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李智被她吵得脑壳疼,索性应了下来,“是,就是这样,所以我没法娶,这辈子也不会娶旁人,你就安生一下吧,别再麻烦主子了。”
  半夏气得捶了他一下,才离开,看到白芍后就扑到了白芍怀里,半天才将事情说清楚,“他个混蛋,竟然看上了有夫之妇,还要为人家一辈子不娶,呜呜呜,我可咋办呀,主子都跟表姑娘说好了,他却让我跟主子说清楚,这还怎么说得清楚,他就是个混蛋。”
  听完她的话,白芍隐隐松口气,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竟让她哭成这样,“你先别哭,这事宜早不宜迟,需要尽快说清楚,你先缓会儿,我去给主子说。”
  沈娇得知此事后,心中虽然遗憾,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道:“你让她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你往勇毅侯府跑一趟,跟表妹说清楚就行了。”
  白芍连忙应了下来。
  半夏又缓了一会儿,才来道歉,见她眼睛都哭肿了,沈娇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捏了捏半夏的脸,忍不住问道:“你哥这辈子真不打算成亲了?”
  半夏吸了吸鼻子,“嗯,他就是死心眼,也不知道哪个女人,将他迷成这样,都成亲了,竟还让他念念不忘。”
  沈娇也不太能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情,竟非她不娶。
  夜晚,陆凝回来时,她还没歇下,瞧见他,她心中有些乱糟糟的,突然想起一件被她忽略的事,上一世,赐婚的圣旨,是将沈婳指给了他,这一世,却突然变成了她。
  是因为他,才有了这种改变吗?他为何这样选?想到他最近夜夜宿在她房中,又很热衷亲她,沈娇觉得她隐隐明白了。
  这是睡过她一次,还想继续睡?
  她吐出一口浊气,有些庆幸来了月事,起码有七日,他没法碰她了,见他又想上塌,沈娇连忙小声道:“我身体不适,无法伺候您,夫君还是歇在旁处吧。”
  陆凝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将醉后的事,全忘了个干净,心中有些遗憾。他并未理她这话,直接在她身侧躺了下来,语气淡淡的,“指望你伺候,黄瓜菜都凉了,难道不是为夫在伺候你?”
  沈娇脸颊一阵烫意,他伺候她……他伺候什么了?想到离开庄子前一晚,他吻她时,她情动的模样,沈娇一张脸火辣辣烧了起来。
  这一刻,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她也不知为何,被他亲吻时,反应会那么大。
  他也是,那地方那么脏,他有什么好亲的……
  那些硬是被沈娇压下去的记忆,就这么被他轻飘飘拎了出来。
  沈娇羞得眸中都含了水汽,整个人可怜巴巴缩在了被窝里,都不敢看他了,那晚也是,最后,她就差装死了,因为有被取悦到,她甚至不敢反驳他。
  她脸颊红得几乎滴血,声音也小的不能再小,“我、我、我也没让你伺候。”
  是他非要亲。
  陆凝欣赏够了她的窘态,才慢慢悠悠道:“你以为昨晚的月事带是谁帮你换的?”
  沈娇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他口中的伺候指的并非是那晚的事。松口气的同时,她一颗心又被提了起来,月、月事带竟是他换的?
  沈娇头皮瞬间有些发麻。
  第58章 主动亲他  “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陆凝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压低了声音,“怎么?不满为夫亲自服侍?”
  他语气轻飘飘的,好似没半分分量, 沈娇却本能地察觉出了一丝不悦来, 她红唇张了又张,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半天也没敢将不满说出来,她小声道:“这等脏污之事,哪里值得夫君亲自动手,平白脏了你的眼睛。”
  陆凝轻笑了一声,挑起她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了片刻,才慢悠悠道:“娇娇满意就好, 是不是又该换了?”
  沈娇有些崩溃,连忙闭上了眼睛, “不,刚换了, 我要睡了。”
  她的脸颊红彤彤的, 比晚霞都要漂亮, 陆凝没忍住, 唇角微微扬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耳垂。
  清楚她身体不适, 陆凝也没再逗她。
  第二日醒来,沈娇才又问了问白芍相看的事。
  白芍昨晚从勇毅回府回来后, 天都黑了,陆凝也回来了,白芍便没进去禀告。
  “表妹那儿怎么说?”
  白芍边替她挽发, 边回道:“奴婢过去时,表姑娘正愁此事呢。”
  原来赵紫璇的母亲,前段时间就已经给玉琼选好了人选,双方也都点了头,就差成亲了,赵紫璇天天猴似的乱蹿,也不爱听赵母念叨,这才不知道此事。
  见玉琼已经定下了人家,赵紫璇便有心为李智再寻摸一个,她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个个都挺漂亮,各有各的优点,选来选去,她眼睛都挑花了,也不知道该让谁和李智相看,她正愁着,白芍就去了。
  沈娇只是想想赵紫璇头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想到李智,她才不由叹口气,他喜欢的姑娘,都已经成亲了,他却非卿不娶,当真是可惜了,也难怪半夏心情低落。
  时间缓慢走着,明日便是二皇子妃的生辰,她喜欢热闹,二皇子为了讨她欢心,还请了戏班子和表演杂耍的。
  二皇子还给不少名门贵妇发了邀请函,韩国公府也收到了邀请函,沈娇和吴氏都需要过去。
  晚上,沈娇却又起了热。这次起热,起得有些莫名其妙,以往她起热时,总是伴随着咳嗽,这次却只是起热,除了脸色有些难看,其他并无不妥之处。
  陆凝却很重视此事,不仅让人喊了金大夫,随后还喊了太医,她身子骨极差,脉象也很虚弱,每次金大夫为她把脉,都觉得她能活到这么大着实不易。
  太医把完脉,也有些为难,沉思半晌,才为她开了退热的方子和一张调养身体的方子,太医走后,陆凝便让人照着太医的方子抓了药。
  沈娇没觉得有多难受,不过等丫鬟煎好药后,她还是乖乖喝了下去,这次的药并不苦,和之前喝得没太大区别。
  沈娇喝完就歇下了,第二日依然没能退热,陆凝便没让她外出,沈娇也怕把病气传给二皇子妃等人,便乖乖留在了府中。
  她也没精神外出,足足睡了一上午,下午时,白芍却突然听说二皇子府出大事了,府外去了许多官兵,参加宴会的人也全被扣在了二皇子府,如今二皇子府只许进不许出。
  沈娇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继大皇子断腿后,二皇子后来也出事了。
  上一世,她嫁入韩国公府后,身边能用的仅有半夏和白术,白术虽然凡事听她的,脑袋却一根筋,很多事都不会管,半夏虽然机灵些,她一个人却要管很多事,加之脾气有些急,与韩国公府的丫鬟婆子关系并不好,很多消息知道的也不及时。
  沈娇也过得浑浑噩噩的,等她得知二皇子眼瞎后,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沈娇甚至不清楚二皇子是哪天出的事,她怎么也没料到,他是今日出的事。
  上一世二皇子妃生辰时,沈娇也病了,才没去二皇子府,这一世,竟也因起热躲了过去。
  她特意让白芍留意了一下吴氏的消息,晚上,吴氏却一直没能回府,陆凝也一直没回来。
  沈娇有些不安,甚至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陆凝的手笔。她只觉得身体有些冷,不受控制地有些抖,半晌才平复好心情。
  吴氏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府,回府后,她就病倒了。白芍特意打听了一下,才问出一点儿消息来。
  她对沈娇道:“二皇子妃生辰时,府里混入了刺客,二皇子腹部挨了一刀,本就伤得很重,眼睛又被人刺中了,听说眼珠子直接滚了下来,血也流了一地,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当时有不少人瞧见了他眼珠子滚出来的那一幕,大家都吓坏了,昨日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都出动了,府里的人全被扣留了下来,一个接一个盘查,确认没问题,才让人回府,有问题的,都被关押了起来。
  白芍有些心有余悸,“还好姑娘没去成。”
  沈娇身子骨弱成这样,若是瞧见那一幕,肯定也要病倒,她又探了探沈娇的额头,见她额头还有些热,不由有些担忧,“姑娘身体可有其他不适?”
  沈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犯困。我多睡睡,估计很快就好了。”
  她烧得并不严重,也不像之前,一起热就浑身骨头疼,这次起热,身体并不难受。
  一连三日,陆凝都没回来,清楚他如今在大理寺任职,这几日肯定会忙一些,沈娇也没打听过他的消息。
  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二皇子的出事,也与他有关。
  案子一直调查了四日,才落下帷幕,竟是大皇子找了杀手,其中一个杀手被生擒了,他几次寻死,都没能死成,刑部的人,最终还是撬开了他的嘴。
  众目睽睽之下,二皇子被人伤成这样,能不能抢救回来都不好说,皇上也有种危机感,甚至觉得皇权被挑衅了,得知竟是大皇子做的后,他让人直接将大皇子从皇子府抬到了朝堂上,将大皇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大皇子竟是在朝堂上,直接与他对骂了起来,他的腿已经废了,恨不得二皇子去死,也恨父皇的偏袒,他出事时,不见父皇动怒,二皇子出事后,父皇却气成这样。
  皇上越是生气,大皇子越是痛快,朝堂之上,甚至大笑了一声,只说二皇子这是报应,怪只怪他自个卑鄙无耻,妄图残害兄长。
  皇上气得够呛,直接将他打入了地牢。
  皇上说完退朝后,就站了起来,一时间脚步都踉跄了一下,他原本最看好的两位皇子,一个是大皇子,一个便是二皇子,大皇子武功极好,又有勇有谋,二皇子虽武艺一般,却才华出众,也很擅长笼络人心,两人都各有优势,虽也有些缺点,却都比三皇子要强,如今老大和老二却自相残杀,落到这个地步。
  皇上甚至觉得这都是报应,因为他算计了皇兄,虽得到了皇位,他最出色的两个儿子,却落到这个下场。
  余光扫到陆凝的身影后,他不由让小太监去传了话。
  陆凝冷眼旁观了一个多时辰的闹剧,正欲回府时,就听到小太监说,皇上让他去御书房一趟。
  陆凝眸色不变,随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
  他过来时,皇上已经坐了下来,他眉头间的褶皱更加明显了几分,一时竟有了老态,“陆爱卿坐吧。”
  京城这么多青年才俊,他最欣赏的便是韩国公的这个小儿子,明明文武双全却不骄不躁,也没有半分年轻人的争强好胜,优秀得恰到好处。
  他迟迟未立太子,最重要的原因是一直没能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做出选择,毕竟老大虽像他,戾气却比他都重,日后登基,其他皇子能不能活下来谁也说不好,老二虽比老大好一些,却又有些伪善,得罪他的人,也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皇上年龄一大,便又贪图起亲情来,希望他的孩子们都能好好的,他这才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立太子。
  谁料如今两个孩子都被毁了。若非清楚老三没那个胆子,他都怀疑其中也有老三的手笔,毕竟他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皇上叹了口气,甚至有些可惜陆凝不是他的孩子,他身上若流着他的血,他肯定直接立他为太子,哪会像现在这样,操碎了一颗心。
  皇上让人拿了白玉棋盘,对陆凝道:“陆爱卿陪朕下盘棋吧。”
  他自从成为皇帝后,就越发觉得孤独了,平日想找人下盘棋,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棋技一般的,他瞧不上,下得好的,又不敢赢他,唯有陆凝从不会谦让于他,这反而对了皇上的脾气。
  果然,一盘棋结束,他又输得很惨。
  陆凝回到韩国公府时,夜已经很深了,他在前院用了晚膳,又沐浴了一番,才去沈娇那儿。
  沈娇此刻还没睡着,许是饮酒的缘故,她这次的月事十分难缠,烧都退了,月事却还是没结束,放在以往这个时间肯定该结束了,这次竟断断续续多拖了三日了。
  这几日,她没都能好好泡澡,每晚只是擦擦身体,因着天气有些冷,她甚至不敢擦久了,唯恐又病倒。
  沈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她才刚翻了个身,就见陆凝来了。他前几日很忙,已经好几日没来了,瞧见他,沈娇才想起,这几天误会他了。
  大皇子在朝堂上与皇上对骂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沈娇也听白芍提了几句,她原本还以为二皇子出事,与陆凝脱不了关系,见误会了他,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瞧见陆凝走了过来,她也连忙坐了起来。
  陆凝挑眉,“怎么还没睡?”
  沈娇回道:“不太困。”
  见陆凝在解腰带,沈娇跪坐了起来,“我来服侍夫君吧。”
  陆凝扫了她一眼,倒也没拒绝,走到了床边。
  沈娇着纯白色里衣,一张小脸很是白净。她垂眸解腰带时,神情很是认真,许是亲近的次数已经足够多了,她也不像之前那么慌张了,很轻松地就帮他解开了腰带。他今日穿的是墨色锦衣,腰带是浅色系,腰带正中间坠着宝石,衣摆处则用金线纹着一只上古神兽,瞧着很是威风。
  帮他脱下腰带和外袍后,沈娇正欲下床挂衣服时,陆凝却接走了她手中的衣服和腰带,“我来。”
  他个头高,腿也很长,两步就走到了衣架前,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衣架上也挂着她的衣服,他没有挂在另一处,直接将自己的衣服搭在了她衣服上。
  沈娇虽然瞧见了这一幕,倒也没说什么。
  等他上床时,她还拉了一下被子,给他腾出了一块位置,陆凝扫了她一眼,眼眸沉得有些深,“今日怎么这么乖?做什么亏心事了?”
  沈娇小脸一红,勉强维持着镇定,“哪有,我这不是觉得最近夫君很是辛苦吗?这几日,你肯定没休息好吧?夫君快歇息吧。”
  陆凝捏了捏她的小脸,糟糕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他每次与皇上单独相处过,都需要冷静一下,这会儿望着她剔透的双眸,他心中的暴戾逐渐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