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
  百里见舟得知了文君的事情,特意让人将文君接来了宫中休养。
  经过永巷的时候,金灼将文君抱下马车一路慢慢地走着。
  文君缩在他的怀里,问:“金灼哥哥,我重吗?”
  金灼微微摇头,笑着回答她:“你太轻了,看来是我平日里还喂得不够,得把你养胖点儿才行。”
  文君因为常年生病,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瘦的简直让人心疼。
  金灼抱住文君的时候,几乎都能摸到她身上的骨头了。
  他忍着鼻子的酸意,徐徐往前走着:“你不是想看永巷吗,这里就是了。”
  得知他进了皇宫,文君可是一直挂念着要来这里看看呢。
  文君轻声说:“金灼哥哥这里真好看呢。”
  “是吗?”金灼的声音温柔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你喜欢就好了。”
  南宫炎他们站在高处,将永巷里发生的事情都尽收眼底。
  容声从来没有见过金灼那个二五不着调的人这么温柔地跟一个人说话,此时此刻他是真的相信纪青雪说的那些话了。
  云儿瞧着这场景莫名觉得有些难过,即便隔了有些距离也不难看出文君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怎么就会得这么严重的病呢?
  容声问:“小师父你给那位文君姑娘把脉结果如何?”
  纪青雪沉重地开口:“文君的情况十分不乐观啊。我也看过她之前使用过的一些药方,刚开始用药还比较温和,这两年的方子却越来越猛烈了。”
  “他们是打算以毒攻毒,利用药性刺激文君姑娘的身体。”容声一语道破目的,难怪那天金灼会买绛红珠呢,恐怕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吧。
  南宫炎看着纪青雪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掌心:“这位姑娘的病咱们尽心就好,你也不必如此。”
  纪青雪轻轻摇头:“若是能早上一段时间遇见他们,我还有法子能让文君痊愈。可是现在她全凭汤药吊着,纵然是大罗神仙也根本无力回天了。”
  南宫炎更加用力地握住她的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些事情无法预见,你也不要为此太苛责自己了。”
  纪青雪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喜欢钻牛角尖儿,南宫炎很担心她绕不过来这个弯儿。
  纪青雪冲他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没事的。就是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晚上的时候金灼正式把文君介绍给了南宫炎他们,云儿带着文君聊天玩猜字谜的游戏,到最后甚至打起马吊来了,一群人欢闹在一起,玩的可开心了。
  文君是最开心的那一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舒畅的原因,这样的她看起来气色也好了几分。
  金灼看着不远处的文君,由衷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开怀大笑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们。”
  容声就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勾着他的肩膀说:“谢什么!咱们怎么着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就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开口。”
  金灼点头:“你放心,文君的病还需要你们呢,到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容声指着他,笑嘻嘻地说:“不过咱们可先说好了,做朋友可以,以后不许再讲混账话了。要不然咱们朋友照做,架还是照打!”
  金灼有些尴尬地说:“抱歉,上次是我出言不逊了。”
  “知道是你自己错了就好。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干嘛装成那个欠揍的样子啊!”
  金灼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吗?怎么你……”
  容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习惯就好,我们这帮人都不怎么按套路出牌的。”
  纪青雪跟她们玩儿很疯,南宫炎就坐在一旁笑着看她。
  金灼忍不住说:“他们两个的感情真好啊。”
  容声顺势望过去才知道金灼说的是南宫炎和纪青雪,他理所当然的说:“小师父他们经历过很多事情,感情好也是应该的。”
  他笑着对金灼说:“你知道吗为了小师公,小师父她放弃了两次做皇后的机会。”
  金灼听到容声的话微微有些惊诧:“你说她们……”
  我滴老天爷啊,这个南宫炎该不会是大燕那个……
  容声在金灼的目光中轻轻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金灼想想之前自己在药铺里跟她说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坑颤,自己还真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
  容声跟他们待在一起久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了,自然就明白这世上的感情的模样有千万种。
  比如南宫炎和纪青雪的生死不离,木青和云儿温柔守护,甚至是游怀竹和秋凝水的柳暗花明。
  不管个中滋味或甜蜜,或苦涩,他们都乐此不疲。
  可最让他震撼的还是要属纪青雪两个人了吧。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太多,不管是外界的阻挠也好,生死的考验也罢,他们始终都不曾放弃过对方。
  也正是他们两个才让容声更加相信,相爱的人不管在哪儿,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上穷碧落下黄泉,总有一人会是你赴汤蹈火的理由。
  初九于他便是这样的存在。
  容声也相信为了文君,金灼也可以把命都豁出去。
  金灼忽然说:“我其实挺羡慕他们的。”
  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而是他们两个可以这样厮守在一起。
  哪怕前路崇山峻岭,困难险阻,只要两个人紧紧抓住对方不放,总有一天可以克服难关,走出困境。
  容声见他语气低落,忍不住安慰道:“你跟文君姑娘也很好啊。而且我们会尽全力治好文君姑娘的,到时候你也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文君玩儿很开心,在那边用力地跟金灼挥手,金爷点头微笑表示回应。
  “容声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的文君陪不了我多久了。”
  明明是在对自己爱的人笑,说的话却如此悲伤之极。
  容声一瞬间哑然,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金灼其实不需要安慰,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文君的病情。
  可是他是真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