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个不死不休
  “你的计划是什么?什么叫做,牺牲了一个,成就另外一个?”
  容惊鸿眯起眼睛,有些不敢想,这些话居然是他那没良心的父亲说出来的。
  他就不怕容夫人翻天吗?
  容太师的眉目陡就阴暗下来,他望着面前的茶盏。
  “你说呢?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但是我想听你说。”容惊鸿微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哪怕知道容太师的意思,但也要容太师亲口说出来。
  猜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亲手放弃另外一个儿子,这是容夫人和容惊影,包括这个人,都是他的报应。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这太师的位置,也终于坐得不安稳了吧?
  容太师道:“为父已经想好了,既然圣上非逼着你娶司徒鸳,让你加紧和南疆的联络,这是政治考虑,为父拒绝不得。但是惊影,他也可以代替你,成为你。”
  “只需要洞房的时候,让惊影代替你去洞房。日后便说你二人醉酒走错了房间,等到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圣上即便是要追究,也没有办法。他就算要惩罚,如果真的要问罪,那为父就把混账的惊影推出去顶罪。”
  不过容惊影也不会死的。
  因为容惊影不能人道的事,几乎只有那么寥寥几人知道。
  只要司徒鸳不知道,到那时候,他们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难不成南疆还准备看着宣皇帝处死惊影,让司徒鸳守寡吗?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就这么计划了。
  反正,惊影已经废了,总不能再废一个。
  而且,这是容夫人造孽,报应到惊影身上也是天命。
  容惊鸿没什么反应,唇边带着一抹淡笑。
  他丝毫不意外。
  因为,他刚才就已经猜到了一个大概。
  不得不说,他的这位父亲,还真的是十年如一日的狠心。
  哪个儿子有用就留哪个儿子,哪个无用,就弃之。
  当年他是不是也这么对他和娘亲的呢?
  他的眼里只有太师府的荣耀和地位,完全没有所谓的人性。
  就算他恨容惊影和容夫人,但这一刻也可怜他们。
  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吗?到底,现在还不是沦为了他父亲手里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他一点都不感动,他不认为容太师这么做,是为了要保全他。
  这个老狐狸,不过是要他的婚事得到更大的筹码而已。
  容太师的人性,他从来就不信。
  “所以啊,惊鸿你在这之前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不要去触怒圣上。”他又道,“至于那宫里的司徒鸳,你也还是配合一下圣上的要求,见个几面,维持一下感情。”
  “司徒鸳愿不愿意是她的事,但你要让圣上觉得你是愿意的,日后才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来。”
  容太师不想这么早告诉容惊鸿,但转念一想,还是告诉他了。
  他是怕容惊鸿如果因为拒婚,而捅出什么篓子,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
  “都听父亲的。”他冷淡地道,言语间并没有什么感谢的意思。
  容太师欣慰不已。
  “你一路舟车劳顿,快下去好好休息,晚一点为父给你接风洗尘。”
  “是。”容惊鸿很平和。
  容太师看他不再和自己反着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下去吧。”
  容惊鸿后退了几步,走出了大厅。
  一出大厅,他的神色就变了,那么的冷嘲轻蔑。
  牺牲容惊影来成就他?
  只可惜,他容惊鸿并不需要。
  别说司徒鸳是个蛮女,就算是个丑女,只要对复活莫如九有用,他也可以照娶不误。
  但他不会告诉容太师自己的计划。
  他就是要报复容太师,让容太师绝望。
  如果,娶司徒鸳的人还是她,只怕他的好父亲会被气得不轻吧?
  这么一想,他又转道去了容夫人的院子。
  容夫人给他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他怎么能不去谢恩?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容夫人的院子居然被层层叠叠的随从看守起来,围得水桶一样。
  “大公子,请回。”为首的人拦住了他。
  “夫人最近身体不适,太师说了夫人要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养,因此不能见任何人。”
  “是吗?”他慵懒地抱着双臂。
  “大公子请回。”
  “那帮我问问夫人,是否安好,我这就离去。”
  看来是被软禁起来了。
  不过,他要是这个时候让下人去传话,说来给容夫人问安,只怕那女人要被气疯吧?
  一想到她不痛快,他就十分的高兴。
  他娘,应该也会高兴的。
  当初夺她丈夫,杀她性命的女人,也落到了如此的地步。
  这为首的随从也知道容惊鸿才是太师府未来的主子,他也知道容惊鸿和容夫人不和,现在容夫人失去了太师的宠爱,被羁押在这里。
  他必定是要去传话的,借此来讨好容惊鸿。
  他让人进去给容夫人说一声。
  容惊鸿这才满意的点了头,走了。
  下人进去传话,容夫人的身体本来是还健朗的,因为养尊处优,所以一直身体都比较好。
  但是和容太师吵了之后,她就一病不起了。
  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容夫人病得都爬不下床了,成日里汤药都不断的送过来,喝了那么久也不见好。
  冷不丁的,听到下人来说容惊鸿回来了,而且还在外面给她问安了。
  容夫人气得发紧,那张惨白苍老的脸狰狞而丑陋。
  “让那小蹄子给我进来,我要见他!本夫人要见他,小蹄子滚进来!”
  “本夫人要撕烂他的嘴巴,打断他的狗腿!”
  容夫人粗着嗓子大吼,不过才被关了半个月,她一向都保养得好,现在鬓边都生出了白发。
  她这么抓狂的大吼大叫,吓得伺候的人都害怕得躲了很远。
  容夫人气得捶胸顿足,问安?这小蹄子是来问安的?分明就是故意来奚落她的。
  他还当她不知道吗?
  这白眼狼啊,总有一天,她会弄死他的。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怎么都喂不熟的。
  “夫人,您要仔细些身体。”回话的随从道。
  容夫人怒目圆瞪,咆哮:“滚,给本夫人滚出去,出去告诉那野种,让他不要太过得意,本夫人会和他斗个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