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活着
  所以是阴司的冥王真的失踪了?
  我想要问,可又想到刚才那小姑娘说的天道,到底是没敢张嘴。
  这人说完,右手在阴门上拍了两下,从门里滚出来一块渡阴令牌,紧接着他的魂体就消失不见了。
  我捡起渡阴令,正发愁怎么把曲朝露和沈佳康从门里放出来的时候,阴门突然大开,然后曲朝露和沈佳康的魂魄被扔了出来。
  砰地一声,阴门像是被人甩上了。
  我皱眉,心说难道这阴门里还有鬼?
  不过这块渡阴令没有对我认主,我没法驱使这扇阴门。
  我遗憾的叹了口气,看曲朝露和赵家康的魂魄都是昏迷状态,就用符纸都给收了,然后离开了这栋楼。
  这会已经是半夜,这边荒凉的很,也不好打车,我只能徒步往市区走。
  走到半个多小时,一辆车停在我身旁,窗户摇下来,一个板寸头的男人问我:“姑娘,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
  “我跟同学来玩,不小心走散了。”我随便想了个借口。
  男人像是信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好奇心重,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我没动。
  大晚上的,上陌生人的车可不安全,谁知道他会把我拉到什么地方去。
  男人似乎看出我的顾虑,说:“你别误会,我是跑车的,正规公司,车里安装着摄像头,连着总部的网,全程录像,安全得很,把你拉到市区,你给我两百。”
  从市区打车过来才二十多块钱,他这是翻了十倍。
  但是听他这么说,我反而放心了些。
  “好。”我坐上车,“去鲁阳市中心医院。”
  男人说了声“行”,车辆启动后,往市区驶去。
  “你其他同学都回市区了吗?”男人突然问。
  我靠着车窗,手指摩挲着玻璃,大大咧咧的说:“回去了,刚才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了,有一个人崴了脚,正在中心医院看病呢。”
  说着,我往副驾驶的方向看了眼,座位上放着工牌,工牌上的照片就是男人的照片,旁边写着男人的名字,郭兴。
  “郭大哥,这里荒凉的很,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好奇地问。
  郭兴解释说:“从这再往南走,有个镇子,我今天接个活,往镇子里送了三个人。”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看了看这里的地图,发现从这往南走是个叫做垂东的小镇。
  我靠着车窗,不再说话了。
  郭兴倒像是被我挑起了话头,一直在问我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本来我不想搭理他,但这时怀姜小声跟我说:“后备箱里有工具,沾过血。”
  听到这话,我提起精神,“这不是那栋楼里闹鬼,我就跟同学们打赌,要是我能在里面过一夜,其他人不但要请我吃饭,还要叫我爸爸。”
  我模仿着苏玉说这话时的得意语气,“也有几个同学跟我一块来,不过他们胆子太小了,在楼里待了一会就被吓得跑了,我是在里面的时间最长的。”
  “你们还有这样的赌约?”郭兴像是很感兴趣:“那楼里真的有鬼吗?”
  我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僵硬,心中生疑,往窗外看,发现车开上了一条小路,两边都是杂乱的枯草。
  “没有啊,怎么会有鬼呢?你不要自己吓自己。”我笑呵呵的说。
  郭兴咧嘴笑了笑,“是么?可我怎么觉得世上有鬼呢。”
  我双手环胸,仿佛被他这话逗笑了,“那你倒是说说,鬼是什么样的?”
  “自然是暴戾、阴毒。”郭兴缓缓踩下刹车,扭头看向我,“就像我。”
  话落,他的头往左边歪,脖子软的跟面团一样,连块骨头都没有,脑袋就像是吊在肩膀上。
  他的视线阴毒,死死地盯着我,“今天碰到我,算你倒霉,像你这样不爱惜生命的贱东西根本不适合活在世上。
  说着话,他下了车,从后备箱掏出个工具包,把我从车里拉出来。
  “你杀过人?”我问他。
  他嗤笑道:“当然,像你这样的贱骨头,我杀过很多,好好的过日子多好,非要四处找刺激,今天我就让你彻底体会一下什么叫刺激。”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把菜刀,朝我逼近。
  我看了眼他的菜刀,而后视线停在他身后,在他身后跟着三道黑影,最前面的黑影一伸手就能抓住郭兴的脖子,只不过似乎在惧怕着什么,并不敢动。
  怀姜从我的影子里出来,皱眉说:“他身上有件极为厉害的阴物。”
  我嗯了声,瞧着距离差不多了,手中血线甩出,同时一脚踢过去,郭兴没有防备,被我一脚踹倒,血线缠住他的脖子,缓缓收紧。
  “啊!”血线一碰到他的脖子,他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痛苦,发出一阵阵尖叫,整个身体都在抽搐。
  我咬破手指,点在他的眉心,而后操控着血线刺入他脖子上的皮肤。
  血线如蛇般在他皮肤下蠕动,郭兴惨叫连连,一会功夫就出了一身冷汗。
  等我把血线从他脖子里抽出来时,他已经瘫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着血线缠住的肉色虫子,心里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怀姜摇头,“我也没见过。”
  想了想,我从郭兴的车上找了个塑料瓶子,把虫子扔进去,然后用符纸封住。
  确定虫子跑不出来,我赶紧把瓶子丢进包里,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太恶心了。
  我低头看向地上的男人,没了虫子,他的脖子已经恢复正常,眼下正双眼无神的躺在地上。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眼珠转了转,看向我,茫然地问:“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不用装了,那不过是条虫子而已,无法控制你的心智,想要杀人的是你,虫子顶多给你点助力罢了。”我冷笑着说。
  郭兴的眼神骤然变得阴狠,面目狰狞,手脚并用的挣扎,像是想要爬起来。
  我收紧血线,“没用的,你早就死了,不过是靠着那条虫子勉强续命罢了,如今虫子离体,用不了几分钟你就会死。”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活?”郭兴恨恨道:“你这种废物根本不配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