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给你给你,你好好看!”关蕾叫嚣。
  江丫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证件,原来是本宝蓝色的证件,上面还压着金底字样“国家公务员证”。
  哦!公务员哦?公务员就可以这样飞扬跋扈?
  看公安没有接到她的证件,关蕾先是惊讶的眼神闪了闪,但很快就铁青着脸,高高在上的抬起了下巴。
  “不是给你了嘛,你好好看,仔细的看,看完了就把钱给我拿回来,看在他还小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的钱,必须一分也不能少。”
  江丫头冷哼,她知道,这辆火车是从坤明直达亰城的,像她这样有持无恐,还飞扬跋扈,很有可能她就是仗着自己,是亰城的公务员吧。
  而此时,公安盯着脚下的证件,却是捏着拳头没有动。
  因为关蕾的这个行为,带有强烈的侮辱性。
  “请你把它拣起来递给我。”公安在心里快速的权衡之后,抬起头把腰挺的直直的。
  原本还有些严厉的老头,终于在这一刻,脸色松驰了一点点,但看关蕾的眼神,却变的非常犀利。
  而一直在不动声色,观察老头的李琛和江丫头,却在这时,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原以为公安会自己把证件拣起来,看完之后再还给她,却不想,公安竟然敢对她这么凶,凶的好像她才是那个小偷,顿时,关蕾被震住了。
  良久后,她委屈的张了张唇,又愤怒又备感羞辱的紧咬牙关。
  “你是要看我的证件,我都给你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所以她不拣,她就要这样站着,到要看看,这个该死的小公安,还敢对她怎么样。
  公安气的再次问候了关蕾的父母,声音加粗加重的道:“请你把证件拣起来交给我!”
  江丫头在心里笑了,那句至理名言果然说的对,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姓关的女人,想羞辱原本就在帮她的人,不是往死里作,又是什么呢?
  既然如此,那她就成全自己,当一回好人。
  眼眸一转下,江丫头松了松冷硬的腮帮,上前一步,就替公安把证件拣了起来。
  “公安同志,我帮你拣吧,我男人说,当他穿上军装时,他就是一名军人,出门在外就代表着整个部队,也意味着正直勇敢奉献牺牲,还有永不后悔,虽然你身上的是公安服,可我想,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江丫头扬眉,微笑着把证件递到了公安手上。
  李琛顿时,就悄无声息的垂帘暗笑,他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要嘛不出手,出手就必然正中红心。
  而公安呢,却是被江丫头这话,闹的给怔忡了好几秒,随便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虎皮,骤然间就变的很神圣,一股难以喻言的正义,也是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还强撑着的关蕾,俏脸再次变成了猪肝色。
  只见她歇斯底里的就吼道:“要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个乡吧佬算什么东西。”
  李琛眸色一沉,上前就把江丫头拉到身后道:“你长的像人,可真是难为你了。”
  眼看着这个穷当兵的,又站了出来护着乡吧佬,而她却孤立无援,唯一的同伴,还人鬼不见,关蕾就气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她快要恨死姓崔的了,要不是他一开始不维护自己,自己又怎么会,咽不下这口气,满脑子都在想,要把这口气出了。
  如今,她人是打了,可这气,却是越出越多,也闹的快要收不了场。
  “你,你们欺负人,明明是你儿子偷了我的钱,你们还有理了,还有你们,你们全帮着当贼的,欺负我一个女的,还有你,你明明就看过我的证件了,却还故意这样刁难我,难道还是我自己偷了我自己的钱吗?”
  关蕾越哭就越觉的自己很委屈,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
  江丫头翻了个白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姓关的了,说她是绿茶吧,又像白莲,说她是白莲吧,她又堪当绿茶,难道她是白茶莲小婊砸?
  就在白茶莲小婊砸越哭越委屈时,那名姓崔的男人,总算出现在江丫头的视线中。
  只见他匆匆赶来,看到这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很多人,脸色都变的铁青,好像他早已猜到,是谁在这里惹是生非了。
  公安火大的拳头都捏了起来,大骂自己瞎了狗眼。
  “关同志,难道我现在不是在查,你钱被偷窃的事情吗?”
  “是你这么查的吗?你不去问小偷,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刁难我。”
  “关同志,你要搞清楚,一开始是你指证他是假冒军人,所以刚才是在澄清对方的身份,现在我要开始调查取证了,你又说我欺负你?”
  你想闹那样?这句话公安虽然没说,但江丫头却在心里给他配了音。
  哎呦,想当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可真是难啊。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这,她真替姓关的感觉悲哀,如果换成是她,故意的去打击报复别人,一定会把事情计划到毫无破绽。
  连挖坑都不会的人,却只凭着自己的那点优越感,就妄想打击报复,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作死自己了白茶莲的小婊砸。
  “难道不是吗?明明你刚才,就已经看过一次了,现在还看什么看。”关蕾眼泪汪汪的咬着不放,好像公安再看一次她的证件,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而她的敌人,也从江丫头和李琛,变成了公安。
  这次别说站在人后的老头了,就连围观的群众,都纷纷摇头,心想这是那家教出来的大小姐?都蠢成这样了,还把人放出来丢人现眼,太特么的欠揍了。
  这公安也是瞎了狗眼,一开始还想偏帮她,现在好了吧,俏娘们没撩上,反被糊了一嘴毛,活该!
  公安死捏着拳头,在心里狠狠煸了自己两嘴巴。
  “一共丢了多少钱?”
  “七十多。”
  “七十多少?”
  “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七十多。”关蕾气的直咬牙。
  “钱是用什么装着的。”
  “当然是钱包啦。”
  “钱包是什么样子的。”
  “红色的,红色的小皮包。”而且还是国外的名牌,关蕾把后半句咽进了肚子,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不敢在众目睽睽下,说国外名牌这句话。
  这年头,沾上崇洋媚外,也是要被批斗的。
  就在这时,江丫头看到那姓崔的男人,铁青的脸,沉的仿佛滴了水一样,扒开人群便一声不吭的往包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