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足疗店
  我记得苏老爷子不是说过,女人属阴,不易学这种至阳至刚的东西吗?难不成这群女人里?还有第二个秦如锦不成。
  只见那个穿着黑色假貂毛坎肩儿的女人,一手拿着脸盆,一手接过那个倪大姐的一块钱纸币。
  她将脸盆放在病房门口,左手拿着纸币。右手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防风打火机。
  然后用打火机将纸币点着,扔进盆中。
  还操着一口四川口音,嘴里念念有词。
  “老蒯老蒯你快来,我家倪姐要出台。小钱去大钱来,快来快来你快来……。”
  听着这些顺口溜似的套话。我不禁在心里暗处发笑。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招人秘术,原来就是这种取个心里安慰的东西。
  四川女人将话说完,其他几个女人连忙围上前去。
  看着脸盆里被烧光的人民币,那个倪姐拍手大叫。
  “哎呦,火星点子不少。看来今天晚上,姐姐能发家致富。”
  陈大姐也稀奇道。
  “就看火星点子呗。点子多好还是点子少好?”
  倪姐答。
  “火星点子越多,说明钱越多。”
  陈大姐又问。
  “刚才说的什么?老蒯老蒯你快来,我家倪姐要出台……。我可得记下来,等下回我清皮的时候,也这么叫一叫。”
  我望着棚里已经化成灰的纸币,不禁在心里嘲笑这几个女人好生单纯。
  不过,他们也是一群不容易的女人。好人家的姑娘,家庭条件好一些。谁会做那种买卖?我听闻,那里的女人。要么是离婚,自己带着孩子。要么是老爷们儿跟别人跑了。大多还是会正经过日子的。都是被生活所迫。
  一边想着,手机铃声又不禁响起。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早就告别了单纯。怎么还会为了一段情,选择奋不顾身……。”
  毛不易的,《像我这样的人》。这是我最近还蛮喜欢听的歌。
  拿起电话。是牛柏晔打来的。
  他在电话那头兴致昂扬的告诉我。
  “小王,哥哥开资了。现在有空吗?哥哥请你足疗去呀!”
  我看了看日历,今天正好是月末。整个黄泉饺子馆儿。估计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拿到了薪水。
  牛柏晔这个月除了两万块钱底薪,应该还能分到15000的分红。听说这小子是个开资三天乐,估计是找不到陪他挥霍的朋友了,便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我抻了个懒腰,看着病房里一群闹哄哄的夜场女人。想着,估计今天是睡不了觉了。不如同牛柏晔去消遣一下。
  “牛哥,去哪里洗脚啊?”
  “美美足疗店。”
  我就多余问这个问题,想来,牛柏晔是打着去洗脚的幌子。想看小梅才是真的。
  “好吧!我收拾一下,半个小时后,饺子馆门口集合。”
  我今天就当个老好人,陪他去看看他那个受伤的老相好。
  我穿上衣服,在病房的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拿着“伸手要钱”(身份证,手机,钥匙,钱包)四样出门必备,悻悻的走出了医院。
  走到饺子馆门口。牛柏晔已经早早的站在那里等我。
  今儿牛柏晔打扮的还真是帅气。一身特别合体的银灰色西装,里头是白色竖纹的格子衬衫。脚下还蹬了一双棕色的高级牛皮鞋。
  我嘲笑他。
  “洗个脚至于的吗?打扮的跟要结婚一样。”
  牛柏晔整理一下西服的衣领。
  “这你就不懂了,每天上班儿穿个厨师服,休息的时候当然要打扮的干干净净。穿的好了,自己的心情也就会变好。”
  牛柏晔今儿的心情是真的超好,只见他鼻子里还不时地哼哼小调。
  “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
  他有多美,我倒是没看出来。但是他今天这身行头。我是真的醉了。
  美美足疗店距离我们黄泉饺子馆本就不远,向前走个100米,再拐个街角便是。虽然离得很近,可我平时却从来没用到这里消费过。
  牛柏晔在路边超市买了一包软中华,还有一袋槟榔。看他这架势,是要把装逼进行到底。
  我和他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终于到了美美足疗店门口。
  屋里的女人们,隔着窗户边看见了牛柏晔。
  几个娘们儿连忙一拥而出,拉着我们就往门里进。
  其中一个40出头,穿着翠绿色旗袍的半老徐娘。一边摸着牛柏晔的后背。一边熟络的询问。
  “牛哥,今天怎么消费呀?”
  牛柏晔回头指了指我,“带我这个小老弟来洗个脚,还是平时老样子。再上一壶茉莉花茶。”
  我们被几个女人簇拥进门。
  这家美美足疗店,里面的规模并不大。只有楼下一层。大概七八个客房,外边的厅里也摆了四张按摩床。
  那个穿着旗袍的半老徐娘应该是这家足疗店的老板。只见她钻进柜台里,在本子上记着时间。
  “牛哥,还是开个小包呗。”
  牛柏晔点点头,将屋里的几个技师都打量一番。
  “小胡,梅子呢?”
  半老徐娘一边开票,头也不抬眼也不睁。
  “小梅今天请假了,说是受伤了。怎么?你还能不知道?”
  牛柏晔有些大失所望。
  “呃,她早上跟我说了。不是什么大伤,没寻思还能请假。”
  半老徐娘开好票。抬起头。
  “那怎么?牛哥,选哪个技师?”
  牛柏晔故意将软中华在柜台前打开。
  “随便。哪个今天没开胡的,牛哥帮他开个张。小胡,有火机吗?”
  “有,呦!都抽上华子了,牛老板真是越来越意气风发。”
  半老徐娘指了两个技师。
  “安安,文文。带着牛哥和这个小帅哥去二号包厢。”
  我着重看了一下这个安安和文文。
  两个小姑娘年纪都不大,应该和我同龄。
  那个叫安安的个子蛮高,黑色短发。穿了一身斑马纹的紧身吊带裙。身材平了些,没什么女人味儿。
  文文倒是还不错,火红的长发。小脸儿画的蛮白,穿着简单的白t,下身干练牛仔裤。只不过腿有些粗,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像个鹌鹑。
  这美美足疗店的几个技师,总体来说,颜值一般。那个梅姐年纪虽然大些,可长相在这里面还算上乘。
  安安和文文把我们带进一间小包房,打开房间里的灯。
  这间包厢里,有两个足疗的按摩椅,椅子对面挂着个20寸左右的小电视。环境倒还蛮干净,只不过相对于大浴室来说略显简陋。
  牛柏晔驾轻就熟的。躺到按摩椅上。指挥着两个小姑娘。
  “把电视给我打开,调到体育频道。空调也开开。你们这房里阴冷。”
  安安负责开电视,开空调。
  那个文文去前台拿了两套睡衣,让我们换上。
  我们换好之后,那半老徐娘,敲敲门。送进来一壶茉莉花,还端了一碟瓜子。
  “送你们一份小干果,牛哥以后可得常来照顾我们生意。”
  牛柏晔哈哈一笑。
  “小胡这么热情周到。我怎么能不常来。”
  不时,那个安安和文文端着两个洗脚的大木桶进屋。
  洗脚的木桶里套着大号的半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半盆热水,热水里还浮着两颗大枣,几片藏红花。
  安安负责牛柏晔,文文负责帮我洗脚。
  两个小姑娘坐在矮凳子上,将我们的双脚泡进木桶里。
  “哥,你们先泡一下。放松放松。”
  电视被开到了体育频道,上面播放着澳网直播。
  我平时对网球倒没有什么太大兴趣,一边喝着茶水磕着瓜子,一边随意的翻动着手机。
  牛柏晔也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