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和打手(上)
  西华门外,太液池西南。
  十几辆大车在大道上来回运送着木头,几十个大汉在工地上搬运着刚加工好的房梁,数百个工匠在已经搭好的屋架上铺砖陈瓦,许多房屋已经初见雏形。
  “刘公公,你这事办的不错。看样子再过些日子就能完工,届时,朕就能离开紫禁城那个无聊的地方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老气横秋的背着手站在刘瑾的身前,看着快要建好的房屋,眼中闪烁着精光。
  “皇上,前日我在房山捕获了几只野生豹子,可好玩啦。皇上不是喜爱猛兽嘛,不如就养在此处怎么样?
  木天凌看着背对自己观赏着新房的小屁孩,冷笑几声。正德初年,我就是你爸爸。
  “不错不错,刘公公有心了,这儿以后就叫做豹房吧!”
  朱厚照同学想着马上就能离开封闭式全日制学校,心里乐开了花。现在他还年轻,心里想的什么,全都写在脸上。
  “皇上,老臣有一事启奏!”木天凌见朱厚照心情大好,走到他面前,拱手说道。
  “何事?”
  “皇上命我总督京师团营,我不敢怠慢,在军营中巡视过几日。哪知竟发现京师团营武备松弛,军械多已老旧。各营皆不满员,吃空饷者竟然有一大半。士卒老弱不堪为用,若是再有昔日边祸,何以拱卫京师?老臣垦请皇上让我重新组建三大营!为皇上,为大明打造一只铁军。”
  正德听后脸上一喜,他自小仰慕成祖朱棣,渴望也能如他一般五征蒙古,追亡逐北,立下不世之功。
  只是他的太爷爷明英宗朱祁镇把本钱败了个精光,京师的卫戍部队不给力,让朱厚照同志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现在刘瑾主动出来说要重组三大营,直接迎合了他的心意。
  他当下拍板道:“唔,这件事一定要办好,就劳烦刘公公了!”
  “皇上,招兵买马需要钱啊!还请皇上拨款,支持老臣。”
  “多少钱?”
  一说到钱,正德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初步预计需要五十万两,这只是扩充兵员所需的饷银,后面的军械,粮草,马匹以及训练的费用还需另算。皇上,你一定会鼎力支持我的吧?”
  木天凌瞪大着老眼,紧盯着朱厚照面上的表情,准备随时见机行事。
  “刘公公,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建这豹房刚刚花了24万两银子,内阁里对这事可是非常不满,李东阳一直揪着不放。你现在又开口要50万两银子,朝堂上的那些老顽固,绝对不肯出钱。朕也很头疼啊!”朱厚照脸色难看的唏嘘半天。
  “国库动不了,那内帑呢?”木天凌眼巴巴的瞅着正德问道。
  只要这五十万两一到手,说不定自己的支线任务就完成了,那还费个什么劲儿啊。
  “刘公公,你也是宫里出去的老人。朕这点儿家底,你难道不清楚?内帑的银子,养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够呛。现在御膳监都敢明目张胆的哭穷,克扣朕的伙食,朕实在是没钱了。”
  朱厚照朝木天凌两手一摊,要钱没有!
  “真是个穷鬼!看来正德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想别的路子了。”
  木天凌心里面鄙视了朱厚照一番,然后低头拜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岂可被银钱阿堵之物所困。乞请皇上赐我收税的权利,老臣为皇上置办些皇庄,再设矿监。骂名推到老臣身上即可,左右不能让皇上瘦了委屈!”
  真是个好人呐!朱正德看着大义凛然的木天凌,眼睛里渗出了感动的泪水!
  朱厚照握着木天凌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刘公公!你这么为朕着想,真是个大忠臣,比朝堂上那些腐臭酸儒强了何止百倍!朕就赐你收税之权,准你在重组三大营期间便宜行事,一定要把朕的御林军建成!”
  “是,我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
  木天凌得了正德的口谕,心里笑的乐开了花。都说万事开头难,但有了圣旨,就等于有了大义,招兵买马还不是轻轻松松?
  辞别了正德,他带着自己的狗腿子,骑马从西华门的太液池离开,准备回府筹备大计。
  “哥哥!”
  刘沬一身劲装打扮,骑着一匹黄马,在刘府门口已经等候他多时了,见木天凌回来,便一夹马腹,冲到他近前。
  “你又要干嘛?”木天凌眉头一皱。
  “你昨晚说的,要替我教训那个臭女人,你忘了?”刘沬撅着嘴巴质问道。
  “嗯,忘了。子曾经曰过:相逢一笑泯恩仇。多大点事啊,还念念不忘的!”
  木天凌现在满脑子都是征税和征兵的大事,这个便宜妹妹太能惹事,让他很不耐烦。
  “你,哼!我自己去找她!”刘沬小性子上来,竟不听木天凌的劝阻,准备独自离开。
  “且慢!我和你一起去!”
  “吁!”刘沬一拉缰绳,把马停下。回头对他笑道:“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不管我!”
  “哼,成天疯疯癫癫的,一点也不知道给我省点心!”木天凌轻哼一声。
  木天凌为何转了性子?
  他刚刚才想到反正自己要招兵买马,佛笑楼里不正好有现成的高手吗?若能招为己用,能省自己多少力气!
  而最重要的是,系统竟然发随机任务了!
  “叮!发布随机任务:招揽张君宝或董天宝。完成奖励:积分100”
  ……
  “噔噔噔噔噔……”一阵铜锣声在闹市里急促响起,吸引了不少路人围观。
  一个带着头巾,穿深绿色布衣的汉子在圈中喊道:“各位父老兄弟,街坊乡亲。小弟今日来到贵宝地献丑了!”
  另一个和他一样打扮,穿淡绿色布衣的汉子,轻敲了下铜盘,问道:“那你表演什么?铁锤打胸口吗?”
  “不是,是人肉沙包。一文钱任打一拳!”深绿色布衣汉子高举着一只手指。
  “那有什么好处?”
  “要是叫疼的话,赔三文钱。”
  “万一打到吐血怎么办?”
  “吐血就赔六文钱。”
  一个员外从圈外挤了进来,伸着扇子问道:“要是打死了呢?”
  他转过身来,赔笑道:“要是打死了,连命都赔给你啦!”
  那员外从袖中摸出一把铜子,扔到铜盘里。
  “哇,起码有五十文钱!”
  “那不就是五十拳喽?”
  两个汉子看着铜盘里的钱,十分兴奋。
  “我打死你!”那个员外已经朝他狠命的下死手。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员外打了几十拳,被打的人没事,他早就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反而累得气喘吁吁,倒在地上。
  “老板,加油啊!他就快撑不住了!不打到他吐血,怎么翻本啊?快起来打他呀!”穿淡绿色布衣的汉子不断向他鼓劲儿。
  “我不行了!”
  他双手一甩,朝空中撒出无数铜子,气喘吁吁道:“家丁们,一起上,我给钱,打,打死他们!”
  天上下了一阵铜雨,两个汉子蹲在在地上捡起钱来。一群家丁朝他们的身子拳打脚踢,他们却岿然不动地蹲在原地,眼里只有钱。
  “哈哈,好多钱,我们发财了,我要买房子,我要当老板!”深绿色布衣汉子状若疯癫。
  “我什么都不想,就想吃一顿大餐!”淡绿色布衣汉子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