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是契机!
  赵婉兮:“……”
  卿宇晨这名字,可真是太听到过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啊。
  当然了,这种情况下,也不支持她拉关系,略一迟疑,她满眼抱歉。
  “我刚刚进宫没有多久,所以……”
  “无妨无妨,这都不重要。”
  十分大方地没有计较,那小妇人便去继续守着自己的婆婆了,赵婉兮眼珠子一转,继续满脸单纯的疑惑。
  “我看诸位夫人身份非凡,怎的全都挤在这里?既然是皇后娘娘特意留下做客的,怎么也应该为诸位夫人安排更好的住所才是啊。”
  她这话问的一脸天真,一位上了年岁的老夫人却听着面色隐晦,眼见着有几个年轻点儿的命妇按捺不住,一脸愤然地想要说些什么,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以示警告。
  再看赵婉兮时,脸色也没有多好。
  “你救回了卿老夫人的命,的确是很有本事。不过丫头,你若是想要继续在这深宫里头生存下去,就得学会闭嘴,收起你的好奇心!”
  “……”
  这是个老人精。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答案,不过从其他人的反应中,赵婉兮大概也明白的差不多了。当下点点头,就告辞出来。
  一开始拉了她的那个命妇跟出来送她,快走到殿门口了,才压着嗓子低声安慰。
  “适才那位老夫人是当朝首辅大人的母亲,说话难免重了些,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老夫人也是为了我好。”
  当朝首辅的老娘啊……难怪那日的朝堂上,那些朝臣们的反应,都那么奇怪。
  原来这西岐皇后不仅做事任性荒唐,还这么阴险,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对手?
  心下冷笑,赵婉兮面上不显,一脸真诚地朝着主动为她开门的命妇道谢,站在殿门口稍稍迟疑了那么一瞬,才又跨了出去。
  她是假的医女,里头的命妇们没有认出来,适才进去的时候,守在外头那些侍卫,也同样没有认出来。
  不过在里头待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还是得小心。
  好在,到底还是幸运,看到殿门响动,有人出来,果然外头守着的侍卫们齐刷刷地就朝着这边望,一看是刚才进去的宫女,又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依旧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完全不以为然。
  见状,赵婉兮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将心放到了肚子里。
  在那些人的注视下,她尽量坦然地往前走,挪到转角,才突然加快脚步,赶紧往暗处闪。
  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混出去,再往西岐王的寝宫方向去了。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估摸着都快二更天了,再不去,天就得亮了。
  果然天黑不适合赶路,太费精神。
  自认为行动隐秘,赵婉兮觉着,自己未央宫此行,除了意外救了一人性命之外,再没有掀起别的波澜。
  殊不知早在她踏出殿门的那时候,其真实的面貌,就已经落在了旁人眼中。
  那人立在偏殿对面殿宇的屋顶上,一件纯黑色的斗篷从头盖到脚,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唯有一双暗沉的眼,深邃冰凉的让人心慌。
  除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黑衣人站在一侧,眼带杀气。
  “岛主?”
  听到手下人的询问,黑色斗篷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似乎有那么几分言不由衷的无奈,稍稍闭眼。
  “罢了,让她出去吧。”
  闻言,一侧的黑衣人神情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恭敬道:“是!”
  出来的跟进去时候一样顺利,这倒是没有让赵婉兮多想。
  自从得知这里并不是她想去的地儿之后,她的兴致就大大地减少了。
  时间不多,还得放在更为重要的正经事情上头才好,至于这位行事张狂的西岐皇后,实在不值得她过分浪费时间。
  反倒是那些朝臣家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小事,还得想办法告知冷君遨,看看能不能做做文章才好。
  既然确定了未央宫,那再去西岐王的寝宫,就容易的多,横竖两个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驰也就是了。
  怀揣着此起彼伏的想法,赵婉兮一边走,一边思考,而另外一边的冷君遨,同样难以成眠。
  行宫主殿内难得没有亮太多盏灯,从外头看,里边光线昏暗,似乎是人已经睡了。
  不过实际上的冷君遨,却依旧还是坐在案前,就着一点烛火,正在看着手中的信笺。
  站在对面的宁瞬,脸上微带着几分不满。
  “就凭着欧阳南裕好歹也是皇室血脉的身份,若是由他出面去接触西岐首辅,效果应该会好很多,明明我们都为他铺好路了,这人却在关键时刻退缩,说什么自己暂时不适合露面,莫不是又生了旁的心思不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着自家左膀右臂的抱怨,冷君遨将手中看完的信笺折了折,凑近烛光。
  亲自将其点燃了,才又道:“现在还没有到他认为自己必然出面的时候,他自然会有所保留,况且适当掩藏自己,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所保留适当隐藏?莫不是那欧阳南裕也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鹰眼幽光闪烁,冷君遨俊颜上看似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周身的情绪,显然有点微凉。
  “既然如今兮儿甘愿身陷囵囤为我们争取时间,那就……总得做点儿什么。对我们来说是契机,对欧阳南裕来说,未尝不是?
  只不过这个契机究竟是什么,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那爷的意思是……”
  “不出手,只是证明诱惑还不够,若是欧阳南裕知道西岐王有异,而今西岐的天下不过一个女人把持,又会如何?”
  “爷要……将此事泄露出去?”
  “不仅要泄露出去,还得让人知道,西岐王这所谓的病,并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那日也算是亲眼见了,口不能言形如木偶,这样的西岐王,想必会让欧阳南裕十分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