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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少爷让您在家等他回来。”
  时笙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季予南,又怎么会乖乖的留在家里等他回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见克洛伊想拦又不敢开口的模样,知道是自己今天早上的话起了作用,“我会带保镖,没事的。”
  她自己现在什么情况她知道,不会为了和季予南怄气就不顾自身能力胡乱逞强。
  杰西斯虽然人在监狱,但难保不会为了报复季予南再让人抓她一次,神经病的心理向来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季时亦现在知道她是时荆愠的女儿,本来就看她不爽,估计现在恨不得将自己尽快除掉。
  这两方的人她都惹不起。
  时笙换好鞋子推开门准备出去,却没想到和门外刚好回来的男人撞个正着——
  季予南刚从车上下来,黑色长款风衣包裹着男人挺拔的身型,蹭亮的皮鞋,里面是套中规中矩的深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的扣子没扣到最上面,里面系了条深色的条纹真丝方巾。
  有些人即便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也足以让周围的所有沦为陪衬。
  季予南便是如此。
  他看到穿戴整齐拎着包准备出门的时笙,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顿时窜起了幽蓝色的火焰,菲薄的唇抿出锋利的棱角。
  微微抬眸,看向时笙身后的克洛伊,“怎么回事?”
  克洛伊没料到季予南会掠过太太,直接问她,紧张的道:“太太说她有事要出去,不过会带着保镖。”
  季予南甩上车门沿着阶梯走上来,“不准。”说话时甚至没有看过时笙一眼。
  “季予南,我真的有事。”她压了压心里窜起的火,知道现在跟他杠上讨不了半点好处,至于白天的事,就当被狗啃了。
  “家里有保姆,保姆不行还有保镖,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们跑一趟,不必要非自己去。”他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插进裤包里,“如果他们都不行,你要干嘛,或是要去见什么人,我替你走一趟。”
  瞧着男人波澜不惊的俊脸,时笙心里那团明明灭灭始终压抑的火苗‘噌’的一下燃得更旺了,紧绷着脸,声调拨高,“既然如此,你从现在起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出这道门了?有事让下属去办就好了。”
  季予南浓墨般的眼蒙盯着她,时笙与他对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男人全身紧绷的肌肉和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僵持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季予南半垂着眼眸,淡淡的道,“可以。”
  时笙:“……”
  “满意了?可以进去了?”
  季予南眼底有明显的倦意,连说话都比平时冷沉,但眸光却冷厉的寒凉刺骨,混着让人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见时笙没有动作,伸手牵了她往客厅里走。
  男人粗粝的手裹着她细白的手腕,温度比她的皮肤略烫。
  时笙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拉住的手,直接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道:“我说了我会带保镖。”
  季予南盯着自己空了的掌心,身体轮廓的线条愈发紧绷,言语间明显的压抑着不耐烦,“时笙,你别跟我闹,我耐心不好,怕吓到你。你如果不想自己走进去,我不介意抱你进去。”
  时笙紧抿着唇和他僵持,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
  她见识过这个男人蛮横起来不讲道理的一面,也猜到自己的拒绝起不了作用,季予南决定的事,不管是来软的还是硬的,总是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才肯罢休。
  她只是去傅亦家里看看情况,找人这种事也帮不上忙,大可以让保镖跑一趟,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他随意捏扁,不甘心明明是季家对不起她,到头来还要处处受季予南的保护,对他心存感激。
  其实最大的不甘心是对她自己的。
  和季家抗衡,她这辈子可能都没这能力,但是自己手中握有季氏这些年暗箱行动的证据,傅亦给她的加上这些年做季予南秘书时收集的。
  就像傅亦说的,季长瑶无法担季家的大梁,季时亦年纪大了,季家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季予南,就算没办法直接找上季时亦报仇,但她也可以通过毁了季予南让季氏分崩离析,渐渐走向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