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老粟,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不回来,只怕还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吧。”粟和平气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乔娅是见他太忙,所以才一字未提私下处理,却不想原来是他想岔了,再仔细咀嚼那句拨乱反正,粟和平只觉的双眼都有些发黑,总算明白到,为什么马志清说,乔娅在医院和儿媳动了手。
  玛了个吧子的,乔娅是疯了吗?
  连他这个大老爷们都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她一个女人家,竟然那么多心思,连亲儿子的婚姻,她都要破坏。
  粟和平气的全身直颤的上前:“说,你都对漧成做了什么?什么叫拨乱反正?”
  看到粟和平脸色涨的铁青,太阳穴都鼓了起来,乔娅吓的魂飞魄散,那里还敢说实话,支支吾吾的就慌忙狡辩道。
  “我能做什么?漧成那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如今失而复得,我高兴还来不急,难不成还会害他吗?你,你,你这是在外面都听到什么了,回来就朝我大吼小叫,兴师问罪的。”
  “我大吼小叫?我要不回来,只怕还听不到你和周绮说的那些话,别给我左右而言其它,说!什么叫拨乱反正?”粟和平发火了。
  雷霆般的怒吼下,乔娅吓的脸色更显苍白,情急中就连忙道:“什么拨乱反正,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当年可是你给漧成定下叶念秋的,如今漧成找回来了,难不成咱们家,要失信与叶家吗?”
  言下之意,乔娅的拨乱反正就是想毁了儿子和江丫头的婚姻,让儿子重新娶回儿时订下的娃娃亲——叶念秋。
  粟和平微微一怔,气的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
  “胡闹!那个时候的口头约定,根本就作不得数,更何况后来漧成还走失了,他没在我们跟前,还能长这么大,不靠父不靠母,全凭他自己爬上了正营级,还娶了妻,生了子,咱们能找回他,那就是叨天之幸了知道吗?”
  “你竟然还想着替他做主,毁了他的婚姻,毁了他的家庭,只为了我们年轻时的一句戏言,乔娅,你好糊涂啊!!!简直就是胡闹!”
  眼看着粟和平信了,开口闭口只是骂她胡闹,乔娅就又惊又怕缩了缩肩,嘴里还不服气的嘀咕。
  “你们男人到好,不行了就说是一句戏言,可这戏言,我和周绮却是记了二十多年啊,念秋那孩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
  “你给我闭嘴,念秋她再好,也和漧成没缘份知道吗?你再给我好好想想刚才周绮说的那些话,她那个字里说,想让念秋嫁给漧成?”
  分明就是在说,要她不要再惦记念秋了,可乔娅却居然,故意装着听不懂。
  粟和平气的,血管都要爆了的大吼道。
  “她一个外人,都能识大体明事理,你这个亲妈到是糊涂到了极点,就你刚才骂人的那些刻薄话,我都不敢相信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粟和平一顿臭骂,乔娅是给气的又急又怕,要知道,她可是说一半留一半的,万一东窗事发,天知道老粟会怎么发火?
  慌乱下,乔娅急忙息事宁人的道。
  “我,我那不是骂给周绮听嘛,省得她以为,是咱们言而无信,当着咱自己人的面,我那里还会……还会那么骂啊。”
  看乔娅原来是在作戏,并不是真讨厌儿媳,粟和平这才平静了少许,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冷哼了一声,乔娅立马就顺势道。
  “你今天怎么回的那么早?”
  粟和平没好气的又瞪了她一眼:“漧成结了婚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那不是看你忙嘛,原本是想等你忙完了再告诉你的,那里想到,姓江的那个女人,自己带着孩子就来了。”
  粟和平一听,猛的又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盯着乔娅看,乔娅顿时又给吓的差点心脏猝停,忙不跌的改口。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叫她。”
  “怎么叫她,还要我来教你?”粟和平脸色又紧绷了起来。
  先不说叶念秋的事,就目前来看,自己妻子,似乎真不喜欢那儿媳。
  一时间,粟和平也在心里琢磨开了,莫非那儿媳确实不讨喜?所以才逼的向来温柔谦和的妻子,都对她有些口不择言?
  人言一个巴掌拍不响,若对方真的好相处,乔娅也不至于连贤惠端庄也不要了吧。
  又说了几句后,粟和平就连忙带着乔娅往医院走。
  紧赶慢赶,到了医院也差不多六点多钟了,坤明四季如春,昼短夜长到是没有北方那么明显,天边还浮着夕阳的点点余辉。
  大步流星下,粟和平人还没进病房,就隔着门听见里面有人笑道。
  “这事你爹不记得,我记得啊,那一年,你爹刚好十一岁吧,山里下了一场大雪,家家户户又正闹着饥荒,队里好不容易存的一些粮,又被饿疯的野猪给糟蹋了,其中还有不少是粮种,然后咱们村大队就开会了,准备组织人上山打野猪,像这么大的事啊,那是家家户户都得出力的,原本是要你们爷爷去……”
  周弘民讲的绘声绘色,站在粟和平身后的乔娅听了,一脸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刚要挤上前去推门,粟和平却一个眼神阻止了她,然后就笔直的站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继续听。
  而此时,病房里江丫头一边听着周弘民讲过去,一边头也不敢抬的,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把公爹让她带来的核桃红枣,还有晒干的野樱桃,分别从包里拿出来检查,看看有没有被压坏。
  两个小皮猴,这会到是安静的很,一左一右的趴在李琛病床两边,睁着叽里咕噜的大眼珠子,一瞬不瞬的听周弘民,说他爹小时候的事。
  按理,这些事情,对失去记忆的李琛,也应该听的津津有味才是,可没想到,周弘民讲的越是口沫横飞,还险象环生时,李琛却小声的对她道。
  “给我。”
  一开始,江丫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愣了好半天,直到李琛再次说。
  “红枣给我。”
  她才意思到,李琛是找她要红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