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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傅亦真的是因为给她证据出了事,那这楼上的,就是她后半辈子的责任,作为她从他手里拿证据的责任。
  不行。
  这是她和季家的纠葛,不能将傅亦牵扯进来,就算他帮自己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后果也不该由她来买单。
  她连自己的人生都过得一团糟,又怎么承担别人的人生。
  时笙猛的从方向盘上直起身子,拿手机要给傅亦打电话,副驾驶的位置上没看到包,身上也摸了个空,才想起她连包带手机一起掉在杰西斯的别墅了,她还没去买新的,卡也没补。
  ……
  后面不远处转角的位置,凯文看着停在黑暗中的那辆小乌龟,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排闭目养神的男人,“季少,太太在。”
  一路上沉默不语的男人睁开眼睛,笔直的朝着时笙的方向看过去,薄唇抿紧。
  黑暗的车厢里,脸上的神情模糊不定,但拧紧的眉已经足以表现出他此刻的不悦。
  很快,时笙的车亮起了灯,红色的尾灯在夜里格外醒目。
  凯文看了眼楼上黑漆漆的窗户,“季少,我们是等太太走了上去吗?”
  季予南的视线还在时笙那辆小乌龟上,越看越觉得那辆车丑的让人怀疑人生。
  昏暗封闭的车厢里,他烟瘾犯了,喉咙有些干痒。下意识的要去找烟,却又忍住了,半握着拳放在唇边咳了两声。
  “跟上。”
  “啊?不守株待兔了吗?我们今晚出现在这里傅亦肯定会收到风声,明天再来说不定就人去楼空了。”
  季予南皱眉,不耐烦的道:“不想走就下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明天早上把傅亦带到我的办公室。”
  凯文干笑,急忙启动车跟上时笙。
  开玩笑。
  这地方荒凉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出门打车都要靠运气,在这里呆一晚上,他又不是脑子有坑。
  而且,他平时出入的地方都有空调,要不就在车里,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单薄,真要在这呆一晚上指不定冻死了,这种死法开追悼会都不好念吊念词。
  这个时间点街道上车辆很少。
  时笙到晚上视力就不太好,暖黄色的灯光一照,前方的路都是模糊的。
  她的车速一直维持在五十码到六十码之间,也不算慢的难于忍受,就是苦了跟在身后的凯文了。
  他开的是季予南平常开的那辆车,故而不敢靠的太近,遇到等红绿灯又没有其他车遮挡的情况下,还得绕到另一条路调个头,停在不显眼的地方等时笙的车开远了再跟上。
  提速极快的高端豪车,他又是速度与激情并存的性子,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到了长岛,他和时笙的车同时驶进停车场。
  男人在倒车方面天生就比女人的方向感强,何况是季家这种财大气粗,将停车场修得跟个足球场似的更是没什么挑战难度。
  季予南从车上下来,点了支烟,安静的看时笙倒车。
  他站的位置是从停车场回家的必经之路,时笙也看见他了,但并未作理会,停好后下车就直接走了。
  经过季予南身边时,男人的身影动了,他向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扣住时笙的手腕,往下一滑,强势的分开她的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像是有强烈的电流沿着她的指尖窜到身体的各处,酥麻中混合着木木的疼,她迅速抽手,却挣了两次都没能挣开。
  “手怎么这么冷?没开空调?”
  男人的体温沿着掌心的脉络传递过来,逐渐变成又细又韧的丝,一圈圈的缠绕过来,勒住她的心脏、身体,堵住她的呼吸……
  时笙冰凉的手被他裹住,很快就变得暖和。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这般若无其事的,但他的靠近,现在只会让她痛苦、厌烦、逃避。
  时笙皱紧了眉,“你到底想干嘛?”
  “带你去吃饭。”
  “我不吃。”她抿着唇,拒绝的意味明显。
  季予南的眉头动了动,眼角眉梢的阴霾很重。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紧绷,明显在压抑心里膨胀的怒气,“那就喂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