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慕雪笑了笑,直到澹台璟走出厢院,才说道:“真是可笑啊。”
  闵翊低了低头,还没能说出点话来,就被慕雪连带着韵霜都一起锁在了门外:“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真是有一场仗要打。”
  韵霜的手滞了滞,她们两个人自然知道慕雪在说什么,不过就是那阴差阳错进了门的慕月吗?慕雪这么一折腾,就算是像韵霜嘴里说的不选个新的黄道吉日再成亲,也无所谓了,一个是侍妾,一个是堂堂正正的侧妃,到底谁更丢人,谁更低贱,谁都看的出来,这件事情出错,本就应该由慕家来担着,可偏偏澹台璟也是这般顺着慕雪的想法走。
  韵霜和闵翊一路上走着都能够听到下人们对慕雪的议论,这时候韵霜也真正知道了慕雪在这太子府邸到底有多大的声望了,她不免得意地笑一笑,这可是自家小姐。
  “唉你们听到今天早些那些百姓在外头说的话了吗?我原本以为只是听听,虽说慕大小姐在咱们府上有些颇高的地位,但终究太子殿下不愿给个明确的意思,门外那些人总是说太子殿下到底会不会给慕大小姐重新办一次亲事,原本以为不会,没想到……这连夜将我们带起来,这张灯结彩的,比今天白日里更是好看得紧。”
  “是啊,从这样看来啊,我们殿下对慕大小姐才不是没有任何意思,而是有意思的很啊,这样的亲事说办就办,说补就补,也看在慕大小姐的面子上,将那自己送上门来的慕二小姐给收做了侍妾,也算是没有丢了慕家的脸,也不知道到底慕二小姐是怎么有胆子去折腾嫡女的事情?”
  “谁知道呢,兴许是那所谓的姨娘挑唆慕二小姐来的?”
  “你们可长点心吧,现在慕大小姐的名讳也是你们能叫的吗?慕大小姐现在已经是侧妃娘娘了。”
  “唉,这亲事都还没有正式过了门,将大小姐喊作娘娘,会不会有些失了礼数?”
  “现在顾忌礼数了?你们这几天在私底下叫的不是可开心了吗?”
  “唉,这可别说得这样清楚了。”
  韵霜和闵翊从那些下人面前经过,捂着嘴低声笑着,下人们顿时就红了脸,赶忙小跑着离开。
  “现在你知道你家大小姐在这太子府以后的处境了吧?也许太子殿下会刁难她,风行云会刁难她,但是下人们终究明里暗里都是站在她这边的。”闵翊笑着,有些莫名的觉得欣慰。
  “那奴婢便放心了。”韵霜也低声笑着,来之前生怕自家小姐被一些下人们欺负,没想到的是,一家小姐不仅仅在家里是那般受人敬重,在这太子府邸也是这般模样。
  慕雪独自一人在房屋里坐着,看着眼前的两个酒杯,里面是已经被喝空了的交杯酒,她瞧着那酒杯,心中有些不自在起来,一挥手,便灭了屋内的烛火,她转身借着屋外透进来的月光回到了床上,这满屋子的红色让她觉得有些刺眼,更是觉得有些难过,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当做是自己走错了屋子,暂且住一晚吧。
  慕雪闭了闭眼躺了下来,这喜房中的床空荡荡,只有一个自己,慕雪便莫名地觉得有些孤独,更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大婚当日独守了空房一样。
  慕雪看着屋子里的昏暗,渐渐入了梦,说是入了梦,却又是一夜无梦。
  夜幕压境,因为时间的流逝,没多久天际也擦亮,慕雪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似乎上一秒刚睡着,其实天根本就没有完全亮起来,慕雪正撑着床想要起身,竟是听到了鬼鬼祟祟的开门声,这脚步声与动静都熟悉得很,慕雪勾了勾嘴角,倒也不想多说什么,便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床帘被掀开的那一刻,慕雪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来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月,一副乱糟糟的样子,像是从昨天完事儿之后就没有收拾过自己一样。
  “慕月,怎么你还想把自己跟我换过来吗?”慕雪嘲讽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并没有打算给她留下颜面,慕雪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样,便有些恼怒,“你还真是给慕家丢人啊?”
  慕雪瞧着她一副隐忍又想要爆发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慕月忽然间伸手掐住了慕雪的脖子,撕心裂肺地喊着:“慕雪!你这个狐狸精!你还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既然我来了,你又为什么要来!你与那冷复云双宿双飞不好吗?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你是不是成心要看我出糗?是不是你要让我给慕家丢人,给自己邀功!”
  她带着笑意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慕月,说道:“慕月,你若是有胆子,你早就掐死我了。”她仅仅是一句话,就直接让慕月陷入了所谓自己没用的陷阱里去,“慕月,你给慕家丢人,你就不要怪罪在我身上!我何必邀功?就算你嫁来这里,哪怕当时是替了我,你的地位依旧是与我搭不上边的。”
  慕雪不知道慕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于澹台璟,到底是真心喜欢,还是说只是为了所谓的地位?她本就不堪于被慕雪打压,从慕府到太子府,慕月依旧在身份上比慕雪低了一等。
  慕月颤抖着身子松开了慕雪的脖子,被松开一些,却又一次发狠般地用力掐住:“慕雪!你凭什么处处都比我有能耐!慕雪!你凭什么抢走我的相公,慕雪,你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回来我就成了所谓的庶!”
  听着她说的话,慕雪不禁觉得有些可笑,便抓着慕月的手往外扯,颤着说道:“就算没有我……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庶出。”
  慕月听到这句话,心中不免得有些颤抖,她说的没错,她说的都没错,可是慕月自己偏偏也不是一个完全认命的人。
  “凭什么你的命比我好,凭什么你就可以是大小姐,凭什么明明拜堂成亲的是我!却只是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