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谢家入狱
  整件事情发生之初,常季扬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去找谢世休,将整件事情告诉他,因为谢世休并不会轻易地相信他,自始至终谢世休站的是定王的阵营,无论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是以定王的利益为先的。
  更何况,谢世休对自己和大哥多有提防,又怎么可能轻易的相信了自己和大哥的话呢?哪怕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可是也不会因此而怀疑定王。
  倘若这件事情换作刘珣去跟谢世休说,只怕谢世休必然要信上个七八分,而大哥去跟谢世休说这些话,只怕是讨不到半分好处,反倒落了一个怀疑。
  只怕如今谢世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定王吧,如此一来,大哥便同时得罪了两个人,无论是在定王那里还是在谢世休那里,都讨不到半分好处,甚至有可能被他二人联手陷害。
  季瑶未免有些担心,说什么定王怀念在大哥之前忠心耿耿为定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的份上而放过大哥,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现在大哥跑到谢世休那去告了定王的状,差点就打乱了定王的计划,哪怕就是平日里大哥什么都没有做,只要威胁到了定王的利益,定王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什么忠仆,什么感情,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啧,唉,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太冲动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如今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谢家可以安然无恙地渡过眼下这个劫难。”常季扬心里面也很是混乱,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当下皱了皱眉转身道,“一会我还要出去值守,先不说这些了,等我回来听听外面的风声再说吧……”
  常季扬说着就从季瑶身边走过,一股淡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香味却从季瑶的鼻子底下划过,这个香味很熟悉,季瑶却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来在哪里闻过。
  “大哥方才可还去了什么地方?”
  常季扬正要往外走,冷不丁地听到身后传来季瑶的这句话,因为心里有鬼,紧张地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稳住情绪,淡淡回身看向季瑶:“没有去别的地方呀,我从同谢家出来之后便直接回了家里……”
  “哦?”季瑶鼻子微耸,脚步一抬,凑近常季扬,“那大哥的身上怎么有一股女儿家才有的胭脂水粉的味道?难不成,那谢世休还好这一口?”
  常季扬抽了抽嘴角,故作一脸无奈地看着季瑶:“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谢世休身上的味道?就你鼻子灵,我倒是没有问出什么味道来,也许是谢家府上的丫头传给我的吧。好了不说了,别纠结这些没用的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必须走了。”
  “好……”季瑶应声之后,仍旧凑上前去问常季扬身上的味道,常季扬一惊,神色有些不安地飞快转身,出了家门。
  说什么是谢家府上的丫头传给他的脂粉味,虽然季瑶一时之间并没有想起来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可她却是能分辨出普通胭脂水粉和进贡的胭脂水粉的差距的。
  因为这普通胭脂水粉和进贡的胭脂水粉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简直是天差地别,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婢女有资格使用的呢?
  这种胭脂水粉一直以来都只有身份显赫的人才能用的,看大哥这支支吾吾的模样,想来一定是去见了解忧,染上了解忧身上的脂粉气息。
  季瑶当下实在是有些无奈,她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阻止大哥和解忧继续来往,看大哥和解忧这发展的势头,要不了多久,大哥便要在解忧身上栽一个大跟头。
  “小姐,来信了。”
  常喜等常季扬离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从不远处走来,说话间十分小心地扭转着脑袋打量四周,生怕被谁听去了。
  季瑶接过常喜递过来的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简洁的一句话:谢家灭亡已成定局,勿要淌浑水。
  “谢家果然要灭亡了,看来太子这一回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想来定王此刻已经开始在准备反击了,看来金陵很快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咱们也得及时做好准备。”
  季瑶有些担忧地望着常季扬离开的方向,心里很是烦恼,只希望这场风云之变不要将常家卷进去了。
  只不过事情远比季瑶所想象的要发展的迅速,她收到这一封信的两个时辰后,常季扬值守还未归来,谢家便已出事了。
  刑部尚书亲自带人查封了谢家,将谢家所有人都关进了牢狱之中,只是抓捕的理由说的很模棱两可。
  尽管他们这次奉命要查的是谢家此前谋逆的案子,可是对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谢家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满朝之中倘若有人为谢家争辩半句,便作同伙处置,理当同罪并罚。”
  谢世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的这么快,他今日早上还在想如何拖延时间,好让自己找到什么证据来保住谢家,可是当下便被刑部的人抓了个措手不及。
  他甚至在心里懊恼,自己都还没有来得及将今日常季扬来找自己的事情告诉定王,如此一来定王又如何能够避免常季扬的谎言而救出谢家?
  谢世休隐隐觉得,谢家似乎是真的要完蛋了……
  “小兄弟,你过来。”
  谢景先却不似谢世休这么悲观,他浑浊的老眼在不远处那个狱卒身上来回打量着,他思量着,眼前这个狱卒身形矮小,面黄肌瘦,想来一定是平日里没有吃过什么好的东西,生活一定是十分地拮据,只要自己给他足够的钱,他就一定可以帮自己带话出牢狱。
  “老不死的,你想干什么?”狱卒嘴上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往这边走来了,不等狱卒反应过来,还带着些许温度的银子忽然被人塞到手心。
  狱卒颠了一颠这银子的分量,嘴角便闪出笑意来,语气也和善多了:“不知道谢大人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