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心疼
  唐萧喉结动了动,没有说话。
  明媚望着他:“但是我也有一个请求,假如下次他再做一些冒犯挑衅的事,惹得萧哥想动手的话,请看着我的面子手下留情。因为——”
  她朝投去深刻的霍仲庭的注目,嗓音里情感变得更充沛。
  “因为这个人很快会成为我的丈夫,是我要共度一生赖以依靠的男人。我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唐萧的脸色比刚才挨了两拳还要难看。
  明媚已经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他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下去。
  落寞迅速涌进眼底,他克制得极快,定定注视着明媚,好一会挤出几个字:“我……祝福你。”
  明媚知道这句话对他而言有多难,他终于当着霍仲庭说出来,她松了口气。
  “萧哥,谢谢你。”
  “不忙着说谢字。假如你有一天后悔了,随时来找我,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好……”
  “咳!”霍仲庭长臂一伸,从后面扣住明媚的腰,宣告不容侵犯的主权。
  唐萧霎时噙起冷笑:“霍仲庭,你给我小心点。今天我是尊重明媚的选择,你要是敢让她再受丁点委屈……”
  霍仲庭不客气地回道:“姓唐的,别做梦了,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明媚只觉他搂住自己的手臂肌肉紧绷,两个男人脸上不约而同重新起了杀气,心惊肉跳道:“够了,今天的话题到此打止。既然你们没办法心平气和坐下来一起吃饭,那就各回各家好了。”
  她对唐萧礼貌性地点点头,拖着霍仲庭往门外走。
  唐萧挪了半步,硬生生地停住,双眸锁住她的背影:“明媚,国庆晚会结束后,我会与你工作解约合同。”
  明媚惊喜地转头:“萧哥,你刚才说的是……我没听错吧?”
  “我知道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唐萧看着她因惊喜闪闪发亮的眼睛,内心五味杂陈。
  “谢谢萧哥,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无以为报。”明媚绽开最美的笑颜,并无比虔诚的鞠了一躬,站直身子时眼角蒙上了一层水雾。
  霍仲庭将她搂回臂弯,只听几句极其不满地咕哝:“笑那么漂亮做什么?这是他早该做的事情。”
  “你还说呢!”明媚反手对着他红肿的下巴捏了一把,“说好的化干戈为玉帛去哪里了?敢背着我逞凶斗狠,是考验我的耐心么?”
  听似教训的话语,语气中却有说不出的亲昵。
  唐萧目送他们离开,心如浪潮翻滚,又如油锅中煎熬,无力摆脱,只能强压住暴躁的情绪用力闭上眼睛。
  “唐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门边站着全程看好戏忘记离开的服务生。
  唐萧瞪过去,粗声吐出一个字:“滚!”
  ……
  明媚挽着霍仲庭走出包房,正是中午,艳阳高照。
  这是明媚头一次在白天来凌霄宫,与记忆中古香古色的夜景相比,白日里这家特色酒店别有风味。不过她无心欣赏,脑海里回放着唐萧黯然落寞的表情。
  “你跟萧哥见面,应该告诉我一声的,毕竟我现在还是他旗下的员工。”
  停车场上车前,霍仲庭皱眉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跟姓唐的在这里见面?”
  明媚没有直接回答,拉开车门道:“我有盟友。”
  霍仲庭钻进驾驶位,自然地倾身为她系好安全带,才以看穿一切道口吻道:“是陶颖那丫头泄密的吧?看来她真的不想干了。”
  言谈之间倒没有责怪的意思,不过明媚仍帮陶颖说话:“小颖担心你们一言不合打起来,果然被她猜中了。幸好我及时赶到,否则不知道你们还会闹出多严重的事。”
  她从包里翻出一包消毒湿纸巾,抽了两片往他下巴擦去。
  霍仲庭侧头避开,道:“不碍事,回去再弄。”
  “别动!还敢说不碍事?这嘴角肿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跟人打架了。”明媚固执地托住他的下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安安稳稳平平静静过几天日子不行吗?”
  霍仲庭看她眼睛冒着火光,像个听话点孩子,一动不动乖乖地任由她为自己擦拭伤口。
  不过,事实他得澄清。
  “不能怪我,是那家伙先动的手。”
  “我知道。”明媚对着他受伤的下巴轻轻吹了口气,“我知道你本意只是想跟他谈谈,不可能主动动手,可你现在受伤了不是吗?回到公司之后下属们看了如何做想?”
  霍仲庭薄唇一抿:“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他们也没胆子给我乱说。”
  “那我呢?好歹要顾及一下我的感受。”明媚收起消毒纸巾,重重地叹气,“我会心疼的啊!笨蛋。”
  霍仲庭捉住她温柔的手指,诚恳地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还疼不?”
  “姓唐的多吃了我两拳,他会更疼。”
  明媚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很英雄很了不起,对吧?下次再这样我就……”
  “你就亲我几口,保管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霍仲庭将她拉进怀抱,结结实实吻住。
  良久,明媚推开他,坐正身子道:“我白担心了,你什么问题都没有。走吧,马上送我去环球中心,我只跟顾老师请了两个小时假,要是迟到你得全权负责。”
  霍仲庭英俊的眉眼盛满了柔情,“放心,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愿意付全责。坐好了。”
  引擎发动,车子驶出车库,行驶在一片艳阳天空下。
  再说唐萧,独自在凌霄宫的包房里坐了许久,直到下午才离开。
  鼎山艺术公司,楼层里每间艺术风格十足的办公室装修全新,开业时充满喜庆的装饰还没撤去。
  唐萧经过办公室时,隐约听到里面传出说笑的声音,可听在他耳里,孤孤寂寂,冷冷清清。
  他甩甩头,突然后悔自己怎会走来这里?应该会集团总部去开会才对。
  “萧……唐总。”颜真不确定地喊他。
  这里是公司,她不方便使用私下里的称呼,“唐总”二字清楚地拉开了两人身份的差异。
  唐萧皱眉道:“你今天也在?”
  颜真看见他眼角显而易见的淤青,吃惊地跑上前:“唐总,你怎么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唐萧的伤是被人打的,可是谁敢打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