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蒋琴跺了跺脚,不依:“妈~~~我有听你的话,我也没到外头说啊,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吗?如果在自个家我都得装模作样,不能随便评价我不喜欢的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把我塞回去重新投胎得了。”
  她这滚刀肉的模样,蒋母还真拿她没办法。
  又闹心又没辙。
  而蒋琴察觉到她表情松动,又凑过去搂住妈妈的肩膀,撒娇问道:“妈,我大哥谈恋爱了?你真的不反对啊?那宿安怎么办,我看她想赖上咱们家,我觉得——”
  蒋母睨了她一眼,警告道:“别你觉得了,少瞎好奇。你大哥的婚事自有你爸管。”
  丈夫心思深,走一步看十步。
  当初定下宿淼也不单单是因为老宿为人处世对他胃口,更重要的是老蒋家就蒋陆一个,独木难支啊。
  蒋陆再优秀,若孤军奋战、没有人帮衬的话,很难走得远。
  老宿家就不一样了,老大谨慎稳重,见人三分笑,到哪都能迅速跟人打成一片,仕途走得稳稳当当。
  老二在孤僻,人际往来上显得木讷,但在科研领域很有建树,不到三十岁已经在上面挂了名,未来成就也不会低。
  只有老小宿淼,被老宿两口子宠得厉害,任性娇气得很。
  不过儿媳妇嘛,只要没有大毛病,嫁进来后再教就是了。
  谁能想到这头儿媳妇换了人,那头儿子还偷偷摸摸交了女朋友。
  偏生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
  若是一味反对,再强制他分手,他对这份感情只会更加舍不下,时日久了反倒跟家里离心。
  难办啊。
  蒋母左思右想,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宿家是什么意思。
  若是老宿夫妻俩还想着宿淼,那就不换人,如果偏疼亲生那个,那就……
  ****
  蒋家的利弊权衡宿淼不清楚,也不在意。
  对宿安急着接盘原主未婚夫的行为更觉得无所谓。
  ——她忙着山寨许慧媛的绣品。
  宿淼并没有打底稿的习惯,她对刺绣有着非比寻常的触觉,只看一眼脑子便自动将整幅图记住。每一针该落在什么位置,根本不用细想手上的针就落了下去。
  她坐在院子树下,手指翻飞快得都出残影了,一旁韩勒还在絮絮叨叨。
  她对韩勒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就出。
  时不时“哦”一声,“啊”一下,简直是毫无感情的应答机器。
  韩勒一开始还当她被这消息伤了心,怔怔地走神。后来才发现她就是纯粹懒得搭理自己,又是个好吃的,为了那几顿饭耐着脾气不想跟他翻脸,所以选择敷衍他玩玩。
  韩勒:“……”
  是他错付了。
  “哎,你要走了?”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宿淼听到凳子挪动的声音,头也不抬问道。
  韩勒好笑。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动作被他一做还挺潇洒。再戴上墨镜的话,活脱脱香港电影走出来的帮派头子。
  “舍不得我走?”
  宿淼:“……”默念十遍登徒浪子后,她皮笑肉不笑:“明天不用送饭。”
  韩勒扬眉,怪叫一声:“不至于吧,小喵儿,宿小喵,逗逗你而已,你气到连饭都不吃了?”
  某些人常说抓住一个男人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这条道理在宿淼身上也很适用。
  他就是靠着美食诱惑登堂入室。
  这会儿小吃货居然主动说不让他送吃的了?这很不宿淼。
  宿淼停下手里的动作,歪着头瞅他:“明天有事要办,我到国营饭店吃。”
  她坐姿挺拔,脊背直且漂亮,笑起来时从不露出牙齿,一看就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就连瞪人时也轻飘飘的,像情人间的撒娇。
  韩勒:“做什么?”
  宿淼没好气地继续瞪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有求于人,一秒认怂,眼睛不灵不灵地闪着光,期待地看着韩勒:“你明天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啊?”
  “说说看。”
  “我跟人打了赌,明天就是收获胜利果实的重要时刻。”
  她举着快收尾的绣品,晃了晃。
  下巴得意抬起,看得韩勒一愣,“什么赌?”
  宿淼:“明天你就知道了。”
  没曾想,韩勒迟疑了几秒,竟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宿小喵:!!!???
  【预收】:煤老板的前妻(九零)
  许致重生了,重生在娘家婆家合力逼她认下丈夫和小三所生私生子的1995年。
  丈夫依然深情款款:“小致,我只爱你。我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只是为了抱个孩子给你养,你知道我不介意你不能生,但妈老折腾你,我心疼啊。”
  公公婆婆趾高气昂:“嫁到我们家三年连个蛋都不下,你看看,茂林都三十岁了,好不容易有了儿子,你就那么狠心容不下吗?”
  亲爹亲妈:“女婿对你不错了,反正你不能生,养就养了吧。孩子小,养得熟。女婿那么会赚钱,又搞煤矿又建房子,你要是离婚了可就便宜外头那个女人了。”
  许致软和,重情,一辈子都被他们的意志裹挟着,她以为委屈她一个,幸福两家人。
  没想到小丑是自己。
  这一次,她想换个活法。
  “江茂林,我们离婚!”
  第19章
  次日,宿淼依旧睡到自然醒。
  洗漱完毕,她先到厨房烧了一壶开水,再装进玻璃瓶中。
  将完工的手帕用清水漂洗,然后平放在两张纱布之间,小心翼翼平压挤出水分。
  最重要的一步,再将其上覆着一层柔软轻薄的料子,拿热水瓶不断滚动,约莫半小时,手帕烘干了。
  看着如出一辙的死板造型,宿淼啧了一声,嫌弃地别开眼。
  暗暗庆幸此间只有她一人,若是师父龙大家也在此,知道她绣出这般没有灵气的死物,定要罚她画上大半年花鸟图,免得堕了她声名。
  再想到这样的水平竟是众人吹捧的大师,宿淼忍不住偷笑。
  她岂不就是大师中的大师?
  呀,到时候是不是就财源广进,这些人捧着钱来砸她?
  来吧,来吧,砸得猛烈些,让银子把我埋了吧……
  宿淼双手捧着脸颊,幻想着被银子,哦不,大团结包围的美好日子,两眼闪闪发光,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瞧上去傻傻的,让人想捏一把她脸颊上的肉肉。
  这头宿淼在家里磨磨蹭蹭。
  那头国营饭店里,李玉蓉从一开始的紧张忐忑变得胸有成竹。
  她昂起头,像极了斗胜的公鸡拼命甩动高耸的鸡冠。
  “十二点了,她不会不敢来了吧?”
  她环视四周,视线在等着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迅速掠过,笑着问陈芸芸:“她如果不出现就是弃权认输,不仅那只表是我的,你也得赔偿我的损失。”
  “现在还早,那位女同志把表押在这里了,看不到具体时间来晚了也正常。”
  说这话的是李玉蓉前相亲对象吴海城,他一张嘴,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同,气得李玉蓉脸色一下就青了。
  “吴海城,关你什么事?你不会是看上那个瘸子了吧?”
  吴海城不善言辞,憋得脸通红:“你,你说话太刻薄了。”
  李玉蓉丝毫不觉得羞愧。
  她说错了吗?
  长得再漂亮,不也是个瘸子嘛,谁跟她一块出门肯定惹人指指点点。她只是说事实而已,吴海城居然气得跳脚,其他人还一副赞同的样子,真逗。
  “哎,有些人以为抓住根救命稻草,也不想想那稻草靠不靠谱。”
  陈芸芸懒得搭理她。
  李玉蓉又说:“看来,她留下的表马上就是我的了。”
  陈芸芸心里同样发急,但竭力保持镇定,怒目瞪着她:“你着急什么,还是先点点自己有没有带足两百块吧,淼淼肯定会来,也肯定会赢你。”
  李玉蓉冷冷嗤笑,道:“死鸭子嘴硬。”
  对着身侧坐着的人又是另一副嘴脸:“付姐,就是她家小孩把我准备给文夫人的礼物踩坏了。”
  “……是吗?”被称“付姐”的女人慵懒地应了一声,似乎对此事并不感兴趣。
  女人五官不到令人惊艳的地步,但胜在会打扮。
  她烫着一头大卷发,脸上不知擦了些什么,比墙上的石灰还白,嘴唇红红的,犹如盛放的玫瑰一般娇艳欲滴。
  她身着一袭时髦的红裙,胸脯和腰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身体微微前倾时裙摆顺势往上提了提,露出被玻璃丝袜裹着的小腿……
  这样洋气的打扮,大家只在电影里看到过,不少见过宿淼的人忍不住将她和宿淼作对比。
  这一对比就发现,天然去雕饰的宿淼更让他们感到亲切。
  而眼前的时髦女郎给人强烈的距离感,顶多夸上一句“好看”,着实生不起了解她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