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缺了点爱。
  不是人家爱我,而是我的爱。
  那天晚上,我对南诺天说我对他有一点点感情,可是……只有我心里最明白,我是一个多么胆小的人,怎么可能会冒险将真心给一个男人?
  那不可能,所以今天静说她担心的时候我一点都不生气,我只觉得好笑。是我演得太逼真了,连静都被骗了。
  殿里没点灯,妆镜上镶着的夜明珠散发一点莹绿的光,我顺着这点微弱的光线走过去,摘了头上钗环,头皮顿时轻松许多,长发顺势披泄下来,我将十指梳进发里,轻轻按摩,慢慢走向床边。
  就在这时,他的声音如一如低咛,缓缓传进耳中,“去哪了?”
  我微一怔,很快听出是谁,笑着道:“皇上在屋里,怎么不让你点灯。”
  “从天还没黑时朕就在等你,一直等到现在。”他接着道,语气里有些不悦,丝毫不理会我的话。
  我转过身,看到窗口位置的人影,他一直站在那里,可我现在才发现,看来他很有做密探的潜质,我在心里说,笑着走向他,“对不起,让皇上久等了,臣妾刚才去了月瑶那里,她生病了,于是就多坐了一会。”
  “她病了?”南诺天有些诧异,“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可能是气着了罢。”我道,站在他旁边的位置向窗外看去。
  寝宫临水而设,窗外是一片莲池,水面是的风是沁凉的,能闻到荷花的清香。
  他不说话,轻轻将我揽进怀里,这似乎是种习惯,而我也习惯了窝在他怀里,“听说皇后娘娘有意让月瑶公主与北齐太子联姻,公主似乎不太愿意嫁得那么远。”
  “你没有劝她吗?你不也是嫁得这么远吗?现在不一样好好的吗?女孩子总是要嫁的。”他叹一声道,将我搂的更紧,“倾城,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我顺着他的意思道,“臣妾怎么能跟月瑶公主比,臣妾当初在北齐没人疼没人爱,恨不得离那里远远的,可是月瑶公主对皇后娘娘和皇上感情深厚,一下子嫁得那么远,自然不愿意。”
  南诺天不说话,将下巴放到我头顶,轻轻摩挲。
  “皇上,你说话呀?”我挣扎着转身看他。
  他有些无耐的道:“月瑶的事从来都是由她母亲来办,现在她已经做了决定了,朕也不好再插手管。”
  “可是依臣妾看,公主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到时别再出什么意外?因小失大。”我极力劝说着,希望他能出面跟皇后说一说,必竟他的话比我要管用些。
  今天我已答应了月瑶去向皇后求情,如果到时不成,她恐怕又得寻死觅活的。
  “倾城,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他道,弯腰将我抱起来搁到窗台上,双手抱着我的腰道:“月瑶不过是小孩子脾气,过几天就会没事的。”
  南诺天冷漠的态度不禁让我想起月瑶今天的话,她说,在这里没人真心爱她。我在心里冷笑,面无表情的道:“皇上,你不喜欢女儿吗?”
  “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如果皇上还觉得她是你的女儿的话,在听了她为这件事生病的情况后为什么还能这么冷漠?这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我心中突然生起一种恨,和一种痛。
  当初,杀了我母亲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曾这样冷漠的驳回过为我求情的人,他一定也跟南诺天一样,只想着软玉温香抱满怀。
  “倾城,你怎么了?”注意到我情的变化,他不禁关切的问,我冷冷的别过脸去,“只是想到从前的一些事情。”
  他沉默了一阵,叹气道:“朕知道你小时候过得很辛苦。”
  “不……一点都不辛苦,那样很好。”我突然提高音量道,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像是从半昏半醒中醒了过来,才回忆起自己刚才的行径有多荒唐,赶忙低下头道:“臣妾只是替月瑶可惜,这一嫁那么远,将来不知什么时候再能回来。http:///
  我倾身抱住他的头,撒娇的道:“皇上……如果将来我有孩子,一定不会让她嫁的那么远。”
  他闻言笑起来,也忘了刚才冲突,“那你就给朕生一个儿子。”
  他的话露骨的让我脸红,嗔怪的道:“皇上……”
  他将我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我那天晚上的话还是起了一点作用的,南诺天不知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做你父亲的失职,还是真的觉得月瑶远嫁不妥,他借着喝茶的空当跟皇后提了一提,皇后娘娘笑言笑语,绝口不提放弃,仍旧坚持要月瑶与北齐联姻,就像静说的,她也确实有她的借口,景太妃的事情总得有个说法。
  南诺天见她执意不肯,也就不再说什么,必竟这些年来月瑶的事是直是由她来办的。
  尽管事情还是像原来一样,可是皇后娘娘与我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当天晚上,她就亲自到了广濪宫,我小心应承着,吩咐宫人端茶递水。
  “不用了,本宫把话说完就走。”皇后娘娘站在门口看着我道,坐也不坐。
  我脸上笑容僵了僵,“皇后娘娘有话请吩咐。”
  “倾城,你从前帮过本宫,本宫并没忘记你的好,但你要知道这后宫是谁的后宫,凭她是谁,再得宠,也不能越过本宫头上去。”
  “这是自然。”我恭声应着。
  她冷笑,“月瑶的事我知道你是好心,她求了你,可是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她必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还能亏待她不成?”
  “皇后娘娘,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她冷笑,“如果不是你给皇上吹了耳边风,他怎么会知道月瑶病了,还跟本宫说不如联姻的事要从长计议,重新再择一门亲?”
  我咄咄逼人的看着我,凛然的气势仿佛视我为眼中钉。
  “皇后娘娘……”我终于被她逼得无话可说。
  “不用说了,倾城,本宫现在念你从前情份,如果这样暨越的事再发生第二次,本宫决不轻饶。”她冷声打断我,转身出了门,身后宫人急忙跟上。
  我送到门边,“臣妾恭送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