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如隔了万年!
  “你还提在临川的事!”
  约瑟夫憋屈:“我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不是废物,我会被他们抓到这里来?”
  “帝延卿抓走你,现在看来是冲我来的,你是被我连累了。”江佩娆如实道:“我敢肯定,帝延卿就在这附近。”
  “帝延卿不是个男人!”
  约瑟夫鄙夷:“他做的这一切都在伤害你!亏他还说喜欢你!”
  帝延卿如果是为江佩娆而来,那现在攻击江佩娆的这些护卫是怎么回事?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一个个对江佩娆下死手!半点情面都不留!分明是把江佩娆置于死地!
  约瑟夫看不懂帝延卿的目的。
  江佩娆也不懂,但她不在意,她现在只想带着约瑟夫离开这!
  手中紧握的枪,江佩娆打开弹夹沉沉的叹口气,笑了笑:“真是时运不济,只剩一颗子弹了。”
  “你还笑得出来!只剩一颗子弹了,要么你自杀,要么我自杀!”约瑟夫不由得冷哼。
  “喂,别把结局想得那么糟糕好吗,说了我们不会死就不会死,我们谁都不会有事。”比这更危险的场面她都遇到过,一颗子弹也能活下去!
  坚定的信念写在眼睛里,江佩娆冲了出去,一把小巧的军刀在她手里犹如收割人命的利器,鲜血飞溅,如同进行过系统的专业训练。
  这一幕落到帝嘉恒眼里,他眯着眸瞧向帝延卿,道:“我们还是低估她了。”
  帝延卿紧抿着薄唇,他忽然拿起枪,瞄准江佩娆的方向。
  帝嘉恒嘴角笑容逐渐扩大,寒气从笑容里嗖嗖的窜出来:“你狠得下心吗?”
  “我这几年都在找那个答案,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江佩娆就是她,可我的理智告诉我,她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她了,但你又给了我一个希望,不如由我亲手验证。”
  帝延卿语气凉薄,眼神坚毅。
  他枪口瞄准江佩娆的方向,一个在暗,一个在明,江佩娆被这一枪打中,虽不至于丢命,但失去反抗能力便成了待宰的羔羊,只有禁锢住她,才能更好的靠近她。
  女人还是那张脸,这几年比初见时长开了许多,眉目越发秀美艳丽。
  帝延卿眼眸里幽深的意味不言而喻,带着审视、疑惑、焦急,脑海里忽然晃过许多画面。
  不由想起初遇她,那惊鸿一眼,就被她的面容吸引,此后,他纠缠她在身边,一次次跟着心底的直觉走,跟着那个声音走,那些念头一直折磨着他,他数次的逼问与幻想,得到的都是她的否定:“帝少,我不是那个人的替身。”
  帝延卿不想再纠结了。
  时间经不起等待。
  帝嘉恒分析得太有道理,不得不说服他,帝嘉恒说,这世上从未有托梦一说,江佩娆对他的报复,以及对姜云曦施加的残忍歹毒手段,都是源于内心的恨!因为她就是姜黎,她所做的每件事,都表示她回来报仇了!
  从宫允浩开始,到姜大志失踪,又到他的坠楼……种种联系起来,每一件事都是有针对性的实施,曾经害过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还有顾知也是站在江佩娆那一边的。
  顾知那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帮助江佩娆?
  他定是在江佩娆身上发现了什么才会倾尽全力帮她!
  帝嘉恒打听到了,顾知还带江佩娆去过姜星河的墓地,把所有事都串联起来,其实那个他们不敢去想象的事实早已摆在眼前。
  帝嘉恒一贯比旁人疯狂,比旁人大胆。
  他就是敢想那些别人不敢想的东西。
  反正就是一个假设,他猜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顶多就是让帝延卿空欢喜一场。
  这个试探,他不会输。
  帝嘉恒一双眸子波光流转,眉眼弯弯看着帝延卿:“你还愣着做什么,机会只有一次,动手啊。”
  帝延卿眯着眼,阳光底下,大风猎猎作响,额前凌乱的发丝覆盖住那双阴鸷又冷漠的双眸,男人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但仔细看去,他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
  然而,他还是扣下了扳机。
  那一发子弹,就那么笔直的朝江佩娆打了过去!
  江佩娆毫无察觉,子弹穿透她的手臂,她手中的军刀砰地一声落下!
  忍着剧痛,她捂着手臂,倏然朝开枪的地方看了过去!
  那一眼,如隔万年!
  一身戎装的男人,挺拔笔直,军靴将他伟岸的身姿衬托得格外英气威严,他修长的指尖摸过冒着烟的枪口,轻轻挑起眉梢,侧头望她,冷冷开口:“嘉恒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是你拿姜云曦的安危威胁他,逼他跳楼,把这事嫁祸给索菲亚的,因为你想借我的手对付索菲亚。”
  “佩娆啊……”
  男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缓缓的传来:“你对我身边的人可真狠心,即使我在某一刻曾设想过你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但私心我还是想保护你。”
  “帝延卿!你王八蛋!”
  约瑟夫不单眼睛瞪红,若不是被江佩娆制止,他一定不管不顾冲过去和帝延卿拼命:“你干什么!”
  他心中倏然惊痛,声嘶力竭的大吼:“你居然开枪!你怎么可以开枪!你怎么可以对她开枪!你就不怕要了她的命!?”
  你不是那么喜欢她吗?那么深爱她吗?
  你不是对她念念不忘,不相信她已经死了的事实吗?
  为什么现在这个人就在你的面前,你却认不出来?
  她只是换了张脸,你就伤害她?纵容身边的人作贱她?
  约瑟夫暴走的情绪快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他怕忍不住讲出那个秘密……
  “佩娆,我不想和你决裂,但你害得嘉恒下半辈子残疾,这是事实。”
  帝延卿将手中的枪扔给黑泽,黑泽低着头,缄默不语。
  帝延卿朝江佩娆走过去。
  他每走一步,两人无形中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江佩娆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帝延卿的眼神里光彩平淡,半分变化都无:“帝嘉恒自作孽不可活,没死算他命大,死了,我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