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茵茵,你别胡说啊,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再说了,我还不想嫁人呢,嫁人好没意?思,还是一个人自在。”王若筱急着反驳。
  萧惋这几日在家里,倒是没听?说王家给王若筱张罗亲事,闻言便关心起来,“伯父伯母可?有?中意?的人选了?”
  “没有?没有?,惋惋别听?她胡说,我爹娘只是偶然?提了一嘴而已,哪里就是要给我说人家了。”王若筱是真的不想嫁人,“再说了,我两个哥哥还没娶妻呢,哪里就轮到我了。”
  “男子和女子可?不一样,男子三十而立,只要有?所作为,什么时候娶妻都不算晚,但是女子过?了二十未嫁,就成了老姑娘。”刘茵茵说。
  王若筱皱了皱眉,“这世上?也真是不公平,女子被困于闺阁就算了,连嫁人这事都由不得自己。”
  萧惋笑笑没说话,她已经嫁了人的,再争辩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惋惋,你可?听?说,太子病了。”王若筱不想再聊什么嫁人不嫁人的,换了个话题。
  “没听?说,怎么回事?”这几日萧惋没怎么关注旁的事。
  “好像就在你和温将军成婚没几日,太子忽然?病了,什么病倒不清楚,貌似挺严重的。”
  “太子身体?一向健康,小皇孙满月宴的时候,还见着了呢。”萧惋叹息,太子是她表哥,真生病了,她定是要去探望的。
  “是啊,都说太子这病来的奇怪,人好好的,突染恶疾,太医也说不明白?这病从?何来。”刘茵茵轻轻摇头,语气惋惜。
  萧惋微微勾唇,“不说这个了,箩萤新研制出一味点心,今日请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尝尝。”
  傍晚送走两人不久,温顾正好回府,萧惋问了太子的事。
  “太子确实病了,不过?具体?什么病,严重与?否,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太子已经五日没有?早朝了。”温顾边洗手边说。
  已经五日没早朝,那?定是很严重了。
  第二日,萧惋便带着补品,进了宫,先见过?皇后娘娘,又去了东宫看望太子。
  听?说萧惋来了,太子妃出来相迎,萧惋细细打量,发现太子妃眉眼之间尽显憔悴,恐怕太子的病真的不好。
  第28章 二十八枝
  两人见?了礼, 太子妃请萧惋到房内坐着。
  “听说太子殿下生病了。”萧惋坐下后,言语关切。
  太子妃叹了口气,“唉, 殿下前几日着了凉,有?些咳嗽, 没当回事,结果这几日愈发严重,才按照太医说的好?好?休养。”
  “我幼时,太子殿下就常常和皇上一?起探讨国?事, 有?时皇上都歇息了, 东宫的灯还亮着,太子殿下忧国?忧民?, 是?百姓的福气, 可是?也要顾着些自己的身子才是?。”
  “是?啊, 我也常常劝他, 可是?如今皇上将大部分折子都交给?殿下, 殿下每日都要操劳到深夜, 身子越发熬不住。”太子妃语气尽显担忧。
  两人正聊着,乳母抱着小皇孙进来, “太子妃, 小殿下一?直啼哭不止,许是?想母亲了。”
  太子妃一?听到儿子的哭声?,立刻将儿子抱在了怀里,果然, 到了太子妃怀里之后, 小皇孙登时便?不哭了。
  “母子连心,果然不假。”萧惋走过去, 用食指摸了摸小孩子的脸蛋儿。
  “这孩子哭起来,谁哄都不行,一?旦我抱着就不哭了,活活一?个磨人精。”太子妃笑看着儿子,眼中满是?爱意。
  突然,一?个宫女进来,语气急切,“太子妃,太子又咳血了。”
  “什么!”太子妃表情一?变,将儿子交给?乳母,急急去看望太子。
  萧惋心中担忧,紧随其后,也想去看望,却被那宫女拦住,“长安郡主留步,太子近日药石不断,恐怕不适合探望。”
  萧惋无法,只得留下。
  离开母亲的怀抱,小皇孙又开始啼哭,乳母焦头烂额,她?也奶过几个孩子,经验不少,还没见?过这么难哄的孩子,若是?小皇孙哭坏了嗓子,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来试试。”萧惋走到乳母身旁,接过孩子。
  她?并?没有?抱过小孩子,只是?听他哭得厉害,心里也着急,学着乳母的样子把孩子抱在怀里哄。
  刚接过来的瞬间,小皇孙的哭声?止了一?瞬,但是?等萧惋抱实?了,大概是?感觉出来了换的人不对,小皇孙又开始哭。
  “还是?让奴婢来吧。”乳母复又接过孩子,把孩子抱下去,想用玩具哄哄。
  萧惋坐这等太子妃回来,等了半个时辰,日头西斜,太子妃还没回来。
  叫了个宫女来,萧惋对她?说:“我先回去了,这些补品是?给?太子殿下的,帮我和太子妃说一?声?。”
  宫女应声?,萧惋便?自行回府。
  回到府上,见?温顾在家,萧惋问:“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今日没什么事,下了朝就回来了,太子怎么样?”
  “没看见?人,和太子妃说了会?儿话。”萧惋喝了口茶水,“太子妃既要照顾太子,又要照顾小皇孙,人憔悴了不少,我听宫女说,太子咳血了,可见?太子这病来势汹汹,很是?严重。”
  温顾见?萧惋喝水喝得急,又给?她?倒了一?杯,“皇上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北羌十座城池,心情大好?,最近日日笙歌,早朝时精神不济,太子劝不住父亲收心,便?一?人把国?事都担了下来,累坏了身子。”
  当今皇上空有?抱负,却无足够的才能和毅力,又沉迷享乐听不进劝,太子和一?些忠心的大臣们对此很是?头疼。
  “那可有?人进谏?”萧惋问,接着将茶水喝得一?干二净。
  “丞相?倒是?说了两次,但是?皇上依旧如此。”
  “那你可有?进谏?”
  温顾瞧了一?眼萧惋,手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没有?。”
  “皇上不顾国?事,你身为臣子,理应劝谏皇上励精图治,为何冷眼旁观?”萧惋简单地认为,皇上有?没做好?的地方,臣子就该指出,若是?文武百官就这么看着皇上整日声?色犬马,那国?家怎么办?
  温顾啧了一?声?,“夫人这是?在教我为官之道?”
  “我说的不对吗?”萧惋看着温顾,眼里满是?真诚。
  温顾和萧惋对视片刻,忽然一?笑,“好?歹也是?在宫里长大的,太后怎么把你养成这么个天真的性子?”
  “……”
  萧惋在宫里时,未经太后允许,从不敢私自离开仁寿宫,每日的生活就是?学习琴棋书画等功课,表现好?了,偶尔能被允许出去找几个公主玩儿一?会?儿。
  在宫里生活到十三岁,她?从未离开过后宫,更?没接触过朝堂上的事,今日说的君臣之间进谏之事,完全是?她?自己的是?非观念判断出来的。
  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很天真,顶多是?不懂朝堂与君臣罢了。
  “皇上是?一?国?之君,他愿意听,你才是?进谏,他不愿意听,你就是?忤逆圣意,我要是?贸然进谏,他心情不好?砍了我的脑袋,你就成了寡妇了。”温顾说完拍了拍萧惋的头。
  这个动作稍显亲昵,两人都怔了下,随即温顾收回手,若无其事给?自己倒了杯茶。
  萧惋沉默半晌说:“你写过和离书的,你忘啦?”
  “……”
  *
  夜里,萧惋忽然醒了,想起夜。
  平时萧惋都是?一?睡到天亮,很少起夜,但是?因为白日在东宫待了半日,宫女没有?奉茶水,所以萧惋一?直渴着,回家之后喝了许多水解渴,故而夜里才想起夜。
  温顾睡在外侧,下床必须绕过温顾。
  萧惋怕惊醒温顾,若是?温顾问她?去做什么,说是?起夜,还挺不好?意思的。
  闭上眼睛,萧惋打?算忽略下腹的感觉,可是?晚上水喝得太多,她?不可能忍到天亮。
  实?在是?忍不了了,萧惋轻轻翻身坐起,更?觉得腹部难受得厉害。
  自从婚后,两人都是?分两床被子睡的,此刻在黑暗中,萧惋也分不清温顾腿在哪儿,半蹲半爬地,想跨过温顾到床边。
  一?脚下去,不知道碰到哪儿了,温顾猛地醒过来,闷哼一?声?,抓住萧惋的手腕,“你做什么?”
  萧惋被他一?扯,整个人趴在了温顾怀里,一?动不敢动,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我想小解。”
  “……”
  鼻间是?萧惋秀发的清香,手里是?萧惋纤细的手腕,触感柔软,只片刻之间,温顾就醒了,身体和思想都醒了。
  粗喘口气,温顾放开萧惋,萧惋连忙下床,却分不清地上哪双鞋是?自己的,只能用手去摸。
  温顾起身点了床边的蜡烛。
  视线变得清晰,萧惋穿上鞋,披上外袍小跑出去。
  温顾看着人出去,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叹口气,去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喝。
  过了一?会?儿,萧惋神清气爽地回来了,见?温顾阴沉着脸坐在桌边,问:“你怎么不睡啊?”
  “等你回来,省得一?会?儿上床再踩我一?脚。”
  “……”萧惋老实?地上床躺好?,还把被子盖好?了。
  等了许久,温顾还不上来,萧惋出声?提醒,“我好?了。”
  “知道了,你先睡。”
  “灯亮着我睡不着。”
  “……”温顾认命起身熄了灯,躺在床上闭眼。
  萧惋很快就睡了过去,无意中将盖了没多久的被子踹开,胳膊和腿都露在外面。
  温顾听见?了,没管。
  又过了一?会?儿,萧惋翻了个身,将被子压在自己身下,等温顾平复好?自己,再想给?萧惋盖被子的时候,发现被子被萧惋压得严严实?实?的。
  无奈,他怕萧惋着凉,只好?把自己的被子分给?她?一?半。
  夜里下了雨,空气里有?些凉意,萧惋睡梦中觉得凉飕飕的,本?能往热源靠,慢慢缩到了温顾怀里。
  次日一?早,温顾先醒过来,发现萧惋抱着自己胳膊还在沉睡,他想轻轻把胳膊抽出来,只是?他一?动萧惋便?皱眉。
  他不敢动了,若是?抽出胳膊,萧惋必醒。
  今日休沐,他不必早朝,便?也由着自己再次闭上眼睛,打?破了早起练拳的习惯。
  等萧惋醒来时,睁眼看见?的便?是?温顾的那张黑脸,好?在这张脸看了几日,已经习惯了,但是?下一?瞬,她?感觉到温顾的手臂紧紧禁锢在自己腰间,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他们不是?分两床被子睡的吗?自己的被子去哪儿了?
  萧惋身子不能动,只能扭头去瞧,看见?自己的被子可怜巴巴地缩在床脚。
  再一?回头,对上了温顾的视线。
  温顾回笼觉睡得浅,在萧惋醒的时候,他也醒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点尴尬,这还是?第一?次两人在一?张床上同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