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当年
  陆婉兮直视着他,缓缓的开口:“你刚刚不是问我,这几年有没有想过你吗?实话跟你说吧,一开始是有的……”
  阎君月目光微亮。
  “想起那些甜的,痛的,苦的,都有……”
  看了他一眼,陆婉兮眸色淡淡:“可是后来就很模糊了,感觉那些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渐渐地就记不清了……”
  阎君月脸色难看,握着她的肩膀,神情激动,显然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怎么会记不清呢?这才多久?我可以帮你想起来的,我们一起努力……”
  陆婉兮用力的推开他,揉着肩膀皱了皱眉:“阎君月,你别让我讨厌你!”
  阎君月身形一僵,看着她揉着肩膀的样子,意识到刚刚自己太过于激动了,可能吓到了她。他放低声响,轻声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陆婉兮没理他。
  “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带着几分期翼。
  “没感觉。”陆婉兮揉着肩膀,面无表情的开口。
  阎君月:“……”
  “你说的是气话。”
  陆婉兮无语的看着他,有些生气:“我是认真的,我不喜欢你了,真的。”在此之前,在她扔下那一条独一无二的项链的时候,在去到z省读书的时候,她也曾幻想过无数次跟阎君月再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也许她会一言不发的不搭理他,装做不认识。也许她会对他横眉冷对,让他也尝尝饱受冷眼的滋味。也许她会狠狠的甩他一巴掌,作为他那种自作主张愚蠢至极的渣男行为的代价……
  可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她居然什么都没做,之前设想的种种见面的可能,她都没有付诸实践,一愣之后居然可以心无芥蒂的朝着他微笑。刚刚上学那会确实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他来,可是后来渐渐地,事情多了,想他的时间就少了,再后来,他几乎都不再出现在她脑海中,偶尔一闪而过,也不会再令她久久神伤。她已经不再会想起他,直到刚刚见面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她得承认,她终于是放下了。
  阎君月心不住的往下沉:“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哪怕我当初是有苦衷的。”
  “嗤!苦衷?”陆婉兮听罢,忍不住笑了,为前世那凄凄惨惨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她对阎君月太仁慈了,也太宽容了,才会让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对他不公平的,“阎君月,我想问问是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你放弃握着的你深爱的女孩的手?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你当着我的面搂着另一个女人言笑晏晏?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你如此冷酷无情的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秀着恩爱,当着面儿的对着另一个女人亲密无间?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你忽略我的处境,忽略我的感受,让我被人如此无情的狠狠羞辱却也依旧无动于衷。什么样的?你说啊!”
  阎君月脊背微弯,双手颤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陆婉兮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曾经亲手给了我希望,却又把我推向了绝望。我宁愿你的对手一刀捅死我,我也不愿意承受那种锥心之痛!简直是屈辱至极!阎君月,你问问你自己,你还有没有脸面问我,我对你还有没有心?嗯?”
  阎君月脚下一个踉跄,推翻了桌面上的茶壶,茶壶是瓷的,被他这么一碰,“砰”的一声,精致的茶壶碎了一地,热气腾腾的茶水烫了地上的嫩草。
  阿大心中一惊,没有主人的吩咐,却也不敢走近一步。
  “你……你知道?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的?”阎君月心中震惊,瞳孔紧缩,拳头青筋暴起,心头还因为陆婉兮刚刚的质问和话语砰砰砰激烈的跳动,有些难受。
  “是谁?是谁告诉你的?”他的目光望向了站在不远处的阿大等人。
  陆婉兮顺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摇摇头反驳道:“不是他们。”
  “那是谁?”阎君月咬着牙开口道。
  “不用管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说,我对你很失望。无论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再原谅你。”陆婉兮望着地上冒烟的缕缕热气,慢慢的开口道。
  “兮儿……”阎君月抓住她的手,痛苦的抬眸,目光祈求:“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陆婉兮蹲下身来,与他平视,双眸清若琉璃:“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了,君月。”
  阎君月瞳孔骤然一缩。
  陆婉兮站起身来,转身就想走。身后响起他的声音:“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陆婉兮脚步一顿,叹了口气,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讲清楚的好。
  她没有回头,只是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站的笔直,“那次有人让你在我和杜浅浅之间做选择,你为了逼真,让对方相信你在意的是杜浅浅,你把她带走了,留我一个人在火海里……”
  她声音很平静,阎君月却感到了平静下的波涛汹涌。他的心脏重重的一震。
  “阎君月,将心比心,就算你是在做戏,在我当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难道我的心是铁做的吗?我不会痛,是吗?”
  阎君月眼眶通红。
  陆婉兮眨了眨眼,抑制住眼眶里的酸涩,继续开口:“你当众宣布跟杜浅浅在一起,转眼间就把我抛之脑后,就连一句解释也没有,见也不见我一面,甚至眼神都吝啬给予。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你将我置于何地?”她质问道:“杜浅浅欺我辱我,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心思不纯,即便这样,你却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你把我放在何地?你有尊重过我吗?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对付,却还是放任她羞辱我,践踏我,这样的你,有资格祈求我的原谅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