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安排
  陶夭夭却没有接过:“还是麻烦你先帮我换成铜钱吧。”
  不到一刻钟后陶夭夭揣着两吊多的钱离开胡府,才后知后觉道她又给自己找了很多活干。
  这做菜若只是做自己已经会的就罢了,可在这个时候很多食材都没有,就算满镇子的找能找到的东西也很有限,再加上如今已经入冬。
  就连调料都不全的这个时候,就算做以前的菜谱也要尽量找到对应能替代的东西才行,如果不能那就要改良制作方法。
  做菜不难,这个改良的过程才是最难的。
  陶夭夭回到妙手堂,三个人又重新准备出发。
  路上的时候,沈中禹故作无意的问了她去胡府的事情,陶夭夭一五一十的说了。
  “……既然说是富家子弟的朋友,那大概不是本地人。”
  陶夭夭一听也点点头:“对啊,我们这镇子上基本没什么有钱人,胡府那种大户人家其实也是因为胡老爷是做过官的,要说有钱他们家好像也就那样。”
  “那你后天和谁一起过来?”
  “他们三个人吃的话我自己就够了。”
  沈中禹道:“总归也要人赶车送你过来,不如让亭飞一直跟着你。”
  陶夭夭没想那么多,自然没有意见。
  “东家我们到了。”
  陶夭夭精神百倍的跳下车,率先进了庄子。
  如今庄子里也没有什么需要看管的人,所以整个庄子只有她留下的那些人在。
  “唔。”
  陶夭夭看了一圈不由得皱皱眉。
  陶夭夭走进庄子,正好碰到来回走动正在抱着柴火的人。
  “啊,东家……”
  女子看到陶夭夭赶紧行了个礼。
  “嗯,大家都在哪呢,我跟着送食材的人一起来的,你让大家一起出来拿一下。”
  “我去喊她们!”
  陶夭夭站在庄子门口看着所有人一样一样的往里面搬食材,她扫过所有人发现不过短短这些日子大家气色就好了许多。
  秀娘走过来同她说话。
  “东家。”
  “我看大家似乎都恢复了很多,最近庄子上有什么事吗?”
  秀娘摇摇头:“大家伙倒是没事,只是前两天有旁人来这庄子上找原来的人。”
  “找胡千得?干什么的?”
  秀娘点头:“干什么的都有,有的是债主,还有的是以前帮他办事的,但是他们说的事情我们也不懂,胡府也没有留人下来料理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直接去镇子上找胡府,就只能先拖着让他们下次再来。”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让人去告诉那边。”
  秀娘点点头:“还有就是有姐妹觉得这附近可能不太安生,我们这毕竟是在镇子外,如果有个小偷小摸的进了庄子,丢点东西是小,若是伤了人恐怕要有麻烦。”
  陶夭夭一听这个也有点皱眉:“是啊,我也在想这件事,按理说应该雇些男人,可是如今我们没有那么多活要做,也养不起太多人。”
  秀娘没有做声,听她继续道:“不过至少也应该先雇两个人做一些重活,你们先等几天,我尽快找两个靠谱的人来。”
  “那就多谢东家了。”
  陶夭夭看她欲言又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有什么麻烦你可以尽管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大家伙如今在这里生活但是却没有活干心里都不太踏实。”
  陶夭夭听着就笑了:“这么大个庄子你们这些人打扫也是要费工夫的,如今能过好这个冬就不容易了,等来年开春自然有很多事要你们做。”
  陶夭夭早就想过了,这庄子这么大片地方不用白不用,虽然种地不太行但是种一些不用大面积的蔬菜和养一些家畜家禽绰绰有余,再加上地下还能酿酒。
  这么一想陶夭夭忽然摸了摸下巴:“说起来我们庄子这个位置如果是从东边过来的人要进镇子都可以路过是吗?”
  秀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是的。”
  陶夭夭心说这若是放在人流量很大的镇子上可是特别好的位置,但是如今她也只能将这件事记下。
  这一趟陶夭夭来的时候可以说是跃跃欲试,可走的时候倒是心事重重。
  “看来我得雇一个人打理庄子上的事情,像秀娘虽然能干但是她包括那些现在还在庄子上的人都不太适应抛头露面。”
  “我至少得先给他们安排一个管事的人。”
  沈中禹想了想:“你有没有想过把张从白一家放到庄子上?”
  陶夭夭道:“我自然想过,但是不方便。”
  “怎么说?”
  陶夭夭说:“那原因可就多了,不过主要还是在文文身上,他才四五岁的孩子,怎么能关在庄子上那种连个小孩都没有的地方。”
  “而且那样一来庄子上除了文文和张从白其余的都是女人,方不方便倒是其次,主要是男孩子在女人堆儿里长大总归不太好,他那一去那可是日日在庄子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可是村子里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跑去跟同龄的孩子玩,周围长辈也是有男有女,总之归根结底就是孩子的成长问题。”
  沈中禹随口一个意见,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
  “最重要的是张从白之后还有大用处。”
  “大用处?”
  “是啊,人家都说物尽其用,人自然也要如此,张从白虽然算不上学富五车,但是在我们镇子上已经算是相当有学问的人了,我一直想日后能建一个学堂,那怎么能少了张从白?”
  陶夭夭道:“这十里八乡一共只有两个能学习的地方,我打听过都没有什么出彩的,张从白这样的学问居然是小时候去学堂,十岁开始自学学来的,这怎么行。”
  “他这样的不过是个例,要让孩子们有更好的出路,自然是需要有更多能大家一起上学的地方才行。”
  “最重要的是除了学习,家里跟学堂是不一样的,小孩子要有更多跟同龄人在一起的机会,这对他们交流也有好处。”
  陶夭夭一说到这些话题就滔滔不绝,显然她是真的很热衷于做这些事情。
  沈中禹问:“那你是想建一所学堂吗?”
  陶夭夭的表情立刻垮了:“我的所有计划里这一项算是比较麻烦的,要买地盖房子不说,笔墨的消耗我就不知道能不能负担得起。”
  她大大的叹了口气:“毕竟不能期待村子里的人能拿出多少束脩来,可如果要的太多那这十里八乡又有多少人拿的起呢,若我开学堂是为了赚钱,那也不会开在我们这里。”
  沈中禹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庄子改成学堂?”
  陶夭夭一愣:“哎?”
  沈中禹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想过?”
  陶夭夭猛地直起身,差点撞倒头顶:“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把庄子改成养猪养鸡鸭鹅的地方,可是那里房子连成片的很多,按理说要改成学堂也更方便啊!”
  陶夭夭渐渐兴奋起来:“而且也不过就是没有地方大规模养猪罢了,种地的地方还是可以种地,跟上课根本就不冲突!”
  “不行,这个想法我要提上日程,等我这些日子想完菜单就要考虑!”
  “你这个月有多少事要做?”
  陶夭夭伸出手:“酿酒、后天宴席,砍柴卖柴、想寿宴的菜品、到十里八乡收鸭鹅兔子的同时收一些旧农具……”
  她自己一边数一边脸都要绿了,不过还能安慰一下自己:“嗯没事的,里面很多事都是亭飞赵更他们做,其实我也不是很累……”
  她的说话声在沈中禹的视线中越来越小,最后捂上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