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我的主打歌
  钻石女声第五周,周日。
  昨晚八进七比赛结束,文慕恩离开后,一号公寓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闷,这并不奇怪,虽然文慕恩在钻石女声的时候,也从来不是搞笑担当,但是这位端庄大气、温柔无私的文大小姐的离去,让钻石女声的搞笑担当们都没了兴致。
  当然,也有人不信邪。
  文慕恩离去的第二天,比如现在,周日的早餐时间。
  谢无缺眼看一桌子人死气沉沉,有心活跃气氛,随口就开了个玩笑:“大小姐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我很难过;但一想到二爷还在,我就更难过了。”
  话音刚落,季珊妮手里的牛奶杯就咚地一声重重地砸在桌上,把一桌子人都吓了一跳。
  谢无缺目送着自己一贯艳若桃李、笑靥如花的钻石女声内部头号粉丝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起身离开餐桌,目瞪口呆,颇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她指着门口,向大家征求意见似的问:“她这是……生我气了?”
  井芸先回过来味儿来,冲着小谢就去了:“你糟蹋我就糟蹋我,捎上大小姐干嘛?你不知道她俩感情好啊?你不知道珊妮心里多难受啊?你脑残啊?”
  小谢喊冤:“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她应该知道我不是成心的啊……”
  陆拂晓冷冷地说:“专注没心没肺二十年,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还没等小谢想好怎么反击,陆拂晓也站起来,走出了餐室。
  接着宁友友说:“我吃完了。”
  井芸顾不上小谢,起身给她的公主拉椅子,两个女孩手拉手走出餐室。
  而被小谢虐怕了的原爱莉在小谢的目光投注过来的第一秒,已经落荒而逃,不明就里的蓝晶琳一边说:“你跑什么?等等我啊。”一边追了出去。
  只留下谢无缺,在瞬间空下来的餐室里,冥思苦想两个终极问题。
  “我错了么?”
  “我错哪儿了?”
  周日,早8:00
  钻石女生们齐聚大排练厅,钻石女声幕后三架马车——制作人黎染、音乐总监聂飘、媒体总监Money,正给她们做全国总决赛第五场,八进七的赛后总结。
  黎染扫了情绪明显低落的女孩们一眼:“八进七的比赛结果,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文慕恩既有颜值(他扫原爱莉一眼),又有唱功(他扫井芸一眼),比赛曲目更是中西合璧,颇具新鲜感,但对钻石女声,对这个舞台,她是最没野心的一个。
  她既不想成为艺人歌手,也不想实现什么音乐梦想,她甚至不想过多的曝光露脸……说实在的,只是想推广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话,她可能是来错了地方。
  我希望你们知道,钻石女声,不是个皆大欢喜的学校联欢会。这是无数次差点因为各种原因中途夭折的选秀比赛,这是好不容易重新吸引了大众目光的选秀比赛。这个比赛现在的如火如荼,可能是选秀节目最后的回光返照。想靠唱歌上位,或者实现所谓音乐梦想,这是最后的机会。
  这是一场战争,强敌环伺,逆水行舟。
  不赢,即输;不幸存,即淘汰。
  根据我的经验和品味,赢到最后的人,并不一定是唱得最好、实力最强的那个,在这个世界,能赢的一定是最想赢,并为此不惜一切、全力以赴的那个。
  只有那个人,才能成为钻石女声的冠军,拿到价值千万的唱片公司培训计划和莱特钻石代言合同,当然,还有那支闪闪发光的钻石麦克风。”
  “各位,”黎染的目光扫过所有女孩,“那个人,会是谁?”
  黎染的赛后总结,延续了他一贯的风格——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他这一煽乎,女孩们的斗志和竞争意识都被激发了出来,连最散漫的谢无缺都有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之感,更别说本来就斗志昂扬、摩拳擦掌的井芸。
  激动的女孩中,只有季珊妮神情恍惚、若有所思,黎染瞥她一眼,皱起眉头。
  Money拍拍手:“今天早上,我在官微上已经公布,下周六,全国总决赛第六场七进六,名为‘我的主打歌’,大家选自己最擅长的曲目作为参赛曲,条件是:1、必须是中文歌。2、必须是经典歌曲,必须耳熟能详。如果任何一个选手没听过你的参赛曲,那么对不起,你只能换一首了。”
  谢无缺狐疑地跟身旁的井芸嘀咕:“不对吧,这两位通宵达旦、彻夜密谋,就搞出这么个赛制?以这两位的恶毒程度,这赛制也未免太返璞归真了吧?毫无噱头、毫无悬念,这种比赛有人看吗?”
  井芸瞪她一眼:“这俩货好不容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迷途知返,不扯犊子了,你倒不习惯了?咱们正经比赛没人看,非搞什么相爱相杀让人玩儿那么惨才有人看?你当观众都像你这么重口儿?”
  谢无缺见说不通,索性转向聂飘:“聂飘老师,您能再把赛制说一遍么?什么话从Money老师嘴里说出来,我总觉得心里没底。”
  聂飘一直深情地注视着Money,竟是充耳不闻。谢无缺叫了几声,聂飘才一脸茫然地转向她,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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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明办公室。
  Money对黎染咆哮:“你管管聂飘行不行?自从比赛结束,她就像个变态花痴一样一直盯着我。我知道我是块小鲜肉,她也是虎狼之年,但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让我有点安全感?”
  黎染乐了:“小飘不是花痴,但是个入火入魔的声控。”
  Money万念俱灰:“还不如花痴呢。”
  黎染幸灾乐祸:“谁叫你昨晚比赛时光顾着跟季珊妮较劲,在小飘面前亮了一嗓子?现在不仅是她,全国的声控都在网上扒你的老底儿。”
  Money冷笑:“想八卦娱记界一哥?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黎染正色:“那些网友我倒不担心,但小飘你真得小心,那家伙对声音不是一般的执着……”
  正在这时,聂飘推门进来,黎染立刻住了嘴,下意识地把Money挡在身后。
  而聂飘直勾勾地盯着Money走过来,伸手就把黎染扒拉到一边,好像黎染是一扇拉门、一个屏风似的。
  她看着满脸戒备的Money,痴痴地开口:“再唱一个呗?”
  Money白皙的额角蹦出一根青筋,他大声咆哮:“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这位客官,我卖身,不卖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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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下午,是钻石女声的音乐总监聂飘对选手参赛曲目的指导。
  跟之前选手个别选时间,由聂飘一对一指导不同,这次的指导是安排在一起的。七个女孩一起坐在大排练厅,一个一个上去唱,聂飘一个一个听,一个一个点评指导。
  这事儿本来也挺稀奇,但谢无缺居然没心思吐槽,她看着墙角的电子公告牌,截止目前的人气排名十分醒目。
  1、井芸
  2、谢无缺
  3、陆拂晓
  4、季珊妮
  5、蓝晶琳
  6、宁友友
  7、原爱莉
  文慕恩这个乌龙冠军是消失了,但井芸这个二货依然重重地压在自己脑袋上,没有一点要让位的意思,而紧随自己之后的陆拂晓票数咬得之紧也让人心惊肉跳。
  更让人无力的是,谢无缺本来对人气降到亚军这事儿非常不能接受,但紧接着又降到季军,现在重新回到第二的位置反而松了口气,有种安心的感觉。看来什么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二着二着就习惯了。
  像小谢一样,根本没在意现在是谁在唱,唱的是什么的人,还有季珊妮,她也在看着墙角矗立的电子公告牌出神。
  这是季珊妮迄今为止,在钻石女声人气榜上的最高排名。
  网上将钻石女声人气最高的选手井芸、谢无缺、陆拂晓并称为“人气铁三角”,江湖传言,撼山易,撼铁三角难。如果不算周四文慕恩的追求者用钱撼动过的那一次,她只差一步,就成为撼动这个铁三角的第一人。
  巨大的喜悦席卷而来,比赛结束后,一直砰砰乱蹦的心,终于找准了节奏,跳得有声有色,理直气壮起来。
  在这之前,她一直乱,一直内疚,一直忐忑,如果不是自己把文慕恩的秘密散布出去,文慕恩何至于在千夫所指中淘汰,止步全国八强?
  昨晚文慕恩告别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到底知道多少?怎么知道的?
  而之后,黎染的赛后总结削弱了她的内疚,本来嘛,她可是文慕恩,豪门千金,白富美中的白富美,手机朋友圈几乎就是半部福布斯排行榜,参加钻石女声已是屈尊纡贵,什么名次、什么歌手培训和代言合同,怎么可能入了这大小姐CEO的眼?
  还不如尽早退出,把机会留给真正需要的人。
  而现在,近在眼前的人气排名又彻底打消了她的忐忑。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又如何?
  她知道多少,怎么知道的又如何?
  既然自己已经得到了做小人的奖赏,又何必在文慕恩那里再立一块牌坊?
  反正那块友情牌坊,本来也就是个幻觉。
  就像黎染说的,你没有朋友,你只是自以为有。
  多经典的话,真想说给文慕恩听听,再看看她那时的表情。
  这段友情戏,在昨晚的比赛上,也算是有始有终,做足全套
  就算文慕恩看出了她的假,只要观众以为是真的就行了。
  她的人气投票数一夜之间爆涨数万,这些投票除了来自被两个长腿美女的友情感动得痛哭流涕的观众,只怕还有——
  叮的一声,一条新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