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一个月后。
  因为相关的传闻已经微乎其微,这一个月江沅过得尤为舒心,也没多大的烦恼,若硬要说什么烦恼的话,大概她的烦恼就是隔三差五就被巩眠付拖着到处去玩,更是应了他的那句话,由于没有刻意隐瞒,不仅仅是他的兄弟们,甚至是这个圈子里也逐渐开始流传出关于他们的事。
  巩眠付是谁?
  他的名声在这安城中可谓是无人不知,顺带也将她的身份给抬高了不少,最起码在学校的时候,以往那些无视她的人开始纷纷各种变相讨好奉承,落在了曾晓晓的眼里,难免一番鄙夷。
  江沅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对她来说,现在的这些日子便是她一直想要的。
  然而,舒心的结果是一个月的时间让她胖了五斤之多。
  男人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她不一样啊!因此,从上个星期起她就在努力减肥,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南楼内,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射了进来,撒了满满的一地。
  稍早前曾经下过雨,此时看着,还能隐约看到天边的一道彩虹,她拿着一块瑜伽垫铺在房间地上,然后站在上头有模有样的做了几个动作。
  巩眠付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番光景。
  他也不急着进去,反倒是靠着墙,双手环胸的站在那,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她又是跪坐又是平板支撑,额头上渗出了不少的细汗,看上去是认真得很,他看得兴致昂昂,也没出声打扰。
  等到她发现他时,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
  江沅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老圆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方才是专注得很,连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只是看上去,他似乎看了不是一两分钟的事了。
  想到自己刚才笨拙的动作被看到了,她的脸蛋就难免有些微烫。
  男人没有她那么多的想法。
  他动了动身子,缓步的走过来将她拉起,顺势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半个钟头前?”
  又或者,不止半个钟头?具体什么时候,他也记不得了。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憋了老半晌,只憋出一句话来。
  “你就不能当做你没什么都没看到?”
  他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浓郁了点。
  “怎么?你自己有胆子做,就没胆子让别人看到?”
  他顿了顿,手伸至半空,虚点了几下,看着像在严厉的做出指导批评。
  “你刚刚那个动作应该做得不太标准,你的屁股抬得太低了,不够高,你还能抬得再高一点,要不,你现在再来一次,我帮你一把?”
  帮她什么?帮她把屁股抬高吗?
  江沅是恨不得立刻撕了他的嘴,这个男人,日子越往下过,便越是喜欢逗弄她,没皮没脸的。
  “现在天还没黑呢,你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平日里,她可是算清了他什么时候下班回来,然后赶在他下班之前把东西都收一收,以防他看到。
  偏生,他今天突然早回来了,害她措手不及,还被他看到了这种窘境。
  巩眠付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这是在转移话题?
  他牵着她到床边坐下,随后才慢吞吞的开口:“今天下午的时候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早点回来,傍晚带你一块到主楼去吃饭。”
  “又到主楼去吃饭?”
  听到这话,她的眉头不由得蹙到了一起。
  说实在的,她现在对主楼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好像每一次过去,结果都不太好,大抵是考虑到她的感受,过去的一个月里,他都没带她去过主楼了。
  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只要她住在南楼一天,就一天不能避免这种事。
  男人自然是知道她不喜欢的,他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承诺。
  “就吃一顿饭,吃完我们就回来。”
  她迟疑了下,颔了颔首。
  只是,她想到了什么,连忙补了句。
  “先说好,你不许再往我碗里夹菜了,我已经胖了五斤了,不能再胖下去了,我要减肥。”
  “所以,你刚才是在减肥?”
  他起身,打算到衣帽间去换身衣服。
  “那你还是别减了,我好不容易才让你胖了五斤,你要是瘦回去了,那我怎么办?你瘦一斤我喂胖你十斤?你本来就瘦,夜里抱着睡觉的时候磕着慌,还是胖一点,肉嘟嘟的抱着会比较舒服。”
  敢情他死命的让她胖起来,就是为了自己抱着睡觉的时候舒服一点?
  江沅气得是恨不得想要去掐死他,当然,如果他没跑那么快的话。
  外头,黄昏慢慢开始笼罩大地,给那天边染上了一片浅黄色。
  她把瑜伽垫收好,又到浴室去洗了个澡,而后才跟着巩眠付一块到主楼去。
  一如既往的,被喊到主楼吃饭的不止他们两个人。
  长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肴,她就坐在巩眠付的身旁,来的人单单是大房二房,还有巩子安。
  说起来,这还是自出那点破事以来,她第一次见到巩子安了。
  隔了那么久再细看,这巩子安似乎消瘦了不少,以往总能从他身上看到的活力与精神,此时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更多的,是沉稳与安静。
  这让她难免有些吃惊。
  她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饭席间,巩子安哪怕是坐在她的对面,全程下来都没有抬起头看过她一眼,这种事换着是以前,几乎是不曾发生过的,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巩子安会有这样的改变,但是不得不说,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不由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这巩子安大概是放弃她了吧?
  这一个月,她甚少过问家里的事,巩眠付早就撂下了话,万事有他挡着,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来帮她证明清白,她只知道,这一个月不管是巩老爷子还是大房那边,都没人再找过她麻烦。
  自然而然,也没人再踏进南楼一步。
  江沅顿时觉得,这本该是食不下咽的一顿饭,终于好下嘴了些,哪怕是身侧这男人不时夹过来的菜,她也乖巧的吃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