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利弊
  巩老爷子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巩子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拄着拐杖的手抬起重重落地,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什么叫做真心相爱?你哪来的自信认定你跟她是真心相爱?”
  “我就是知道,我就是确信,我追在她身边已经大半年了,我觉得我已经捂热了她的心,她已经被我感动……”
  然而,再多的话,听在他的耳里都是无力的辩解。
  巩老爷子的面部曲线紧绷,他直直的看着他,眼神很冷。
  “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这么自以为是的认定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小叔跟我说得很清楚,江沅与你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一切都是你胡扯出来的!”
  “不,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心里的底气很足。
  “小叔说他会证明江沅跟我是清清白白,那我也会证明江沅跟我是真心相爱的,我相信,没有人能够拆散我们!”
  “你!你真是的是要气死我!”
  巩老爷子是再也听不下去,转过身就走出了房间,而跟在他身后的佣人也没有久留,尾随其中一同离开。
  很快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此时再无外人,白晴是怎么都忍耐不住了,她扬起手,一下子就拍在了儿子的背上。
  “巩子安,你是疯了不成?竟然敢这么顶撞你爷爷?”
  巩子安吃痛,却也倔强的昂起了头颅。
  “我又没有说错,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啊,他会证明他跟江沅之间是真心相爱,他会证明那天晚上跟他春宵一刻的女人就是江沅,终有一天,他要巩老爷子点头承认江沅是他的孙媳妇,而不是所谓的儿媳妇。
  他这辈子,就非江沅不娶了。
  他一向脾气犟得很,这也是因为巩家上下过分宠溺的结果。
  白晴气得双手直哆嗦,她突然发现,这个儿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再管下去了,很多时候,她让他向东,他就偏偏向西,如今,怎么还能指望他把话给听进去?
  “那个江沅到底给你吃了什么,你就这样执迷不悟?难道,你就不怕哪天你把你爷爷给气坏了,你爷爷让你滚出巩家从今往后再也不准踏进一步?”
  他的身子僵了僵,良久以后,才挣扎着开口:“不,不会的,爷爷最疼我,他不会那样做的。”
  白晴冷笑。
  “别的先不说,就你跟江沅这事,你以为你爷爷为什么要把你锁在房间里不许你出去?他以前哪怕再怎么生气,有这样做过吗?巩子安啊巩子安,你真是糊涂!”
  他不吭声,她继续往下说。
  “你确实是巩家唯一的子嗣,但是,这却并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依仗,如今的巩家还是你爷爷当家,你爸都尚且要对你爷爷恭恭敬敬不敢违逆,你呢?你倒好,为了一个难登雅堂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你爷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往后你被你爷爷赶出去了,你不要到我面前来哭!”
  说着,她就转过身,想要走出房间。
  见状,巩子安再也按耐不下去了,往前几步拉住了她。
  “妈,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我为什么要站在你这边?我过去说的话,你有半句是听进耳的吗?”
  巩子安始终不肯松开手,一股热血在这一刻似乎显得很是多余,有一些话,白晴说的没错,如今的巩家还是巩老爷子当家做主,就连巩绍元都要恭恭敬敬,他却一直都是顶撞,这样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哪怕巩老爷子再怎么宠他,也会有一个度。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他是绝对不能离开巩家的,他自小就过得舒坦,也习惯了这种让人侍候的生活,他无法想象要是有一天他必须离开巩家,他该怎么过下去。
  他的能力?他连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都不知道。
  再说了,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知晓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无法跟巩眠付相比,除非他比巩眠付强,不然的话,压根得不到江沅。
  “妈,我知道错了。”
  他低低的说着,白晴终究是宠他的,此时见他耸拉着头一脸失魂的模样,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以后,你就乖乖听妈的话,不要再顶撞你爷爷了,在你爷爷面前要好好的,这样一来,对我们大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垂着眼帘,似是想到了什么。
  “妈,公司现在还是大部分由二叔做主吗?”
  白晴点头,这也是他们大房必须事事忍让的原因之一。
  “很多的业务都是你二叔比较擅长,也有不少的生意是你二叔亲自谈回来的,哪怕你爸的辈分就在这,但是,公司的董事们只看重能力。”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她沉思了下。
  “二房那边没有子嗣,你爷爷向来看重的传承的问题,所以,就算现在你二叔再怎么有本事,到了争夺遗产的时候还是我们大房比较占优势。巩家就你一个孙子,将来的日子也是得靠你传承血脉,公司到最后还是会到我们大房的手里。”
  “因此,我才一次又一次的叮嘱你要在你爷爷面前恭敬听话,不要动不动就顶撞,等到你爷爷百年之后,不仅是公司,就连巩家都是你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怕得不到么?”
  巩子安静静的听着,似乎,是在想着其中的利弊。
  是啊,巩家如今就只有他一个子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巩老爷子向来宠着他,巩玉堂的两个孩子早就夭折,巩眠付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其余两房注定是没有孩子的人,很多的事情,他现在根本就不用那么着急的。
  纵使,巩眠付如今再怎么厉害那又怎样?到了晚年,还不是一样靠他来送终?
  江沅才跟他结婚两个月,她二十岁,正是美好年华,一时半会估计还能忍受,但并不代表能够忍受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