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要真是这么想的话,我手上也有很多筹码。
  我这青莲真人后人的身份,渡阴令,饶夜炀,梅花……
  等出租车终于开进市区,行走在明亮的路灯下,出租车师父终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我今天真是糊涂了,居然为了挣这么个百八十块钱的跑到美丽日化来。”
  “美丽日化不能来吗?”我注意到司机师傅说的话,连忙问。
  他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他,竟然哆嗦了下,小声说:“一般来说我们都是不敢来的,别看美丽日化在我们黄柳县是个大牌子,但是没少出邪乎事。”
  别说我,就连正在哭的曲朝露都被司机师傅的话勾起了兴趣。
  “美丽日化能出什么事?”曲朝露问。
  “出的事可大了,美丽日化的老板姓单,祖上就是走街窜巷卖脂粉头花的,等改革开放后,他重拾老祖宗的手艺,又挑起担子到处买擦手油啥的,逐渐做大,成立了美丽日化,结果第二年公司发生火灾,烧死了二十多个人,当时美丽日化差点破产了。”
  司机师傅摇着头,咂咂嘴,说:“可惜那单老板运气好,碰上个财大气粗的合伙人,不但帮他付了赔偿金,还配合整改,另外选址建了新厂,后来又在旧厂的基础上建了总部大楼,不过根本没几个人过去上班,所以早就有人在传,说是被烧死的人阴魂不散,那所谓的总部大楼根本就是镇压他们的。”
  说着,他又打量了我们几眼,说:“而且呀,这么多年总有人看见那大楼有人进进出出的,有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也有老人,还有人在里面长住,所以我们都不怎么敢过去。”
  我听明白了,这些人不知道美丽日化大楼的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处于对未知的恐惧,所以才会害怕。
  曲朝露张张嘴,好半天憋出一句,“原来美丽日化大楼是单家的。”
  我靠着椅背,嗤笑道:“他们可真是有本事,混了这么多年,现在用的地方竟然是单家的。”
  “……重点是这个吗?”杜涛一脸无语。
  我轻咳一声,又问司机师傅:“你还知道单家什么事吗?”
  司机师傅摇头,“单家和神秘,这两年都不怎么出现了。”
  我跟司机师傅道了谢,让他把我们送到了饶夜炀在黄柳县的房子。
  下车后,曲朝露突然抓住我,紧张的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我不太明白她的话。
  “你们忘了我。”梅花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拍了下脑门,还真是,把梅花给忘了。
  我赶紧换上笑脸,转头看过去,就见梅花站在楼前,一脸幽怨。
  “我害怕你有危险,特地赶过去帮你,你倒是好,走就走吧,根本不管我。”梅花埋怨我,“我还得灰溜溜的自己跑回来,你就不怕我被渡生的渡阴人抓到?”
  我呵呵笑道:“怎么会呢,你怎么会被抓到呢?”
  梅花瞪我一眼,“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特别气人?”
  我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楼上走,诚恳认错,“是我错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谁稀罕你的饭,我现在有矮胖子了。”她得意的说。
  想起她之前吃的那一盘一盘的虫子,我忍不住干呕几声,说不出话来了。
  梅花到底是被我伤到了心,化悲愤为食欲,让矮胖子又给炸了四盘蛊虫,吃的矮胖子抱着她腿哭。
  “我虽然是蛊虫的容器,我也不喜欢这个蛊虫,可是你要是把蛊虫掏空了,我也就死了,我不想死啊。”
  曲朝露看着那几盘蛊虫,都忘记哭了,好半晌才跟我说:“我突然觉得失恋也没什么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抹了把脸,也有了笑模样,长长叹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跟我说:“其实,我看得出来,沈佳康也很无奈,也有难处。”
  “所以你要原谅他?”杜涛皱眉问,“虽然我是男人,可我并不赞成。”
  我也跟着点头,我也不赞成。
  曲朝露苦笑说:“我不会原谅,我能理解他的难处,但我不会原谅,就算是他跟单雪的婚约解决了,我也会慎重考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
  过了会,她担忧的看向我,“今天我们把单雪得罪了,她不会报复我们吧?还有渡生,他们明显是跟单家在一边的。”
  我想了想,说:“无妨,我们也不是没有后台。”
  又说了会话,我就各自洗漱休息了。
  夜里,我正睡着,手腕上突然一凉,我一激灵,猛地坐起来,扭头一看,竟然是梅花。
  她蹲在床边,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窗外,无声的说:“有人。”
  我不着痕迹的向窗户看去,就见窗户上贴着个纸人,纸人画着五官,脑袋缓缓的转动,像是在观察屋里的情况。
  就一个纸人,梅花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想要坐起来,又被梅花按住,她示意我看向玻璃。
  我再次看去,倒吸口凉气,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窗户上竟然已经贴了一层的纸人,并且还在增加,把玻璃挡的密不透风。
  我:“……”
  是我冒犯了。
  纸人在玻璃上蠕动几下,一道道黑气从纸人身上钻出,透过玻璃,来到屋中。
  “动手,不必藏拙。”我跟梅花说。
  说完,猛地跳起,手中血线抽过去,直接把两三道阴气给抽散了。
  梅花也是扑过来,张大嘴巴,一口一道阴气,阴气入口,在梅花的嘴里发出凄厉的呼喊,随着梅花的嚼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张嘴站着。”我跟梅花喊了声,然后挥动血线,把钻进屋里的阴气都抽进她的嘴里,
  吃完阴气,梅花一巴掌拍在窗框上,玻璃上的纸人向下飘落。
  我推开窗户,隐约看见对面马路上站着个人,只可惜楼层太高,我看不大清楚。
  “去别的房间看看。”我怕曲朝露和杜涛出事,没再管那人。
  曲朝露和杜涛住在相邻的次卧,我刚开门,就听见两个房间里传来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