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极,妙极啊
  云巧见其高兴的样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
  “既然说好了,那郑先生请坐,我们谈正事。”
  “好。”郑巡起身,坐在她指定的位置。
  云巧指着身边的云忠,道:
  “这位是忠叔,暂时打理学堂这边。还有忠婶儿,她也在这边,负责孩子们、还有夫子的吃食。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等人都配齐之后,便好了。”
  郑巡闻言,起身冲云忠拱手,说:
  “忠叔。”
  云忠急忙还礼,说了句“不敢当”。
  对于郑巡的态度,云巧很满意。
  他们家对云忠,都没有看待下人的架势。
  若这夫子拿乔,教出来的孩子,岂能受用?
  “坐吧,别客气了。”
  “是。”郑巡重新坐下,规规矩矩。
  云巧把自己早就写好的东西,推给他。
  也不用让,他自己就拿起来看。
  片刻后,什么都没说,掏出自己的私章,盖上名字。
  倒是很爽快。
  上面内容很简单,就是详细介绍了他在学堂要做的事情。
  蒙一、蒙二,归他管。上。
  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
  一天教书四个辰时,每个月初十发钱,压十天。
  每个月二两,腊月发三两,一年共二十五两。
  吃住都在学堂,冬天有柴禾,需要自己做的就是烧炕、烧水。
  虽然工钱不如县里学堂给的多,但有这么个能教书,能赚钱的地方,已经不易。
  更何况还有容身之所,他很满足。
  收好私章,轻声的道:
  “既如此,明日郑某便开课吧。听说姑娘从北苑县带回来十多个孩子,就把他们编到蒙一。”
  云巧欣赏他干练的性子,点点头,道:
  “既如此,那郑先生一会儿跟忠叔去县里,把需要用的笔墨纸砚、书本啥的,都买回来。”
  说着,扭头看着云忠又道:
  “路飞阳那边,给准备了东西,正好你都拉回来。”
  “行,那老奴回家取马车。”
  云巧颔首,说:
  “回来之后马车就放在这边吧。”
  “好,多谢小姐。”云忠说完,起身跟郑巡出去了。
  二人离开之后,云巧看着若棠道:
  “这人你瞅着如何?”
  “还行,挺正直的,也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没有躲懒。”
  云巧赞同的点头。
  “去吧孩子们都聚到蒙一,我去跟他们说些事儿。”
  “是。”若棠转身出去。
  云巧看着印有私章的纸,上扬嘴角。
  还缺四个。
  免束脩三年,等三年之后就算收束脩,也不能太贵。
  到时候只要收的钱,能够给这些夫子们发月钱就行。
  她不求赚钱,只想让更多的孩子念书。
  把纸叠好,锁进柜子,这才去蒙一学堂。
  每个屋,都给编了号。
  足足十六个。
  不过她打算先开十个,其余以后再说。
  算上目前报名、还有这是几个孩子,一共是小一百。
  至于剩下的,就开放名额,谁愿意来就来。
  看着一个一个做好的小萝卜头,云巧坐在上面,开口道:
  “周夫子到了,明日晨起你们照常跑步、吃早饭,然后就到这个屋子念书,明白吗?”
  “明~白~!”
  小孩儿惯有的拉长音,还真好听。
  云巧等他们说完,继续又道:
  “从明天开始,一切照常。如何安排,要听夫子。个人日常,例如洗衣服、沐浴这些事儿,就等学堂休沐,独立完成。记着,你们要……”
  来到这边的第二天,云巧就跟他们说过这些话。
  今日不过是老生常谈。
  但也得说,不然一个一个邋里邋遢的来上课,虽说丢的是他们自己的人,可她也会觉得失了面子。
  “……我要说的就这么说,晨起、黄昏,该跑步跑步,数九寒冬亦然,不可没有理由的停止,记住了吗?”
  “记~住~了~!”
  云巧满意的起身,出去了。
  十几个孩子等人走后也没动,就在教室里呆着。
  这看看、那瞅瞅,特别新鲜。
  主要是桌椅跟新颖。
  不像县里学堂跪坐着那般。
  这个凳子,正好腿能触地,不至于把腿跪麻。
  一个时辰后,云忠跟郑巡回来。
  笔墨纸砚拉回来一堆,还有不少启蒙的书籍。
  云巧翻了翻,基本这个朝代的启蒙书,跟她知道的差不多。
  《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规》、《笠翁对韵》等等。
  还有一些,是她来到这边才知道的。
  《周运》、《周史》、《大周律法》。
  云忠见她手里拿着《大周律法》,轻声道:
  “小姐,这是县衙那边给准备的。一共二百本。”
  云巧点点头,看着郑巡,说:
  “这《大周律法》是不是要放一放?”
  “不放。”郑巡摇头,“每个班上两个时辰,一个时辰启蒙,一个时辰教律法。大周学子,不可不懂律法。”
  “行,那就由你来安排。”云巧颔首。
  看着其他的书,又道:
  “郑先生应该还没去过蒙一,我带您过去。正好有些事儿要说。”
  “是。”郑巡颔首,规矩的跟在身后。
  蒙一学堂内,孩子们仍旧在。
  云巧见状,走过去,直接把第二列把头的桌子,靠过去,道:
  “按照我这么做,两桌合并。”
  话落,“滋滋啦啦”的声音传来,顷刻间就都并好了。
  云巧扭头看着郑巡道:
  “这样两个人用一本书,足够。”
  郑巡点点头,看着新颖的桌椅,道:
  “郑某不才,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桌椅。倒也很好,孩子们不用久跪,腿也不回麻了。”
  云巧做出“请”的手势,把他让到讲台上后,指着那一块涂黑了的木板。
  “这是……”
  云巧没说话,拿起旁边放置的石笔,在木板上画了一笔。
  很清楚,也很了然。
  郑巡笑着接过来,在上面写了两个字:郑巡!
  云巧指着一旁的抹布,道:
  “如果不用了,就直接浸湿抹布擦掉,干了重新写。”
  “妙极,妙极啊!”郑巡不住点头,瞅着这个道,“姑娘,这是您想的?”
  “不是我,是滕老活着的时候,用这个教我大哥。”云巧胡编乱造。
  反正云雷不在家,她随便扯个由头,也是无伤大雅。
  说完,云巧扭头看着那些孩子,道:
  “这位就是郑先生,日后教你们读书、做人的夫子。要好好恭敬,不可胡闹。郑先生,您跟孩子们聊,我先出去了。”
  “是。”郑巡颔首,冲她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