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他一直怕的就是给孩子们不够多,不过可能终究弥补不了母亲的那份爱。
  我想回颜家,根本没有别的私心,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只是想去当孩子们的母亲,爱他们,照顾他们,把他们当做亲生骨肉去对待好不好?方珍看到颜波迟疑了,便心知猜对了,专门往他的痛点戳去。
  男人犹豫了很久,叹口气,给了她一个答案。
  回吧。
  楚悬醒了过来,浑身酸痛,没有一处地方不痛。
  作孽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
  等他醒来下楼,发现颜梦生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了,颜梦生微微掀起眼皮看自己,醒了?去吃点东西。
  我不太想吃。楚悬尴尬地笑笑。
  颜梦生原来的木讷脸冷了下来,话语不容人拒绝的淡漠霸道:必须吃。
  好吧,楚悬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拗不过他的。就算自己占理,但是在颜梦生面前也不存在理的,他完全凭借着自己想法做事,不容反驳。
  楚悬简单地喝了一碗粥,再也吃不下其他东西了,他今早上的胃口着实很差。
  他吃完了,颜梦生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朝着自己勾了勾,声音清冷摄人,过来。
  声音虽然很温和却像是命令,楚悬竟然没有讨厌这种语气的想法,也是神奇。
  干嘛?楚悬软着声音问道,身体很诚实地自己走了过去,他看着颜梦生并不像是要发火的样子。
  楚悬刚坐上沙发上,颜梦生继续道:转过去。
  楚悬一脸懵,不过也老实地转了过去,背对着颜梦生,在心里打着嘀咕,到底要做什么这么神秘?
  忽地衣服被撩开,暴露在外的皮肤感受着凉意,打了个颤。
  楚悬小肉手想把衣服拽下来,却被身后的少年无情制止,别动,给你上药。
  这才把小手手收了回来,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嗷。这才不动了,安生地背对着他。
  药膏并不凉,反而是很贴近皮肤的那种温暖,楚悬微微回头一看,颜梦生先把药膏涂在手心里捂一捂搓一搓才给他涂上。
  看不出来颜梦生还蛮细心的。楚悬转回小脸,粉嫩的小唇儿缓缓挑起一个笑容。
  旁边的孟合看到,先是看到楚悬那一身的青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怎么了,连忙出声道:少爷,这药味很大又辣手,还是我来吧。
  颜梦生声音平淡,不用。
  孟合见颜少爷确实没有想让自己帮小少爷上药的想法,这才打消了念头,看着楚悬背后那大片嚇人的青紫,皱起了眉头,担忧道:小悬这是怎么了?后背怎么伤成这样?
  楚悬伸着小肉手挠着柔软的发,他也没想出来,车温书是肯定不会加害自己的。
  先不说他的本性温润,其次自己拉着他的左手,站在他的左边,想用右手把自己推下去根本不可能。
  但是那股被推下去的感觉很是强烈,而且也能保证自己就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
  到底是谁那么坏?他来了这个世界以后从来没做过坏事,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老有人看自己不顺眼?
  楚悬一五一十地把当时情况说了出来,哥哥去买了奶茶,我和温书哥哥走到前面去看灯塔,前面是一个小树林,然后我就感觉我被一股大力推了下去,掉到树林里后背摔到了大树上。
  孟合听到这里开始心疼楚悬,怎么出去玩还能遇到这种事情,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既然小悬和颜少爷的好友在一起,那他应该会看到是谁推了小悬的!颜少爷你可以问问他。孟合立刻又道。
  药上完了,颜梦生把楚悬的衣服揭下,把药盖好盖子放到一边。
  颜梦生黑眸蓦然深沉了一下,问过了。
  孟合和楚悬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说没看到。颜梦生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不过一会查下监控就知道了。
  刚给楚悬抹完药没多久,颜梦生的手机就响了,他看着上面的名字,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车温书的声音,有些抱歉又有几分担忧,小悬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声音还有着隐隐的低落。
  有些淤青,不过已经没事了。颜梦生敛着眉眼,薄唇轻启。
  那就好,那就好。那头像是松了一口气,话语都变得轻松起来。
  又聊了几句后电话挂断,颜梦生眉头紧蹙,他拨通了昨天那个地方的电话,询问情况。
  不管他怎么问,那头都只是回答:现场并没有监控,很是抱歉。
  见没有进展,也根本查不出来是谁推了他,楚悬想着,查不出来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那他只能吃下这个亏。
  哥哥,查不到就别查了,这次当成意外吧。楚悬水灵灵的眼看向面色阴沉的颜梦生,见他还很生气,比自己还生气,楚悬不由得被他逗笑了,露出洁白小巧的牙齿,眼眸弯弯,伸出软软的小手轻拍颜梦生的手背,想让他平静下来,不要继续气啦。
  颜梦生墨眸缓缓落到楚悬的身上,笑容永远是那么治愈,温暖又可爱。
  他的眼神柔和了几分,心中的郁闷也散去了一部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不气了。
  齐文成看着屋里的女人,正在乐不得地收拾行李,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开花了一样。
  他不懂为什么要突然回国,也不懂为什么没在这里住两天又要离开,坐在床上出声道:妈妈,上次我问你为什么回国,你不告诉我,那这回总该告诉我了吧。
  方珍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去,红指甲四处抓衣服往行李箱塞去,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听到儿子这么一问,觉得只要不说她的真正目的就行,哄儿子她最擅长了。
  小成,我们要搬去一个更大更豪华的房子里了,开不开心?方珍红指甲捏了捏床上的男孩,笑眯眯的。
  齐文成皱起眉毛,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声音还有着几分抱怨和不满,待在国外的生活他都已经习惯了,为什么现在要四处走,他不喜欢这样。
  因为我们要去你爸爸的家里,女人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属于我们的家。
  爸爸不是还在国外吗?难道爸爸在国内还有房子吗?他挠了挠头发。
  是你亲生父亲的家里。方珍停下收拾行李的手,她双手捏着齐文成的两臂,很郑重其事地说:小成,其实你根本不叫齐文成,你叫颜文成,齐镇河只能算是你的养父。
  饶是他再成熟早懂,可小孩子哪有那么快接受这个消息,齐文成崩溃大哭,第一次表现的不符合原来的乖巧,大喊着:为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亲生父亲会让小成过上好日子。方珍耐着性子去哄他。
  齐文成依旧崩溃的哭泣着,声音很大地喊着他不要,他不要回去,就这么喊了几声,方珍的耐性全没了,耳边全是孩童聒噪的哭声。
  不准再哭了!方珍尖锐的嗓音险些没划破齐文成的耳膜,哭泣的男孩被吓得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对自己嘶吼的母亲,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从他记事起,他的妈妈都对他很好,为什么今天情绪会这样子?
  他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不管你想不想回去,你根本没有选择权,你只能跟我回颜家,听到了吗?方珍眼神狠厉,没有谁能阻挡她回到颜家,当上颜太太一位。
  财富、尊贵,只要她当上颜太太,每天可以肆意买各种名牌包买每天换几十双名牌鞋子,不管去哪都有人会捧着自己。
  那种感觉,想想就很爽。
  齐文成被方珍颠魔的样子吓到了,身体僵直脸色惨白一声不敢吭。
  方珍突然意识到失态,因为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把齐文成当成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只是当成想进入豪门的一个后门、一个特权,哪怕是孩子乖巧听话,也没能改变她的想法。
  小成,能乖乖听妈妈的话吗?你确定不要去吗?方珍扯出一抹笑来,这抹笑容更是让齐文成抵触。
  我我回去,我听话。他眼眶泛红,委屈地说着。
  没过多久,楚悬和颜梦生被告知
  家里要来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楚悬当然知道是谁,完全不用猜,一定是方珍带着齐文成回来了。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原书里的方珍顶多是回国争夺颜家家产,怎么这次直接回到颜家住了?
  这剧情走的就离谱。
  原书中里的方珍挑拨离间,心机深沉之可怕,比一般智商不在线的配角都要狠毒。楚悬倒不是怕她会明目张胆地欺负他和颜梦生,怕就怕她会在背后搞事情。原书中的方珍死因就是因为太过能作,手段狠辣到让人无法想象,甚至雇人去用最下三滥的手段去欺负颜梦生,最后被颜梦生发现想要杀死自己的阴谋,毫不犹豫提前先把她给解决了。
  也就是齐文成在知道颜梦生亲手杀死了他的母亲时,再也不去忍受这一切,而是选择向颜梦生复仇,让他体验失去一切的感受,让他明白身处地狱深渊的痛苦。
  楚悬低垂着眉眼,颜波同意了这女人进到颜家,想也知道她用了戳人的话让颜波心软动容了,既然都同意了,他们肯定无法挽回了。
  他要好好想个法子,怎么去保护颜梦生不受这女人的迫害。
  不过现在也只能先静观其变,见招拆招,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颜梦生就坐在他的旁边,楚悬看着那挺直的身影,少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开始沉默着,一直沉默到现在,虽然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可是那微微抿起的唇和蹙起的星眉,都能看出他无法接受。
  但是他不表达出来。
  楚悬的黑色眸子倒映着少年挺直淡漠的背影发呆,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他记得原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刚开始还说要和颜梦生划清关系
  颜梦生回眸看着那明亮剔透的双眸,黑眸把他冰冷的模样倒映的清清楚楚。
  楚悬抬起肉肉团团的小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表情低落,像是等待自己说话。
  不用在意。颜梦生声音散漫,木讷的脸透露着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颜梦生根本不在意这些,在意的始终只有楚悬一个人,要做的就是让他好好地长大。
  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只要和他们相敬如宾,他都不会追究什么,但是如果阻拦娃健康成长
  颜梦生锐眸缓缓眯起,眼底散发着危险的意味,那做出什么不人道的事可就不能怪他了。
  楚悬觉得颜梦生周身的气压都变得低了些,浑身都透露着不好惹。
  这时候宅子外面突然响起了车的鸣笛音,还鸣笛了两三秒,像是向别墅里的人传达着什么。
  豪车里的女人勾起红唇微笑,柔弱无骨的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司机松开按喇叭的手,鸣笛音消失。
  小成,下车吧,以后得熟悉这种生活。毕竟以后颜家会是他们的。
  齐文成点点头,推开车门从法拉利上下来,他仰头看着装修是欧式风格的别墅,和曾经住过的地方很像,倒也没有那么浓的陌生感。
  从跑车上探出一个银色镶钻高跟鞋,谢的主人反复确认脚底下没有脏东西之类菜敢踩在地面上,发出嗒的一声。方珍下车,右手拎着限量名牌包包看着眼前的豪宅,笑意更深。
  好久没来了,不得不说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方珍直起腰版,伸出刚做不久的奢侈美甲的手,小成,拉着妈妈的手,我们回家了。
  齐文成握住伫立在他面前的手,指甲上的钻石划的他很不舒服,他悄悄地皱了下眉头,但是不会去说,说了的话妈妈肯定要生气的。
  女人傲着身姿拉起男孩的手进了宅子。
  楚悬坐在客厅,看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人,右手边领了一个男孩,男孩面容稚嫩,乖巧地站在女人的身边。
  女人脸上由刚开始的高兴转变到了不满,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接他们,两个孩子也就算了,就连佣人都不出来迎接一下新到的女主人吗?
  后来想了想,不和他们这帮下人计较。
  方珍的视线先是落到了坐在沙发上神情散漫的黑衣少年,少年根本没把目光投到他们身上,只是把他们当作一团空气。
  她当然知道颜梦生的性格,远在国外就知道这孩子不好相处,她也不用管他。
  不过
  视线一转,落到在椅子上的白皙俏丽的孩童。
  方珍牵着齐文成走了过去,对着楚悬自认为露出一个很和善的笑容。
  你就是蒋悬吧?白皮嫩肉的,看了真叫人喜欢。方珍很违心的去夸眼前这个小孩,但是她表现的相当自然,笑容看不出一丝破绽。
  要不是楚悬看过原书,还真就能被这个女人给唬过去。
  楚悬懒懒地睨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齐文成,阿姨是没有家所以才来借宿的吗?
  这句话看似天真的孩童没有心机很单纯的说句话,实则暗暗表示方珍没有自己家厚着脸皮住别人家。
  没有家
  这孩子真敢说话。
  方珍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渐渐消失,只能用脸皮艰难地撑着那快消失的笑。
  齐文成垂着的小脸也有点疑惑,是他在国外待久了么,国内打招呼原来是这样的吗?
  颜梦生听出来了楚悬话中的意思,眼底含着笑意,嘴角缓缓上扬。
  小家伙儿明目张胆的驴人,真有你的。
  屋内的光淡黄昏暗,看不清面容,只能隐隐看到一个人把一个包放到监控室,他把包的拉链打开,里面露出大把的现金。
  坐在监控室的人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眼神都直了,他颤着手去碰那个包,粗手先是碰了提包的表面,最后才敢把手伸到那堆现金里,反复确认了几次才认清这是现实不是在做梦。
  男人大把大把抓着钱,想要一次过个瘾,一边说着:好多的钱啊!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嗤笑一声,嗤音冷漠无比,又有几分轻蔑。
  和他怎么说的?那人低哑着嗓音问道,不多说一句话。
  我就直接说的是现场没有监控,我什么都没有透露,我发誓。男人立起三根手指表示话语真实的决心,他恨不得把真心掏出来让眼前这人去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