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上)
  正好第二天是星期天,可以带姥爷到医院瞧瞧。
  可白策要给学生补课,秦咏梅又要加班。
  只能白客他们哥几个带姥爷去医院了。
  白策还不放心,再三叮嘱:“要找个老点的护士。”
  周末的时候,县医院的人都像菜市场一样,人山人海的。
  但这种小毛病根本用不着到县医院去。
  离家不远有家妇幼保健院,主要业务是妇女儿童。
  但其实也普通病人营业,只是医疗器械比较简单,医疗水平也不算高。
  不过姥爷这种病症根本不需要多高的医疗水平,普通护士都可以操作了。
  白客还专门把老爸的吩咐说给看病的医生阿姨听。
  阿姨笑了:“放心吧,俺们这里的护士都干了好多年了。”
  然后怕姥爷有抵触情绪,阿姨还拍着姥爷的肩膀说:“老人家,您这病必须得治了,时间长了会出毛病的。”
  白客领着姥爷来到病房,等了会儿有两个护士走过来,都是三十来岁的女子。
  他们让姥爷在病床上躺下,然后一人开始准备器械,一人开始刮肥皂。
  这年月,连开塞露都是手工打造的。
  准备好灌肠液后,年龄最大的一个护士开始给姥爷灌肠了。
  姥爷一脸紧张的神情,跟小学生参加期末考试一般。
  白客都忍不住想笑了,姥爷活了这把年纪,估计头一次被护士姐姐**。
  个中酸爽,只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了。
  可还没开始灌,刚往里捅了一点,姥爷就“腾”地坐起来了。
  白客吓了一跳:我靠,不会是把肠子捅坏了吧。
  老人肠子肯定不跟年轻人,已经没有弹性了。
  搞不好会像破布一样,一扯就破啊。
  护士姐姐安慰姥爷:“没事儿,没事儿的,稍微忍忍。”
  白客小声问另一个护士:“阿姨,不会把俺姥爷的肠子捅坏吧?”
  护士说:“没事的,老爷爷身体棒着呢,肌肤还很有弹性,跟四五十岁的人差不多。”
  另一个护士很快插好管子了,拿下胶皮管子上的夹子,然后回头说:“老爷爷要好好保养啊,兴许能活100岁呢。”
  灌完之后,在护士吩咐下,白客又帮姥爷揉揉肚子。
  果然像护士说得,姥爷的肌肤并没有太松弛,多少还有些弹性。
  看来姥爷这一世真有可能活100岁呢。
  姥爷排完之后,顿时轻松多了。
  不用白客扶着,自己拄着拐杖在前面咚咚走着。
  白策觉得姥爷之所以便秘,多半因为他以前一直吃苞米饼子、苞米疙子,到了白家天天吃白面大米,有些不适应了。
  其实,苞米疙子、大碴子还挺好吃的。
  只是纯苞米面儿饼子有些难吃。
  白客就从蓝军他老爸的粮库那里弄些豆面儿回来,用豆面儿混合着苞米做饼子吃,果然好吃多了。
  全家人又可以隔三差五吃点苞米饼子,喝点大碴子粥。
  小倪考上大学走了以后,上边迟迟没给治安股分配新人过来。
  而老罗、老胡、秦咏梅他们几个不仅要负责治安,还要负责刑侦。
  老胡腿有残疾本来就是想在股里靠几年退休的,结果还得东跑西颠。
  秦咏梅拖家带口的,也一样要牺牲休息日。
  老罗也很辛苦,老婆在氯酸钾厂上班,每天来回通勤,两个孩子都没时间照顾。
  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甚至把孩子绑在家里。
  大老黑安慰大家:“同志们加把劲啊!通知大家一个内部消息。”
  一边说着,大老黑一边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听说上头正在讨论,要设立专门的刑警部门,不叫刑警队就叫刑侦科啥的。反正以后咱们就不用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了。”
  老胡点头:“早该这样啊,专业的人就该干专业的事儿。”
  大老黑指着老胡:“所以说啊,你个老家伙还得多活几年哦!”
  正说着,旁边桌子的小尹举着电话喊:“股长!有情况!”
  大老黑连忙走过去接电话。
  “哦,女的啊,好,我马上派人过去。”
  还没等他放下电话,秦咏梅连忙起身了。
  大老黑回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谁去好呢?”
  秦咏梅笑了:“行了,领导,别装了,老罗一会儿还要录口供,除了我和老胡也没别人了。”
  “嘿嘿,那就只能让你们跑一趟了。不过应该是正常死亡,用不着立案。”
  走在路上,秦咏梅还直叹息:“这世道,怎么女人活得这么艰难。”
  老胡笑了,又皱起眉头:“一个女的自己出差住宿,倒也不多见。”
  案子发生在二轻局招待所,一个住宿的女人突然死掉了。
  这一次,老胡和秦咏梅来的比较及时,先期赶到的派出所民警工作做得也很到位,所以并没引来围观群众。
  在招待所一楼,服务员向老胡和秦咏梅介绍情况。
  “中午打扫卫生的时候,405房间的门怎么也敲不开,而且房客只交了一天的房钱,也到了该退房的时候了。所以我就打开了房门,结果看见房客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
  “走!上去看看。”老胡和秦咏梅让服务员带路咚咚上楼。
  405房间前,两名派出所民警在维持秩序,阻止好奇的房客前来围观。
  秦咏梅迈步进去,一眼就看到一个身材健硕,穿着内衣,烫着卷发的女人趴在床上。
  房间里很规整,死者周围也看不到任何血迹。
  秦咏梅还有些怀疑死者是不是真死了,戴上白手套摸了摸颈动脉,探了探鼻息。
  老胡触一触死者的肌肤:“应该是昨晚死的。不过这家伙怎么像个男的。”
  老胡说着,抓一下死者的卷发,缓缓扯了了下来。
  可不嘛,死者明明戴着女人的头发。
  秦咏梅扒拉扒拉死者的胸罩。
  “我去,这什么鬼!”
  掉头厉声呵问门口带路的服务员:“你们住宿登记怎么搞的,男女都不记录清楚?”
  服务员有些惭愧:“我是半夜来接班的,登记的服务员已经下班了。”
  “把你们的登记名册拿来。”
  “好的。”服务员下去了。
  秦咏梅和老胡正要把死者的身体翻过来,门口的民警突然说:“医生来了。”
  医生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啥情况?谁需要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