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遭劫
  林萧走到先前藏唐婉的那个地方,将唐婉抱到摩托车后座上,一只手撑着她,用车上的绑带将她两条玉腿绑在架子上;骑在车上后,又将她双手绕过自己腰间,用她身上那个白床单的两角将手腕绑在自己腰前,确保她会紧紧地贴在自己身上、不会掉下去后,一拧油门,朝着唐家的别墅赶去。
  “萧哥,后续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尹鸿的声音有些犹豫,也有些低沉。江储说的话他也从林萧的耳机里听到了,他实在是没想到,陈风这个人面相还算俊俏,心肠却如此狠毒,居然给王峰出了这样一条心狠手辣的计划。他更没想到,王峰这个人居然真的采纳了他的意见。
  “把陈风弄出来。”林萧骑行在公路上,语气平淡。
  “明白。”
  “烈焰。王峰倒是起了个好名字。”林萧轻声呢喃,“他既然起了这个烈焰的名字,烈焰公司没有烈焰怎么行呢?”
  尹鸿沉声答道:“好。三天时间。”
  “明天。”
  尹鸿咬了咬牙,“行!”
  今天明天两天的时间,调出所有烈焰公司的资料,虽然有些难度,但是他听得出,自己的这个老教官这次是真的动了怒,那自己就算是两天一夜不合眼也得给他搞出来!
  机车停在停止线前,等待着信号灯的变色。身后俏丽人的小巧脑瓜被绑带稍稍固定,伏在他的肩膀上。夏天的清风从身后吹来,几缕发丝打在林萧没扣头盔的脸上,刺得他有些发痒。
  他稍稍回头,看见那张绝美的脸正一脸安详,那双淡漠的大眼睛如今正闭着门,挺翘的鼻梁和樱桃小口压在他的斜方肌上束,从他的角度看不见。
  他的心跳忽然间放缓了很多,吸进来的空气也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惬意清香。
  信号灯绿了,他发动机车,继续朝着别墅开去。原先的两年里,他一直在等着自己任务结束的那一天,等着自己身份恢复、行动自由,再不用看秦桂三人的脸色、再不用受区别对待的委屈。如今他虽然任务仍在,但是葛老头的话就相当于对他身份的解放,他也无需顾虑那许多了,也就相当于寻常的任务。
  相较而言,虽然那个报酬神秘而无可追寻,但是这个入赘的任务比寻常的任务应该是更简单一些,因为他既不用像在西部丛林里那样时刻提防算计,又不用像在边境的地方把自己的命挂在刀上。如今他身份不用刻意伪装,更是简单自由了许多,况且身畔还有美人相伴。
  可是他收拾完后场的这两天,气都出了个通透,却为何总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呢?说不上迷茫和欣喜,也谈不上孤单和空虚。他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孤独的行者,在迷茫和空虚中寻找欢乐,又在欢乐之后回归迷茫与等待,如此往复,无限循环。
  可是为何,此时背后驮着一位绝色美人、身下骑着破风的机车,从沉默不敢言的赘婿翻身为话语有权力的狂婿,仍然并未感觉到欢喜?
  反而是在华海市玉石行大大小小所有上市公司尽数归为玲珑珠宝、唐婉接到通知信息、见到股票分时线一字涨停时尖叫不已的时候,他却笑得无比欣慰呢?
  莫不是这两年的“屌丝扮演”,让他真的成了一个屌丝?
  他何时有如此敬业的精神了?
  “滋!!!!”
  一阵尖锐的橡胶摩擦声嘶鸣,林萧将机车紧急停在人行道边,原来竟是方才自己想得出了神,险些撞到前面的一辆红色法拉利上。
  林萧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撞上,否则以这法拉利的高度和自己的座位高度,一旦撞上,两人必定被甩飞出去。他还好,可他后背上的唐婉的一双腿还被绑在车上,而她手腕和脖子还和自己绑在一起,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还没等他这口气放宽,前面停着的那辆法拉利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人手里抓着一把砍刀。
  紧接着,整个路口四周围满了车,车上纷纷下来了许多人,手里都拿着砍刀或者钢管。
  林萧四顾左右,双眼一眯,将腰上和脖子上的绑带解开,翻身下车,把车停在一边支好,又把唐婉趴着绑在车上,转身面对这一圈大概三十个人,双眼一眯,问道:“王峰的人?烈焰?”
  从法拉利上下来的那两个人里,有一个年轻的壮汉,似是领头人,摇了摇头,“无可奉告。”随后低声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奉命行事,不要见怪。上!”
  说着,他一马当先,手里斜朝下的砍刀一转,刀锋朝内,冲着林萧就冲了过来。而其他围着林萧的人在听到壮汉的呼喝后纷纷怒吼一声,也朝着林萧冲了过来。
  林萧面对着这一群人,却是轻轻闭上了双眼,吐出一口浊气,等那第一个冲到身前的壮汉马上一刀落在头上的瞬间,身形如风,猛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人呢?”
  “这呢!”
  “啊……”
  人群的西北角,林萧身形如鬼魅,左冲一拳,回身顺势一记鞭腿;俯身一招“秋风扫落叶”,随后又身形一矮一冲一靠,一记铁山靠,硬生生是将三十多人合围而成的包围圈给砸出了一个三人宽的豁口。
  在现实中,像电影里的那些打群架的镜头都作不得数,尤其是冲人群里干架,那是最蠢的决定,除了帅以外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背后会有多少把刀在你头顶、多少只手在打你的路上。
  那些武生围在角色周边,看似一上一退,在找机会突进,实际上只有角色身边的一两个人在出手,还是交替着出手,最后靠镜头造成角色“巧妙”的躲避,同时能进行反击。
  实际上,一人打三十人,这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于常常打拳的练家子来说,一样有些难度。对上这一群常干“社会事”的社会人,即使是雇佣兵,一个处理不好也容易阴沟翻船。
  一人打群架的最好办法,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迅速撕开一个口子,将所有人朝向自己的正面,避免背后和左右有人出手。随后才是交战,而且边打边退,找机会拉开人与人的距离,实现短时、短距、少人的短兵相接。
  然后速战速决。
  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有狭窄地形或大门关隘一类的地方,那则好上许多,只要体力撑得住,来多少人都不够你揍的。
  如今林萧便是放倒了西北口的三个人,只身靠墙,将剩下的二十八人全都拉在自己的面前。不待他们都回头,他脚下一点,身形前窜,朝着前面尚未变换的包围圈的切线冲去,以肘为轴,以掌为刃砍在两人脖子上,顺着前冲的力将两人放倒在地,又在随后以腰为轴、以肘为鞭,回身砸倒一名刚冲过来的年轻人,然后脚下又是一蹬,回到方才的墙边。
  虽然已经放倒了六个人,但是场上还剩下二十五个人。若是他一个人还好,可以随意变换位置、将他们拉成一条直线,但是无奈自己还有个唐婉要照顾,每次出手后都要回来这堵墙下,以免对面拿她做要挟,所以他才在方才的包围圈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西北角,因为唐婉趴着的那辆车就在西北角的墙下。
  现在的混混没有几个将江湖道义的,虽然这群人一看就是朝他来的,但是要他信任这帮人,还不如让他听秦桂的叨骂。
  看着眼前刚刚从倒下的兄弟身边站起来、双眼通红的那个年轻壮汉,林萧的嘴角一勾。
  哪有什么对劲不对劲,哪用在乎什么异样与否,无论他这两年变成了什么样子,架,还是要打的,任务也是要继续的。
  唐婉,他是要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