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选b。”
  司谣被吓得浑身一打颤,下意识扭过头,猝不及防地,就对上了男生近在咫尺的脸。
  “……学,学学长你,”她瞬间弹开,仰着脑袋,往后撤离一点,“睡睡醒了,啊。”
  “嗯。”
  身后,简言辞弯着点腰,视线不经心越过她的肩膀,正停在那道题目上。
  “不是在打游戏吗?”可能是刚睡醒,他声线低淡,勾着点儿莫名的气音,“怎么还三心二意。”
  “我,我们作,作业比较,多。”
  距离咫尺,她听到简言辞询问:“很多吗?”
  好半晌,司谣才小声挤出一个字:“多。”
  简言辞笑:“那怎么还偷偷跑出来?”
  “……”
  这人怎么怎么怎么能管这么多!
  司谣梗着脖颈,盯住卷子,又看了半晌的题目,忍不住重新扭回头:“为为什么会,选b?”
  “算一下。”
  他刚才不是也没有算。
  两分钟后,司谣放弃了用意念做题,正准备从书包里找出草稿纸来算。
  刚抓到书包的边缘,余光却突然瞅见游戏已经开了。
  她条件反射地松手,想打完游戏再做题。就在下一刻,被扯到一半的书包顿时支撑不住重量,直接掉下了桌。
  拉链开着,作业本和卷子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司谣连忙弯下去:“我,我我来……”
  已经晚了。
  她眼睁睁看着简言辞从地上捡起自己那张月考的成绩条,一瞬间,整个人僵滞成了一块人型小饼干。
  大脑空白几秒后,是铺天盖地的不知所措。
  简言辞还在垂眼看那张成绩条。
  司谣迅速转过身,握上鼠标。像抓住一块浮木。
  开始打游戏。
  ——31名。简言辞知道他们班只有39个人吗?
  ——但是她的英语也没有那么……差吧。
  ——他看完就放回去了没有?他他不会都看了吧?
  昨天让司桂珍知道成绩的时候,司谣都没这么紧张和丢脸过。
  就在她脑内的弹幕已经快滚出五百行——
  “这位同学,”简言辞的声音在旁响起,悠悠地问,“需不需要特殊服务?”
  司谣差点扔掉鼠标:“什、什么?”
  她都不敢转头看。
  只能听见声音。
  “给你辅导作业。”简言辞说,“打完游戏过来,帮你戒一戒网瘾。”
  司谣盯着屏幕,现在团战在打什么,完全没看进去。
  “……哦。”
  余光瞅见,简言辞帮她捡起地上的东西后,拎着她的书包,去了飘窗那边。
  司谣几乎是全身紧绷着,打完了一整局。
  战绩惨不忍睹。
  她喝完剩下的半盒牛奶,推开椅子起身,磨磨蹭蹭,忐忐忑忑地挪过去。
  简言辞随意靠坐在窗边,模样散淡,不知道在翻她哪一张月考卷子。
  司谣揉了揉后脑的短发,就突然产生了一种,要见教导主任的感觉。
  恰好简言辞在此时抬了抬眼。
  视线落在被她扒拉乱的头发上。
  司谣走近,想看看他手里的是哪张卷子:“学学长,你……”
  话音未落。
  面前的男生伸出手指,始料未及地,勾住了她的一小捋头发。
  司谣不由浑身一炸毛,立即抬头。
  “小同学,”简言辞看着她,修长手指轻轻拨了下她垂落的发梢,那双桃花眼稍稍弯起点儿,问,“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了?”
  窗外的光线懒懒散散地打进来。
  勾勒过男生的下颌线与脖颈的弧度,像画板上最亮的颜料,在他整个人周遭都镀了一层薄光。
  离得太近,连他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被阳光染成了漂亮的金色。
  司谣还没听清楚这人问了句什么。
  就听见自己的胸口处,有什么清晰无比地,重重跳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不会!教题目的!网管!不是!好学长!
  .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这章依旧给你们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11章 良家少男
  像一个被光影切割得刚刚好的画面。
  男生的手里还扣着一支笔,就在刚才,随手拨动了下她的发梢。
  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阳光像跳动在他的指尖,显得更亮。
  盯住眼前的手,安静几秒。
  司谣整个人倏然稍息立正,往后挪了挪,一时间居然有点无措:“……头,头头发?”
  ——哦对,剪短发。
  “你你怎么,”她讷讷问,“知,知道我剪,短发?”
  简言辞旋开笔盖,反问:“以前不是长发吗?”
  还处在犯懵的状态,半晌,司谣才没头没尾地“哦”了一声。
  “……对。”见他又看起了卷子,她重新挪过去,“很,很久以前是,长发。”
  简言辞原来在看她那张58分的数学月考卷。
  卷子的最上方,工整而无情地印着——满分150分。
  “后后来因为,不,不喜欢,”司谣感觉有点口干舌燥,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丢脸,说话也更磕磕绊绊,“就,剪短了。”
  “为什么不喜欢?”
  “……”
  这人的问题,怎么能比她的数学卷子还要多!
  “——学学长。”
  司谣不太想回忆剪短发的原因,试图转移话题:“你,你手上,有伤。”
  刚才简言辞伸手的时候,她注意到他手背上有一道极淡的疤,不长,痕迹间隔着,就像是……
  “有人咬的。”
  司谣茫茫然:“谁?”
  简言辞不看卷子了,她见那支黑色水笔慢慢地在男生手指间绕了一圈,连语调也是慢条斯理的。
  “没良心的小同学。”他笑,“不是你咬的吗?”
  “……”
  寂静好半天。
  司谣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了一片。
  “……对,对对不起。”她酝酿出一句道歉,又忍不住说,“可可是都,很久了。”
  忽然,在心里涌上一点后悔。
  自己当时应该没有咬得特别狠……吧。
  “你你擦过,药吗?”
  “嗯。”
  简言辞站起,走到不远处一张折叠圆桌前,刚单手抬起桌沿,转身。
  发现司谣已经无意识地跟了过来。
  “要,要不然,”她盯住他的手背,表情犹豫,“我我帮你,再擦,擦一遍?”
  忽然想到那天,不经意看到的那一幕。
  简言辞的身体上有道很明显的疤,差不多是在胸口下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