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玛滴,我敢肯定,我姐就是被人坑了。”
  “废话!问题是坑我嫂子的人是谁?”陈克脸色很难看。
  陈松岭烦燥,感觉胸口郁了一团气,死活都发不出来,捏着拳头挥了挥,就一脚踢向李四儿:“你们有谁知道,是谁坑了我丫头姐吗?”
  又遭横祸的李四儿,痛的那是呲牙裂嘴,心想,他特么要知道,还能不说吗?丫头姐那么好的人,前儿个的饭,还能白吃了不成。
  心火一起,李四儿也忍不住拿脚踹旁人。
  “你们有谁知道吗?”
  一时间,哀嚎四起,陈松岭的小弟们,全都捂着脚鬼叫。
  就在这时,跟着一块来的郝建,支支吾吾的小声道:“那些都是外地人,说话带着口音,还长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
  陈克耳尖,立马就把这句话,听了个滴水不漏。
  “别吵,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两声呵斥,异口同声。
  陈克和陈松岭急忙回头,就看到了一脸急色的周诺晨。
  “你是谁?”
  “你们是谁?”
  又是异口同声。
  三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周诺晨稳住神,便力压群雄的道:“我是丫头的哥哥,我叫周诺晨。”
  “哥哥?我没听我姐说,她有个哥哥啊。”对江丫头的家庭成分,陈松岭是最清楚的,因为那时他喜欢江红英,所以恨不得把江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
  “认的,可在劳资心里,她和我老周的亲妹子,没什么分别。”周诺晨犀利的眯了眯眼,将目光放在陈克身上来回的转。
  他感觉,身上没什么匪气的陈克,才是这群人里,最厉害的角色。
  后来证明,他感觉一点都没错,因为陈克和他一样,都是军人,所以身上才有军人的铁血味道。
  “那这么说,就是自己人了,我是丫头姐认的弟弟。”陈松岭说的脸不红气不喘,好像跟真的一样,完了还指着陈克说:“他是我姐夫的战友,也是我表姐夫,反正都是自己人。”
  周诺晨点了点头,收回警惕,便目光如炬的看向刚才吱声的郝建。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郝建身上。
  备感压力的郝建,吓的腿都要软了,哭丧着脸就道:“你们别这样看我,我也不认识那些人,我只是在大前天晚上,跟着我老叔去看了会热闹。”
  “特么的,既然你见过那些人,怎么不早说。”陈松岭气的飞起一脚,差点没把郝建,踢了个狗啃泥。
  郝建痛的都要掉眼泪了,委屈巴巴的道:“我见是见过,但我不认识啊。”
  “把你知道的,统统给劳资说出来。”周诺晨一掌压到郝建的肩上。
  又差点把郝建的肩给压碎了,痛的他像只耗子……呼呼地直抽。
  “我,我能知道啥,我就知道那些人说话有口音,长的还很凶,尤其是领头的那个,差不多……嗯,差不多有咱姐夫那么高。”
  “你那个姐夫?”陈松岭脸黑。
  郝建无语的赶紧道:“老大,你认丫头姐当姐姐,那丫头姐的男人,不也是咱们的姐夫嘛。”
  卧槽,这都哪跟哪,思维也太特么发散了,跟个娘们似的,但陈松岭很满意啊,这说明他底下的兄弟们,对他足够尊重,还懂的爱屋及乌,这很好,可以继续发扬。
  “得了,继续说,那些人是干嘛的?”
  “老大,你这不是要我说废话吗?咱整个熊县的人都知道,那些人就是赌徒嘛。”
  被下了面子的陈松岭,脸一黑,又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到郝建的屁股上。
  郝建委屈啊,心想,自己这是干嘛来了,简直就像地里的小白菜,叶儿黄啊。
  “我特么的问你是赌徒了吗?我是问你,他们干嘛给我丫头姐的爹下套?”
  郝建呆了,心想,这特么的他怎么知道。
  “老大,我连话都没跟他们说过,我那知道,他们干嘛要给丫头姐的爹下套?”
  眼看郝建被逼问的都快要疯了,还怎么说都说不到正题上,陈克就无语凝咽的站了出来,沉声道:“那些人在那里,你知道吗?”
  郝建摇头:“公安都开始查了,他们肯定跑路了呀,更何况,他们还搞出两桩命案。”
  “那如果让你看到那些人,你还能认出来吗?”陈克再问。
  郝建这次想了很久,十分犹豫的点了点头:“领头那个,我估计能认出来,别人我可能认不出,主要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要是知道,我一定把那些人的样子,全都认真的记在脑子里。”
  陈克拧眉,这些线索虽然鸡肋,但也了胜于无。
  一直沉默的周诺晨,嗡声嗡气道:“你说那些人说话有口音,像是那里的口音?”
  郝建愣了一下,还是很迟疑的道:“像是南方口音,具体是南方那里的,我就听不出了,不过,我好像听人说,那些人一开始并不是来咱们这开赌场的,而是来收黑驴皮的,像是大倒爷。”
  在他们这个圈里,所谓的大倒爷,就是指跨省跨市,大批量投机倒把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大倒爷,而这些大倒爷,不是在某地有大势力,就是上头有人,所以才敢没有介绍信,也能在四处流窜。
  “收黑驴皮?你们有接手吗?”陈松岭问其他人。
  跟着一块来的小弟们,全都摇头,一人一句道:“这个时候谁敢杀驴?”
  “就是有,一张黑驴皮也赚不到多少差价,不过这事,我真没听说。”
  “我也没听说。”
  既然谁都没听说,陈松岭脑子一转,就意识到,收黑驴皮那就是个晃子,开赌场下套子,才是那群人敛财的主要来源。
  陈克听着大家小声议论,总感觉自己漏了个最重要的疑点,一直快到小岗村时,陈克才灵光一闪的想到,这事不对头。
  “刚才你说,我嫂子的爹,跟第一个死的蒋毛狗,是认识了很久的牌友?”
  “是啊。”郝建点头。
  陈克忽然这么一问,思维有些凌乱的周诺晨也悟了,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