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找了铺子
  “杀人了,你们这是要杀人了!”许香慧忽就疯魔了起来,径直朝着地面上躺了去。
  那女子眼看着就要将她给拽出去了,此时此刻,竟差点就被许香慧一并拉在地上了,亏的铺子上的小厮反应的快,赶忙过去扶着了她。
  此刻,许香慧赶忙往季景行面前跪了去:“表哥,救我,李燕儿是要杀了我,李家容不得我,你现在是贡商了,若是李家杀了我,你这贡商也当不成了。”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愤懑。
  一旁刚被下人们稳住了身形的女子,也就是李燕儿听得这话,整个人的面色又变了变,顿时怒声道:“许家小贱人,你信不信我撕烂了你的嘴,你居然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了。”
  说着这话,李燕儿做势就想上前去厮许香慧的嘴,许香慧叫的就越发大声了,直呼是要要她的命,那做派,倒是比小王氏还过之而不及。
  许娇杏原本也是不想管这闲事儿的,可见着如今这情况,她终还是伸手拦了李燕儿。
  李燕儿完全就没有想过会有人拦着自己,霎时间,整个人愣了愣,又定定的看向了许娇杏,面露狐疑:“你,你就是那个许娇杏?那个据说长得极不安分的女大夫?”
  听得这话,许娇杏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胡闹!”倒是季景行率先呵了一句,直呵的众人都是一愣,李燕儿莫名的看向季景行,俨然没有想到季景行会对她这把凶巴一般。
  过了许久,她终才张嘴道:“表哥,你!明明是这姓许的小贱人在污蔑我长姐,你怎么不帮着我,反而还凶我。”
  说完,她又朝着许娇杏看了一眼,目光既有打量,也有不喜,可她再是不喜,此时此刻,她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儿。
  “李家的事儿我都不好多管,更别说是王家的事儿,还有,莫要在一口一个姓许的叫了,这世上姓许的人可多了,怎可随意诋毁,你若再不听管教,我就找到你爹,把这事儿说给你爹听听,让他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李燕儿听得这话,整个人的面色变了变,扭头撇了许娇杏一眼,她好生的无奈:“那王平本就是个上门女婿,哪儿有什么王家不王家的,他本就是我们李家人。”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我也知道你那大夫姓许,听人说表哥你护她的紧,原来,还是真的!”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酸溜溜的,听得许娇杏又皱紧了眉头。
  “李姑娘,我不过是一个看客,你却也没有必要将我牵扯进来,还有,当街打骂一个外室,你就不怕隔日就传出许多关于京中六品官员的家事传闻?小姑娘,你这不是在帮你长姐,你是在害她。”
  李燕儿听得这话,整个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可仔细一想,许娇杏说的也没有错,她这般惹事儿,只会害了李家名声。
  如今眼看着外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她又扫了许娇杏一眼,转身就要走。
  谁曾想,这时候,许香慧忽然就拽住了李燕儿,失声嚷道:“燕儿小姐,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得我,说来,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你这心肠怎么就这么狠啊。”
  李燕儿被许香慧这举动给弄蒙了,试图从她手里抽回手来,偏生许香慧却将她拽的死死地,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了去。
  一时间,李燕儿急红了一张脸。
  反反复复的挣扎了几番,外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李燕儿没有法子,只得扭头朝着季景行求救的看了过去。
  季景行虽不喜欢李燕儿这骄纵的性子,可如今这情况,明显这许香慧就是像跟李家死磕的,若是不帮,只怕李家还真会被搅如舆论的漩涡当中。
  暗叹了一口气,季景行快步上去,悄声开口:“姑娘,有事好商量。”
  如今,他连着许家也省了,只觉得面前这人的存在,俨然是玷污了这一个许字一般。
  李燕儿郁闷的看了自家表兄一眼,这许香慧摆明了就是来闹事儿的,她家表哥,居然还跟人家打商量。
  心里正腹诽着,又听许香慧轻笑了一声:“表哥说笑了,我打小就和王平青梅竹马,当初,在老家时,便定了口头亲,算起来,我才是他的发妻,如今这般被人当外室养着,是个人,都不会甘心如此的。”
  “啥!你难不成还想跟着王平进咱们李家大门不成!”李燕儿忽就笑出了声来,声音嘲弄至极,“许香慧,你凭什么,这自古以来都没有上门女婿要自带外室的道理,我长姐留你一命,便是你天大的荣兴了。”
  李燕儿这愤懑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冷不丁的,又听一阵干咳声传来了。
  是季景行,季景行紧抿着一张薄唇,不赞许的朝着李燕儿看了去,李燕儿察觉到外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这才改口道:“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
  许香慧哪儿还会允许她回头再说,这好不容易才点起的舆论,这就是她进李家大门最好的机会。
  许娇杏看不得许香慧这做派,更不觉得许香慧当真如愿进了李家会有好日子过,这番情况下,她俯首朝季景行说了一阵,季景行已然会意,直接就让人去找来了王平。
  王平来时,面色不怎生好,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就给了许香慧一个耳刮子。
  在场围观的众人,特别是许娇杏都惊呆了。
  她让人找王平过来,不过是想更好的解决这事儿,可她如何也没有想到,王平竟也有这样的一副面孔!
  毕竟在白庙村时,王平对许香慧就极好,饶是后来,许香慧抛弃了他,又坏了别人的种,他依旧是对许香慧一心一意。
  她本以为,王平过来,顶多也就是将许香慧给劝走,亦或者,还要为许香慧争取点什么,谁曾想······
  难道,人心却也是如此善变,如此不可估量的?
  既是如此,她许香慧为何还一门心思的往李家钻,她应该知道,离了王平的宠爱,她饶是去了李家,也只会连着一根杂草都比不得。
  初时,许娇杏还觉着琢磨不透,可后来仔细一想,许香慧素来就是个目标明确的人,不管以前看不上王平,想另谋高枝,还是跟了假的谢安,失了清白,许香慧都是奔着人家钱财去的。
  如今,她这又哪儿是为了跟着王平搬入李家?说个难听点的,她不过是将王平看成是了一个跳脚石,想借着王平的力道挤身六品京官宅中罢了。
  倒还真是个疯子!
  许娇杏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
  道不同,不相为谋,饶是她适才看在同样姓许的份儿上,也是生了一点点恻隐之心的,可此刻,她只觉漠然。
  之后,许香慧是如何被王平拧着走的,人群是怎么散去的,她都没再过多的关心了,只坐到边上,给大伙儿看起了诊来。
  下午十分,顾余淮就来了,他显然是听说许香慧来过的事儿,这才一过来,就将许娇杏查看了一圈,在确定了她没什么事儿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顺道,还给顾余淮带了一个白胡子郎中过来。
  眼看着季景行也不搭话,他索性径直就说了一句:“郎中我也给你找来了,往后,也用不着我家娘子来坐诊了吧。”
  说着这话,顾余淮心里还是有气的。
  季景行来了京中这么久,连个郎中都找不到,哪儿有这样的可能性?
  要说对他娘子没有存着那些个心思,他这心里头还真是不相信。
  之前他不想跟杏儿起冲突,自然也就由着她去了,可这一帮都帮了这么久了,哪儿能再帮下去?
  再加上那许香慧又来闹过事儿,若是日后,那许香慧知道她在这处后,时常来找她闹,那就更加不合时宜了。
  “娘子,我们走。”交代完了这些个话,顾余淮拉着许娇杏就往外走。
  许娇杏也被顾余淮这举动给弄懵了,此番,正好也是关铺子的时候,她朝季景行点了点头,就快步往外头去了。
  适才出了门,许娇杏还未开口,顾余淮却又说了一句:“来上京这么久了,我还没有真正和你一起逛逛,听说前头有一家酒楼,生意极好,今日我就带你去瞧一瞧。”
  这看了一天的诊,许娇杏还真是有些饿了,此番也就没有拒绝,只凝眉朝顾余淮紧拽她的手上看了一眼,凝眉道:“快些松松,手都让你给抓断了。”
  顾余淮听的这话,面上闪过了一丝局促之色,倒是顺从的松开了她的手。
  远远地,一道鲜香味传来,许娇杏就看到了一座处在正街中央的酒楼,此刻,天还未暗,那酒楼就已经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了。
  许娇杏心道这该就是顾余淮所说的酒楼了,本还想让顾余淮去将阿满和张七婶一并接来,不曾想,顾余淮忽又伸手,朝着酒楼右边的一个空屋子走了去。
  那屋子极为宽阔,只不过,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摆放,看上去就显的给外的空。
  许娇杏狐疑的看了顾余淮一眼,不明所以,又听顾余淮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我给你新找来的店面,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