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
  “ 你这小姑娘够精明嘴巴也甜将来买卖肯定能红火!其实我老家也不远,就是城外百里坡,真当亲戚走动哪天我老头子吃不上饭,可就上你家门口来了?”
  苏掌柜的和气,这话说的有七分玩笑三分试探。
  香穗却认认真真的点头说道:“只管来,往后年节我也会备足礼物上您家去,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呢,咱是买卖成了情意要更深!”
  “哈哈哈……行,那咱们今日就把契约签下,我把房契给你,你如果想搬,今天晚上就可以搬进来。”
  “我的家当几乎都送回乡里去了,铺子里的东西就全都留给你,你看着好用就用,不好用就扔吧。”
  辛苦一生,苏掌柜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回乡安享晚年是最好的归宿。
  一百八十两成交,双方满意,拿房契接过手的瞬间香穗还有些恍惚,不过她还是礼数周全,亲自送了苏掌柜,目送他离开。
  没像香秸那么迫不及待,激动得喜极而泣忙不跌的往后院里跑,此刻再看,哪儿都好哪儿都顺眼。
  “小六你瞧,这间做仓库的厢房可不小,收拾收拾够咱姐几个住的。”
  “堂屋到时候就留给爹娘跟弟弟,爷爷要是愿意来,还有你大姐二姐和四姐,咱一家人可就大团圆了!”
  “噗嗤……三姐姐你怎么那么心急!”
  香穗莞尔笑道,“这儿且得好好收拾呢,何况我刚才和苏掌柜说的都是实话,前头的柜子全部得拆掉重做,恐怕光这些就得弄挺长时间的。”
  “咱们暂时还跟安婆婆住一块, 等这边弄好了再搬过来。而且我昨个在销金窟看诊留的地址都是五里堰,现在搬走,我怕想找我看病的人找不着我。”
  “哦对差点忘了这茬!”香秸拍着脑门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打扫收拾我最拿手了,这些粗活交给我就行!”
  香穗心里惦记着一会儿可能会有人上家里来看病,于是便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早就画好的图纸, 还没说话,便被机灵的吃不饱抢了先。
  “六姐姐是不是有活?交给我!交给我!”吃不饱一蹦一跳地凑上前,满眼热切。
  热切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和明显的乞求。
  香穗便将图纸递给了他,“我这需要经验丰富手艺好的木匠,能不能打听到?”
  “能,当然能!”吃不饱脆生生地回应:“我认识好几个木匠,我可以把他们都找来让姐姐瞧瞧手艺。”
  “姐姐如果想尽早完成,可能需要一个老师傅加两个小工,您这图纸上画的柜子,看似简单实则好精妙呀!”
  吃不饱有些个不好意思,抓耳挠腮地说道:“可惜我没上过私塾不识字,也说不上来到底哪好。”
  那是!香穗的图纸可是照着现代收纳设计的,每处的空间都利用得恰到好处。不过具体细节还是需要木匠来测量过后再适当调整。
  “嗯,那就交给你吧,如果你找来的木匠能让我满意,就和这次帮我找铺子一样,还给你佣金。”
  “谢谢六姐姐!那我去啦!”吃不饱高兴得一蹦三丈高转身就跑。
  香穗却眼尖的瞧出了异样急得大喊:“等一下先别走!”
  “怎么啦姐姐?您该不会是后悔了吧!”想到这吃不饱立马把图纸藏到身后,怯生生的望着香穗。
  “不是……”香穗摇了摇头,和三姐姐对了一眼,香秸也皱着眉头。
  那地方,确实可疑,不会吧……
  叹了口气,她上前指了指吃不饱的身后:“你裤子上染了血是怎么回事?”
  “哪有血?”
  吃不饱一头雾水的,别过身去瞧了眼便恍然大悟,满不在乎的说道,“姐姐,你是说这个呀?这是我身体里流出来的呀!”
  “可能是生病吧,不过不妨事的反正不痛也不痒,过几天就好了。”
  “你……”香秸咂舌,脸上神色复杂,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香穗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吃不饱,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嘿嘿嘿……”脏兮兮的手再次抓了抓脏乱的头发。
  吃不饱身上穿的是男装,头发也梳成了男孩子的发髻,再加上身材矮小,是以虽然没有喉结,香穗便也只以为他是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
  谁知竟是个姑娘,还是个来了葵水的大姑娘!但看她那样,却是什么都不懂。
  “两位姐姐莫要见怪,我也不是成心瞒你们,只是扮成男孩方便闯荡江湖!”
  吃不饱倒是说得豪情万丈,香穗却能在她眼睛深处看见生活的苦难。
  心头一软,她脱下了外衣,披在吃不饱腰间,细心地系上,替她遮挡住了身后的污秽和难堪。
  香穗声音很轻,就像亲人一样耐心地看着吃不饱的眼睛解释道:“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葵水至。”
  “女子葵水期间饮食切忌寒凉,早晚要注意保暖尤其是小腹千万不能着凉了,也不宜进行剧烈运动,像你方才那样上蹿下跳可要不得,对身体不好。”
  “葵水又叫月事,来了月事便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生子,往后可别叫我姐姐了,我都还没来葵水呢你肯定比我大!”
  香秸直叫香穗说得眼眶微红。
  想想她第一次来月事有多慌乱,尽管有娘亲和姐姐指导,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以为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吃不饱实在太可怜了,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这样走在大街上被多少看了笑话,也没人告诉她……
  香秸心疼坏了,但那事儿实在太羞于启齿了,她是又急又臊子不知该如何帮助。
  只得像香穗一样脱下外衣也给吃不饱披上遮好,讷讷地埋下头说道:“月事带,你得使月事带才不会漏出来弄脏裤子。”
  “月事带?什么玩意儿?怎么使?”吃不饱真是不懂就问。
  只可惜她憨憨乎乎的三连问,直逼的香秸恨不得把头钻地缝里去!
  好死不死,此时代元启寻了过来,吃不饱的话他是听得一字不差。
  夭寿了大家都尴尬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