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
  江宇兴致不高,夏萱记得他们上次做爱,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怎么了?”黑暗里夏萱的丰满顶着江宇。
  “可能最近太累了吧!”
  “你一向不这样的!”夏萱心疼的搂着江宇的脖子,他知道江宇最近加班加的太累了。
  放在以前,这个时间点上,他们已经梅开三度了。
  夏萱时常说,这点事情维系着我们的感情,要不然,我们早就散了。
  他们对于对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的新鲜感了,他们熟知对方身体的某一个隐秘的部位。
  “还来吗?不来我就睡了!”
  “再等等!”江宇在努力。
  如果说是完成任务性质的,他早就超额完成了,只是觉得半个月没做,心里总亏欠着夏萱什么。
  “好了,睡吧!”夏萱身体紧贴着江宇,搂着江宇的脖子,脸贴在江宇的脸上,她喜欢这样的睡觉姿势,这样让她感到踏实。
  黑暗里,夏萱安静的睡着了。
  江宇搂着夏萱,两个人赤裸的身体紧紧的挨着。
  他偷偷的叹了一口气,他怕把夏萱吵醒了。
  他最怕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每次来电话,不是有事就是要钱,他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每次他都做一次硬心肠,按照夏萱说的那样,开口跟家里说声不,可每次都开不了这个口。
  他那倒霉催的姐夫狗改不了吃屎又去赌了,电话是用家里的电话打来了,却不是妈打来的,而是姐姐打来了,电话里姐姐哭得很是悲切,江宇却丝毫不为之动容。
  姐姐把事情的原委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听妈说了不下五遍,听姐也说了不下三遍了,他烦了他厌了。
  姐姐说完,等着江宇的答复,江宇不说话,她接着说道:“兄弟,你不伸把手,你姐夫就!”
  “够了!”江宇不等姐姐说完,就发火了:“他死了才好,就这样,我还有事,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江宇,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痛快,他的心里就好像吊着一个称砣一样,堵得慌。
  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家人,那可都是他的亲人,当第一次尝试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对待家人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的沉重。
  这事情没跟夏萱说,本来他大可以在夏萱面前“炫耀”,他做了一次硬心肠的人,他没有让夏萱失望。
  他觉得说了很无趣。
  他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姐夫血淋淋的残缺不全的手,手掌上只剩下了四根指头,小拇指连着皮,带着血肉挂在手上上,他看不到姐夫的脸,只听到他的惨叫声,他好像在咒骂江宇见死不救,他把那个小拇指撕扯了下来,连着的皮也被扯断了,扔在了江宇的怀里
  江宇从梦中惊醒,在被子里没有摸到那个血淋淋的手指,他才知道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恶梦而已。
  夏萱看着满身是汗,惊惶不定的江宇,说江宇一定有事情瞒着她,江宇说没有。
  夏萱不相信,再三逼问之下,江宇说了实话。
  夏萱心疼的把江宇抱住了:“总要走这一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或许,给他点教训也好。”
  “我知道!所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
  江宇的心很不安,说不出来的不安,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梦,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可能要出事。
  秦雪安静的躺在床上,赵霖坐在床边,双手撑着脑袋,脑袋不时的与带着蓝白条的被子亲密接触。
  “你困了,就睡会!”
  赵霖抬起头,看到秦雪睁大着眼睛正看着他。
  “你怎么不睡?”
  “舍不得睡?”秦雪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霖。
  赵霖明白秦雪的意思,却没有继续接下去。
  赵霖他们这一床是加床,连陪护的躺椅都没有。
  同房的其他三个病患者的家属,有两个特别能打呼噜的,一个在门口那位置,一个在靠里面的位置,此起彼伏,就好像二重奏一样,中间那个床位的陪护,被吵得睡不着,不时的干咳两声,试图打断二重奏,却不想,一点用都没有,反倒融合进了他们的二重奏里面去了。
  那床的家属,实在是没辙了,起身到外面去了。
  开门的时候,还故意摔了下门,鼾声马上止住,几个病人被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鼾声又起了,随即一切恢复了平静。
  秦雪抿嘴笑了,她咧开嘴巴笑的时候,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这让赵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秦雪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衬衫,一条黑色还是蓝色的长裤,领口处还扎着一条红蓝相间的领巾。她是穿着工作服来约会的,赵霖当时倒没太介意她的穿着,他被秦雪当时坐下的那一刻的笑容给吸引住了。
  他喜欢牙齿白的女孩子,没有特别原因,就是喜欢,不但牙齿要白,牙齿也要整齐。
  他是看了秦雪的牙齿之后才看秦雪的脸的,她的脸比牙齿更加好看,微笑的时候,眼睛就好像弯弯的月亮一样,她的鼻子小巧可人,嘴巴也不大。
  那一切,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两年多时光,没有在秦雪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看起来跟两年前没有多大的区别。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知道吗?刚刚我突然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秦雪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回忆里。
  赵霖想说我也想到那一天见面的情景。
  他们陷入共同的回忆里。
  “我记得你那天穿着一件白衬衫,打着一条蓝色的领带,我问你热不热,你说有空调,可我还是看到你流汗了,我说要不你把领带摘下来,解开衣服的扣子吧!”
  “然后我就听话的解开了,果然凉快!”
  “你还记得”
  躺在靠窗那边的病人咳嗽了几声,秦雪伸伸舌头住了嘴。
  这个夜晚,他们好像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就这么一直动情的看着对方,他们只想美好的事情,不再去想那些曾经伤害他们的人和他们伤害过的人。
  用那句话说就是,此刻,我的眼里只有你。
  他们很珍惜这短暂的在一起的日子,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痛苦的记忆明天又会袭来,现在这片刻的宁静只能成为序曲,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无法忘记过去的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这几个月他们所经历的一切,比别人一辈子经历的事情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