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男人眯了眯眼睛,幽深的眸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
  灯光下,女人的脸越显白嫩,她说‘喜欢他’时,脸上没有半点羞涩。
  哼。
  睁眼说瞎话,满嘴谎话。
  他撩起唇角,冷嘲热讽:“你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被他说得极重,像是在刻意嘲讽。
  时笙:“我……”
  季予南的目光很犀利,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目光,时笙没有把握能骗过他。
  她错开视线,一脸镇定的道:“慕清欢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书房里还留着她的照片,她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她说你不会喜欢我。”
  “所以?”他好整以暇的靠着门框,看着她胡编乱造。
  “所以我吃醋。”
  “哼,”男人站直身体,“时笙,我再问你一次,你去书房找什么?”
  “我被她刺激得脑门瘀血,就想进去毁了照片,结果你就进来了。”
  “相片就在桌上,你开抽屉干嘛?”
  “找找还有没有多余的照片啊。”时笙觉得自己睁着眼睛瞎掰的本领越来越强了,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要洗澡,你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季予南:“……”
  他冷着脸转身出去了,浴室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门上的玻璃都抖了抖。
  时笙很快擦完了澡,却在准备穿衣服的时候犯了难,她进来的时候将衣服脱在外面了。
  刚才洗澡解浴巾时又不小心将浴巾掉浴池里,湿了一大半,她顺手就扔进了装脏衣服的篮子里。
  裸奔?
  万一季予南还在呢?
  时笙在浴室里找了一圈,最后在盥洗池的柜子里找到一套叠放整齐的浴袍,很新,应该是给客人准备的。
  她裹了浴袍出去,季予南站在窗边,单手插进裤兜里,背对着他吸烟。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来,道:“时笙,你是不是在找……”
  话音戛然而止。
  时笙抬眼看他——
  季予南手里拿着那方晶莹透亮的小印,而目光却森冷的紧盯着她身上的天蓝色浴袍,“谁让你穿的?”
  那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像一把锋利的刀刃,随时都要将她戳个对穿。
  “你也没挂个不能穿的牌子,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穿。”
  她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走到梳妆台,拿了水乳开始涂脸,“穿个浴袍而已,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你放在那里,不就是给客人准备的吗?”
  男人掐了烟,大步朝她跨了过来。
  ‘砰’的一声。
  时笙手里的水乳被打落在地,“客人的房间?谁告诉你这是客人的房间?”
  “……”
  房间是她选的,第一次的时候,他拧着她的行李毫不客气的将她赶了出去,她当时还以为他是单纯的讨厌她,所以觉得她不配住二楼。
  瞧他现在的模样,不太像啊。
  不是客房?
  瞧他对一件浴巾都这么紧张,那就是某人专属了。
  “慕清欢的?”
  房间里很静,甚至能清晰的听到两人加重的呼吸声。
  季予南身材欣长,站在时笙面前,完全将她拢入了他投下的阴影中。
  黑色的短发,五官利落深邃,一身黑色的西装将男人本来就冷的气场衬得越发阴沉。
  “换了。”
  季予南粗暴的将浴袍从她身上扒拉下来。
  浴袍的质地粗粝,加上季予南毫无怜香惜玉的粗暴动作,她一侧肩颈的皮肤被磨得通红,皮下层透着殷红的血珠。
  女人轻‘咝’了一声。
  季予南将扒拉下来的浴袍扔进一侧的垃圾桶里,“穿好衣服,我们谈一谈。”
  他一眼都没看她,转身出了房间。
  时笙准备去找衣服,低头随意的一瞟,正好看到浴袍上的商标。
  这个牌子。
  啊——
  果然是慕清欢惯用的牌子。
  ……
  季予南出了时笙的房间,重重的闭了下眼睛,他刚才,有点情绪过激了。
  他生气,并不完全是因为时笙穿了慕清欢的浴袍,他还没有那么矫情,会为了件死物这么大动干戈,如果真那么在乎,当时就连房间都不会让时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