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约走
  “哎呀,我本来还觉着他不像犯人呢,可他这态度,恐怕要先吃一顿板子了!”
  围观的人又在小声议论。
  而堂上的猎户依旧身板挺直。
  “草民并未说谎。五年前草民是在青山沟村附近山头醒来的,当时我浑浑噩噩,在山脚偶然发现了一间废弃的屋子便躲了进去。”
  猎户撒谎。
  陶夭夭想着如果他没有记错,猎户应该是被人救下来的,而那件废弃的房子也是村长做主让他住的。
  大概是不为了过多牵连村子里的人吧……
  “……后来我清醒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后来我就在那间废弃的屋子住下,平日就是上山打猎养活自己一直到今日。”
  果然!
  陶夭夭的猜想被印证,一时间心情复杂,如此一来猎户身上许多神秘的事情都有了答案,包括他为什么很少与人接触,又为什么没有名字只有个假名赵大力。
  而一旁的宋铁匠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胡说八道!”
  就在陶夭夭理解了的时候,县太爷却大声呵斥。
  “还忘了自己是谁,你当自己是死过一次喝了孟婆汤不成?你以为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就可以搪塞本官吗!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陶夭夭目瞪口呆。
  半晌,她才嗓音干涩的问宋铁匠。
  “……你以前听说过这种,会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忘记的事情吗?”
  宋铁匠摇摇头:“从未听闻。”
  陶夭夭又问:“那你听了之后的感觉呢?”
  宋铁匠:“四个字——‘匪夷所思’。”
  陶夭夭得到回答欲哭无泪:小说和电视里整天不是这个失忆就是那个失忆,她倒是接受良好,可有什么用啊!
  看这县太爷的反应,宋铁匠的回答,再仔细听听周围围观老百姓的窃窃私语。
  他们根本不能理解一个脑子清楚的大活人怎么就会平白无故忘了自己的过去!
  糟了,这种事要怎么说清。
  陶夭夭想,所以失忆到底是怎么个原理,淤血影响记忆神经之类的?那这里的大夫能查出来帮忙证明一下吗?
  就在她心机心急如焚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请问是陶夭夭姑娘吗?”
  陶夭夭转头,见是个年轻的小姑娘。
  “我是,你是……?”
  “我是来替人传话的,有人找你,要跟你说着猎户的事情。”
  陶夭夭有一些疑惑也有些防备,她回头看了眼县衙大堂:“现在案子审理刚开始没多久,我恐怕不能离开。”
  小丫头仿佛知道了她可能会拒绝一样,“就是要现在才可以,姑娘务必跟我去一趟。”
  陶夭夭不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找自己还说是关于猎户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过不得不说她确实也很在意。
  “我陪你去。”
  宋铁匠在一旁开口。
  陶夭夭一瞬间已经下了决定:“不必,你留在这帮我看堂审,我去,这不能没有人。”
  宋铁匠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只能看了看那个小丫头:“那你小心。”
  陶夭夭最后担心的看了大堂一眼,才跟着小姑娘出了人群。
  “我们这是要去哪?”
  “就在前头不远处,马上就到。”
  “可以问问是谁要找我吗?”
  “姑娘到了就知道了。”
  陶夭夭心说,这怎么怎么听怎么是反派台词,她该不会摊上什么事儿了吧?
  一时间她满脑子都是阴谋论,但脚下还是跟着小姑娘一路往前走。
  结果走着走着,她们突然要往一处小巷拐去。
  陶夭夭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
  小丫头转头看她:“咦?你害怕啦,要不要去找刚刚那个人陪你一起来啊。”
  陶夭夭:我怎么觉得这小丫头在用激将法。
  “还有多远。”
  “只有几步路了,就在这巷子里。”
  按理说她这个时候真的就应该找个人陪自己去,但是她们都走到这里了,一来一回肯定要耽误时间。
  那小丫头不急不缓的,像是在等她自己做决定。
  陶夭夭看了看周围,从怀里摸出钱袋子拿出十个铜板。
  她走到旁边一个卖香包的摊位:“小哥,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要进这小巷子找人,若是我半个时辰没有出来找你,麻烦你帮我去县衙门口或者是宋记铁匠铺找宋铁匠。”
  小哥高兴的接过铜板,抬头记住了这貌美姑娘的模样:“好嘞您放心吧。”
  陶夭夭这才跟上小丫头:“走吧。”
  而这小丫头倒也真的没有骗她,他们进了巷子走了不到五十米,她就停下敲开了一所院门。
  来开门的是个差不多大的小丫头,这时候陶夭夭已经有猜想了。
  如果说一个来找她的小丫头还可能是陷阱的障眼法,但两个认都是姑娘,想来找她的大概是个女子。
  因为若是男子一般跑腿的事情当然是让手脚快的小厮来做,而女子一般也会有跑腿的下人。
  也就是说对方有些遮遮掩掩不欲人知。
  她走进院子,被引进屋子,那两个小丫头都留在了外面。
  陶夭夭抬头,果然里面的桌子边坐着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一些的姑娘,穿着一身湖绿色的精致裙子。
  看着装打扮应该是谁家的小姐,否则也用不起丫鬟。
  “初次见面,陶姑娘。”
  “你是……”
  “我是县令之女,杜玲儿。”
  “原来是杜小姐。”
  两人互相见了礼坐好,杜玲儿偏头看她:“你倒是跟我想象得很不一样。”
  陶夭夭只是笑了笑,并不好奇。
  毕竟似乎她认识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她与众不同,但是陶夭夭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这种特别倒不如说是一种格格不入。
  因此她只是淡淡的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关心的事上。
  “我听杜小姐的丫鬟说你要同我说大力哥的事情,我想知道是什么。”
  杜玲儿摇了摇头:“其实那只是个借口,我并没有他的什么事想要告诉你,只是想把你请来,反倒是我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是这样,实不相瞒,其实猎户大哥救过我们一家人。”
  “?”
  陶夭夭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她通过杜玲儿的叙述才知道,原来是去年他们一家人春日出游,遇到了劫匪,是猎户救了他们。
  “我爹虽然是县令,但是我们这镇子本就穷,他又是个拿死俸禄的,因此我家并没有太多家丁仆人,那日遇到四五人打劫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我虽然不太知道衙门的事情,但是前两日却有人给我传信,说是猎户大哥被人举报是采花贼被我爹关进大牢,那人留信说让我来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知道了前因后果,陶夭夭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有杜小姐帮忙我自然十分高兴,只是不满你说,如今这件事陷入了瓶颈,我今日去看堂审也是想看看今日会有个什么结果,好再做打算。”
  杜玲儿也叹气:“这你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如果猎户大哥是被污蔑的我爹没有证据肯定不会随便定罪。不过也是因为他对公事认真严谨,我才不得不在今日他升堂的时候找你见面。”
  陶夭夭听她这么说,本来一路上对于公堂那边的担忧反而少了一些。
  “听你对县令大人的评价,那我倒是觉得你更要谨慎才好,我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你帮忙,否则你是县令亲属,我是嫌犯亲属,若是我们真的做了什么被有心之人发现,反倒要说不清了。”
  杜玲儿皱了皱眉:“不会吧,你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陶夭夭也多解释,她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情来。
  “说起帮忙,若是旁的事情小姐能帮上一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