
  他阖了阖眼,这都已经过去几天了,短短的几天,他都觉得度日如年,难不成,还要他熬上几天吗?
  他怕,他怕自己真的会疯掉。
  “妈,要不你帮帮我吧!”
  白晴听见这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子安,我跟你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乖乖听话,不要再忤逆你爷爷了。”
  巩子安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的方向,从他被关进房间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外头有两个人守着,同样的,对于外面的消息,他是连一丁点都不清楚。
  他在想,现在江沅怎么样了?是不是还被罚跪在祠堂里?
  祠堂那种地方他曾经去过,也知道那是怎样可怕的一个地方,江沅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怎么可以呆在那样可怕的一个地方?
  她是不是会害怕?她是不是会哭?
  只要想到这一些,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奔到她的身边,把她紧紧给拥进怀中。
  “妈,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还在那个地方?”
  白晴一怔,而后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她”到底是谁。
  “你是疯了不成?要不是拜那个江沅所赐,你现在至于被关在房间里吗?”
  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连指着他的手也在轻微发抖,没想,他望着她,眼神里满是迫切。
  “妈,你告诉我啊,她是不是还在那?”
  没等母亲回话,他便低声在自言自语。
  “怎么办?她一个人在那里肯定会很怕,有没有人给她送吃的?她有没有饿着?睡觉呢?她睡得好不好?”
  他张嘴闭嘴都是江沅,白晴的面容扭曲得狰狞,若不是心疼自己儿子,她早就一掌打下去了。
  “你给我闭嘴!那个贱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念叨她,你还记不记得她是谁了?!”
  “妈,”他抬头,“她有名字的,她叫江沅,不是什么贱人,我不许你这么叫她!哪怕你是我妈,我也不许你这样羞辱她!”
  “你!你!”
  白晴气到不行,若不是及时扶住了墙,怕是一个血压上去,自己就倒下了。
  “我告诉你,她已经被赶出巩家了!你以后休想再见到她!哪怕她没有被赶出去,巩子安,你要记住她是你的小婶,她是一个有夫之妇!”
  “什么?她被赶出了巩家?”
  巩子安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顷刻,他大步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只是如意料之内,才不过走到门口,就被门口的两个魁梧大汉给拦了下来。
  这一推攘,难免起了争执,白晴纵使再怎么不想闹大,到底,还是传进了巩老爷子的耳里。
  巩子安被重新关在了房间内,这一次,为了防止他暴走,甚至还用上了绳索将他捆缚在床上。
  他拼命想要挣扎,却是怎么都无果。
  白晴站在床边,一脸的心疼,但是,就算她再怎么心疼,这一刻仍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巩老爷子杵在那脸色难看得很,再看看巩子安,即便被捆缚在床上了,嘴巴还是不断的叫嚣着。
  “爷爷!爷爷你放开我啊!我要去找江沅!我要去找她!”
  “住嘴!”
  巩老爷子怒不可遏的抬起拐杖狠狠的落在他的身上,巩子安吃痛,消停了一会,可依旧不死心。
  “爷爷,我求求你,算我求你了,你把我放了吧,爷爷,爷爷……”
  放他?放了他好让他去找江沅吗?
  巩老爷子抿紧了唇,恐怕在所有人的眼里,江沅定是给巩子安灌了什么迷药,才会导致他这般执着于她的事吧?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一辈子被关在房间里,你就尽管闹!”
  丢下这话,巩老爷子就转身走出了房间,白晴看到他出去了,才来到床前,急得不停的跺脚。
  “你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功夫去管别人么?你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巩子安的嘴唇蠕动,他想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是啊,母亲说得没错,他现在这情况,自己都管不好了,还怎么去管别人?
  光是一扇房门,他都出不去了,更别说,是去保护江沅了?
  他的眼光黯淡,说穿了,不就是他没有能力吗?如果他有能力,所有的事情都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他暗暗发誓,等到他走出这扇门,他定要变得强大,唯有这样,他才能留住他心爱的女人。
  ……
  对江沅来说,一个星期,真的过得太快了。
  这一个星期里,她想了无数的办法,都始终一点用处都没有,哪怕,论坛关于她和巩子安的帖子已经沉了下去,学校方仍然没有打消让她退学的念头。
  关于这事,她始终没有告诉曾晓晓,以为能拖就拖,却怎么都没想到,有时候现实残酷得让她连回过神的机会都没有。
  中午刚过,两人正准备去上课,冷不防的,就被系主任给挡住了去路。
  江沅的身子一僵,系主任也不顾这还是大庭广众之下,便直接对她开了口:“江沅,我不是让你在这一个星期里自己向学校提交退学申请吗?为什么至今我都没有收到?”
  他的音量也没有压低,因此,这话一出,周遭走过的同学纷纷侧目,好奇的望了过来。
  曾晓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沅沅为什么要退学?”
  系主任没有理睬她,他见江沅不说话,脸是瞬间拉了下去。
  “江沅,我的话你是听不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