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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笙咬牙,刚才为了保持清醒一直用手腕去磨手铐,那么疼都忍过来了,这会儿却因为找不到手机红了眼眶,“那群混蛋。”
  想也知道那群人肯定是迷晕她后怕她清醒了和外界联系,所以拿了她的手机,她从醒来神经就一直紧绷着,根本没注意这个问题。
  她看向傅亦,神情很急,“能不能借你手机给我用用,我给季董打个电话。”
  傅亦作为公司总经理,肯定有季时亦的号码,这些年季董虽然明面上没有管公司的事,但公司所有高层都还是会时不时地接到他的电话。
  “我可以借手机给你,但时笙,你要想清楚。”
  他目光如炬,有几分诡异的森然。
  密闭的空间内,气氛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
  时笙看着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坐在车里,而是坐在阴森恐怖的坟墓里。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声音艰涩沙哑,“什么意思?”
  人对未知的恐惧好像都有种未卜先知的直觉。
  她直觉,傅亦是要和她说她父母过世的事,而答案,不是她喜欢的。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出事的吗?和季家有关,”他冷冷的勾了下唇角,盯着时笙迷茫的脸,“或许换个说法你更容易懂,是季时亦害得你家破人亡,这么多年在美国颠沛流离。”
  他够着身子从后排拿过来一个未拆封的牛皮纸袋,“这里面有当年的细节以及季氏这么多年在各个领域的违规操作,时笙,你还决定给季时亦打电话吗?如果你想报仇,这是个好机会,季予南死了,季家也就毁了一大半,季长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季家的重担交到她手上跟交给一个废物没什么区别,而季时亦……”
  傅亦眯着眼睛,声音里充满了诡异的憎恨和厌恶,只是很淡,很快就消失了,被他的话震惊的愣愣出神的时笙没有发现。
  “也没精力再培养一个季予南了,季家的这一切,严格说来都应该是你父母的。”
  他所说的每个字都像个炸弹,震得时笙耳膜嗡嗡作响。
  她的手指颤抖剧烈,喃喃自语的摇头,“就算事情真的如此,要报仇也不只这一个办法。”
  同样的一句话她重复说了很多遍,与其说是说给傅亦听,不如说是在自我催眠。
  傅亦一手拿手机,一手拿装着所有过去和能颠覆季氏集团的牛皮纸袋,“如果你还是选择给季时亦打电话,那我就只能撕了这份文件。”
  时笙和傅亦之间的交集仅限于他救过她两次,她做过他一段时间的秘书。
  仅此而已。
  但她对傅亦却很是信任,大概是无论从外形和性格上看,傅亦和‘坏人’两个字都沾不上边。
  但此刻——
  这个从来都让她很有安全感的男人却像个诱人入深渊的魔鬼,连一贯蓄着温润笑意的眼眸都黑得深不见底。
  时笙咽了咽唾沫,颤抖的手去拿手机。
  伸到一半,傅亦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往上抬了抬,“想好了?”
  他作势要撕了文件夹。
  时笙被他逼得双眼通红,忍不住拨尖了声音,“就算是季时亦害死了我父母,季予南也不知情,他那时年纪还小,这件事,不该由他来买单。”
  她无法理解傅亦的做法。
  就为了报复季时亦搭上季予南一条命,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杰西斯根本没机会动他。
  她舔了舔干燥裂开的唇,莫名的想到在别墅时他的吻,干净浓烈,带着淡淡烟草的味道!
  男人没出声,只静静的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无知的蠢货,这让时笙的情绪越发焦躁。
  待她忍耐力到了极致时,傅亦总算开口了,却是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季予南不知道吗?你当他这几天出差去干嘛了?时笙,我不否认我帮你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但我不会将我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东西交给一个被感情冲昏头脑,什么都不顾的女人,所以,给季时亦打电话或是要这份资料,二选一。”
  时笙煞白的唇紧紧抿着,目光落在那份已经被他撕开了拇指长裂口的文件夹上,用力的咬了咬牙,伸手去拿他放置在一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