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
  “砰”一枪落空。
  与此同时,安严捏在手里的折扇,猛的打开又合上。
  而其中的一枚扇骨,像利刃一般刺进了江丫头的手腕。
  还冒着青烟的枪,砰然落地,鲜血滴滴溅落。
  安严瞳仁缩了一下,转身摁着扇面,直抵粟安然的脖颈。
  “人在哪?”安严厉声问道。
  粟安然看着受伤的江丫头大笑,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安严拿住。
  “江丫头,你死定了。”
  江丫头捂着手腕,抿唇不语。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她人在哪!!!”安严冷的眼里已没了一丝温度,很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想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过,粟安然算什么东西?江丫头……虽然有隐瞒,但毕竟没有利用过他。
  “急什么,杀了她,我就告诉你。”粟安然还想讨价还价,她仍然自持有底气,让安严必须听她的。
  却不想,安严下一秒直接把扇尖往前一推……
  那看不到的扇尖上,是一把江丫头熟悉且在上辈子,替安严清洗过无数次的利刃。
  雪白而锋利,就像蝉翼一样的薄。
  当粟安然感觉到那利刃,刺破了她的皮肤,并直达颈动脉时,眼里的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恐。
  她捂着脖颈,惊声尖叫:“你……你竟然不要你玛了?”
  江丫头垂着眼帘抿着唇,心里只想说,粟安然你还是太低估了安严的邪性,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能忍气吞声呆在你身边接近三年吗?
  三年后,拿到他想要的,你真以为自己还能活命吗?
  可惜,这句话,她永远都不会告诉粟安然。
  与虎谋皮,永远都只会是自伤。
  “你,你……好好好,那你就永远也别想见到她了,死吧死吧,大家一起抱着死吧。”粟安然惨烈的发抖,眼眸之下尽是腥红。
  她知道自己败了,还败的一塌糊涂,并没有一线退路。
  在嘶吼落地,她和安严只听到一声“铮”的一声。
  安严色变,抽出扇骨便将粟安然一脚踢飞。
  江丫头伏低全身,像只壁虎一样趴在地上时,那一刹那,她只看到粟安然被洞穿的脖颈,带着鲜红的血线,往后倒飞。
  然而,不等她倒飞落地,更大的一声“砰”。
  惊天的爆破,激起了一大捧血雾,急忙赶来的李琛,只看到那血雾之中,有数不清的残肢与碎肉,飞溅的到处都是。
  “丫头!!!”李琛心惊肉跳的嘶吼。
  匍匐在地的安严,转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以唇语道:“我会来找你的。”
  她心尖猛缩,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他快速的往侧边一翻,只是短暂的半个呼吸,人就不见了。
  快要疯了的李琛,一听到动静,便是两梭子子弹。
  仍不能回魂的江丫头,连躲都没躲,就那么愣愣的趴在原地,看着子弹在眼前狂飞,射进土里,并溅出一朵又一朵的泥花。
  直到有人喊:“营长,前面还趴着个人。”
  枪声停了,她被李琛猛的拉了起来。
  瞳孔中印着李琛乌黑,且满脸血污的脸。
  他瘦了,又瘦又憔悴,过往璀璨的星眸,如今满是腥红,琥珀色的瞳仁中,还有让她心尖钝疼的恐慌。
  “丫头?”李琛惊喜的失声,在喊完后,好像仍不能确认,又拼命的给她擦拭污浊,直到脸上变的干净,才全身发抖的,把她摁在怀里。
  “刚才那个不是你,太好了,不是你,太好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来前线的吗?该死的,有没有那里受伤?中弹了没有?说话,你给我说话!!!”
  李琛疯狂的大喊,好像她耳朵聋了一样。
  江丫头心神摇摆的举了举手,腕关节那,还插着安严的扇骨。
  “还有没有别的?中弹了没有!!!说话呀!!”李琛看到了,可他更担心江丫头中弹。
  江丫头摇头,意识有些恍惚。
  其实,刚才她开那一枪,并不是想杀粟安然,而是想制服粟安然,所以她瞄的,是粟安然的腿,只是她没想到,粟安然会往安严身上扑。
  朝夕相处三年,粟安然还是不了解安严啊。
  那是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骨头都可以拆掉的男人。
  “说话,你给我说话。”看着她不吭声,眼神呆滞的不知道想什么,李琛急了。
  索性开始用力的揉搓她全身,直到他确定,她全身上下并没有中弹,只是在恍惚后,怒不可遏的李琛,翻过她的身体,便扬起手“啪啪啪”
  ……
  “嘶”江丫头倒抽了口气。
  不敢置信的抬了抬头,就像缺氧的鱼,不得不浮出水面,张大嘴巴吸气那样,转过头去看李琛。
  他竟然……打她屁股?
  “说话,你给我说话!!!你的胆子呢?你的天不怕地不怕呢?给我说话!”
  李琛赤红着眼睛边打边吼。
  “我说话了,你别打了。”江丫头痛的直抽气。
  这一下又一下,全是实打实的。
  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那怕她知道,李琛这样打她,是怕她吓到魔怔,想把她痛醒来,可实际上,她恍惚并不是因为惊吓,而是……粟安然就这么死了呀。
  死的莫明其妙,又死的轻如鸿毛好嘛。
  就好像刚起的高楼大厦,还没有剪彩,就忽然崩塌了一样,猝不及防的,始料不及的,总之……她很懵。
  “丫头!你吓死劳资了知道吗?”李琛见她说话了,反手把她拎了起来,然后死死的摁在怀里,就像抱孩子那样,沙哑的声音里,全是颤音。
  强健的臂弯,抖如筛糠。
  可见,他在赶来的时候,看到那被炸碎的血雾,有多么恐惧和害怕。
  他以为,那是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可是两年了,别人都能抽出时间,回来隔空喊一声,为什么就你不能?你让我远远地看你一眼也好啊,你为什么不能?”
  江丫头喊着喊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本不想当着人面,这样跟他吼的,可鬼使神差的,她就吼了,还边吼边打。
  就像个撒泼的小姑娘。
  跟着李琛过来的前锋小队,眼看着李琛被捶,一个个居然还很羡慕的转过身,然后假装戒备的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