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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太过惊悚。
  和她所处的生活圈子、认知范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时笙剧烈震动的眼眸里光线焕散,她盯着男人英俊的脸,像是看到一个魔鬼。
  手脚冰凉,全身都笼罩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侵入他的毛孔。
  “你杀了他,你这个疯子,放开我,别碰我。”
  季予南平静的看着神情崩溃的时笙,眼眸里是一团化不开的漆黑。
  她来来去去不过说了几个字,声音很轻,传到他这里却不像正常听入耳朵的,而像是有人拿钻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他的脑子里,刻在他的头骨上。
  他磨了磨后槽牙,一脸凶狠,“我后悔下手太轻,让他死得太轻松,没有在之前狠狠的凌虐一番。”“季予南,为什么?傅亦他哪里得罪……”
  话戛然而止。
  时笙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你是为了他给我的那份证据?”
  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直起身子,又恢复了平日里一派贵公子式的优雅,神色间看不出半点今早强她的霸道。
  “吃过晚饭没有?”
  时笙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他。
  她不知道季予南是如何做到在前一秒还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讨论的还是杀人这样血腥暴力的事情,下一秒就收敛了所有的戾气问她吃没吃饭的问题。
  她做不到他那样的冷血。
  一条鲜活的人命,时笙没办法说过就过了。
  男人瞧着她死死压抑的样子,嘲弄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别再提了个男人惹我生气,时笙,你乖一点,别闹,这段时间乖乖待在家里,缺什么少什么让佣人去买,要做什么事让保镖去。”
  他让她乖一点,别闹。
  听似在哄他,实则不是。
  他这是威胁。
  “你是要软禁我?”虽然没有明说,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是如此。
  “你可以理解成我在保护你。”“保护?”时笙怒极反笑,“季予南,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谁知道他会哪天耐心耗尽就杀了她。
  凶残暴戾混黑的男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止凶残暴戾还罔顾法律。
  傅亦只是给了她证据,而她,却是手握证据,随时都可能将他告上法庭。如果傅亦是放炸弹的人,那她就是随时都可能引爆的那颗炸弹。
  相比之下,季予南对她的敌意更重于傅亦。
  “我如果不要脸,你现在就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应该躺在二楼的床……”他的脸上笼罩着厚厚的阴鸷,顿了一下才道:“在我身下。”
  季予南抬手压了压隐隐作痛的胃!
  这个点,想来时笙已经吃过了,事情发生到现在,除了第一天,之后都没见时笙有自虐的行为,照常吃饭和睡觉。
  他淡淡的道:“如果吃过了就上去休息。”
  ……
  季予南去了厨房,没叫佣人,自己亲自热了时笙吃过的剩菜。
  这段时间吃中餐吃的比较多,他也渐渐习惯了拿筷子。
  整个客厅就只听到他吃饭时偶尔不小心碰撞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安静。
  季予南吃饭的速度虽然和平时一致,但心思明显不在饭菜上。
  时笙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言不语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这让他异常烦躁,想发脾气,又不想他们本来就如履薄冰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糟糕。
  于是就硬逼着自己忍下了。
  一碗饭吃完,本来只是隐隐作痛的胃变成了剧烈的疼痛,像是被一只大手伸进去用力的按压。
  季予南抿着发白的唇,放下筷子去了二楼的书房,经过客厅时,侧头看了眼时笙。
  女人一脸冷漠的缩在沙发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出神。
  他眯了眯眼睛,里面覆着一层冰爽。
  家里没有胃药,他也懒得让保镖去买,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季予南拨通了安德鲁的电话,“找个人去傅亦家看看。”
  “是。”
  那边很干脆利落的应下了。
  几分钟后,季予南便听到车子远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