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劣
  慕雪说的话,坚定又果断,韵霜作为下人,再想为主子分心也强求不得,韵霜看着慕雪带着笑把门关上,想着慕雪对她的恩情,也是悄悄下了决心,既然慕雪这般烦恼,那自己就一定要早日成为可以为主子分忧的人,也许慕雪早就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生活里多了个闵翊这样的朋友几乎可以算是足够,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够与外人说的。
  韵霜依旧担忧着,一步三回头,最后没有办法,还是蹉跎着步伐回到了自己房中。
  慕雪关上门后就坐在桌前,一杯一杯地隔着茶,喝了两三杯后,才发现这是热茶,她下意识看向往回走的韵霜,轻轻勾了勾嘴角,这丫头也是真的细心,竟是这样及时地就将桌上的茶换做了热茶来。
  隐约间,慕雪便觉得自己救下这样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也算是再一次得了个以后有用的人吧。
  慕雪抓着杯子,晃了晃,热茶险些从被子里被她晃出来,她及时收了动作,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茶杯也顺势倒扣在了盘上。
  除了慕大相府的闵翊自然就没有这样好过了,她跟着澹台璟一路骑马奔出了城,依旧从竹林道那条路走,马儿奔腾到一半,被澹台璟硬生生扯着缰绳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去等着闵翊,闵翊见他停下,便有些不安起来,却还是轻轻扯了缰绳停在他眼前:“太子殿下,怎么了?”
  “怎么了?本王倒是想问问你,你和慕雪都是我们月息国顶尖的风水师,为何刚刚的话中竟是没有一句话提到让行云这般遭罪的始作俑者?那不成是你们能力与头衔,都是这般不清不楚的吗?”澹台璟话中有话,让闵翊听了都不得已地皱了眉头。
  澹台璟很明显,这般加重话语后面的不清不楚四个字,更是在说慕雪与冷复云之间的不清不楚了。
  “这种事情事关重大,再顶尖的风水师也会有失手的哪一天,只怕这般就下了言论,会激怒那动手脚的人,我与慕雪自然就没有透露什么。”闵翊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不知殿下刚刚那最后一句话是何意,所有看到的不一定是真,所有感受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慕雪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不说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心知肚明,但是多多少少心中是有数的,慕雪并不是那样有了丈夫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女人。”
  闵翊说的话,自然全都是在为了维护慕雪,也许澹台璟的心中会清楚,但是他可能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都不会相信慕雪。
  只是闵翊的几句话,就让澹台璟皱了眉头,也失了兴趣,扯了缰绳便继续赶路,闵翊颤了颤,也跟了上去,余光中瞥见了粗壮树干后的身影,她下意识看过去,并没有人,闵翊闭了闭眼睛,用力晃着脑袋要自己清醒,回过神来的时候,澹台璟已经跑出了竹林。
  对于闵翊来说,毕竟是个无父无母却是生活得滋润的女子,看着慕雪这般挣扎,心里自然是有忍不住的疼痛。
  闵翊一路上都有些走神,幸亏马儿认识回太子府的路,不然到底是冲上了城墙,还是摔进了泥里,都不是非常清楚了。
  才下了马,就听见太子府里照顾风行云的丫鬟们大喊大叫的哭诉,泣不成声,好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明明昨晚就已经闹过了,偏偏这时候还要来加一场戏,闵翊低了低眼睑,走进了太子府,正巧看到那些丫鬟们跪在澹台璟眼前哭着,带头的那个丫鬟,是风行云所谓的心腹,眼神往闵翊这里一瞧,就匆忙跪着爬到了闵翊的面前,抓着她的衣物。
  “风水师,风水师,闵翊姑娘,你救救我家娘娘吧,她好难受,她喊了一天,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奴婢担心……担心这样下去娘娘会出事啊!”丫鬟的几句话,就让闵翊陷入了困境,若是救,也依旧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的情况,若是不救,万一丫鬟的话成真,澹台璟就算再怎么深明大义,都不可能放过她。
  闵翊看着那丫鬟渴求的模样,明明知道她是在给自己下套,正想绕过她离开,却还是后退一步回到她面前:“以后说话注意些,若是这话成了真,第一个掉的脑袋可不是我的。”
  丫鬟战战兢兢的模样让闵翊看了不禁有些痛快,她绕过丫鬟,也没有询问澹台璟的话,就走去了风行云的厢院,闵翊一路都没有停顿,火急火燎地就去了风行云的屋子,所有的话都没有必要多问澹台璟,因为怎么问都是同一种回答。
  闵翊推门进去的时候,也听到了风行云挣扎般的痛吟声,她一步步靠近,身后急匆匆跟上来的丫鬟却是出了声:“闵翊姑娘,我们娘娘没事吗?还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
  听着丫鬟琐碎的声音,闵翊忍不住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丫鬟到底是不是真的没长眼,还是故意的,抓着闵翊就东问西问,惹得闵翊连连发出啧啧声,烦躁得想把这丫鬟踹出去。
  “够了!你先出去!你再这样用这些没有用的话语拖下去,你主子要是没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闵翊一把揪住了丫鬟的衣领,走到门前将她甩了出去:“你有空在这里哭,你不如去庙里给你的主子求情,跪她个三天三夜。”
  说完话的瞬间就关上了门,闵翊转身看着还躺在床上时不时翻身的风行云,眼中更是多了嘲讽,愣谁忘了她风水师的身份,唯独慕雪和闵翊都不会忘记,这样拙劣的术法,几乎要闵翊笑出声来。
  “真是一个将自己打入地狱的鬼才。”
  闵翊走近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风行云,微微抬手,就是一道黄符浮现在半空中,黄光一闪,风行云便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