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撕白莲
  苏解语谢容华沉默不语,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道:“我知道此事让妹妹为难了,可不是没了办法,我也不会如此求妹妹。”
  谢容华心中冷笑,但是表面却没显露分毫,道:“是么。”
  谢容华看着苏解语,一字一句的问道:“夫人当真对苏家姑姑用了刑?当真打了你?当真罚你跪在蒹葭苑?”
  那双幽深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一样。苏解语莫名觉得心口一突,但随即用更可怜卑微的语气道:“妹妹,难道就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谢容华道:“并非是我不相信姐姐,而是夫人一向待姐姐亲厚,想不到竟因苏家姑姑的事情,迁怒于姐姐了。”
  李氏恨谢容华入骨,平日里对她皆是以横眉冷对,百般挑剔。但是对苏解语却是真正的好,几乎将她当做半个谢家姑娘来对待了。
  苏解语不知谢容华心中所恨,见谢容华松了口,故作柔弱哽咽的说道:“我们自知福薄,出身卑微,本配不上谢家。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夫人如此强势,只有姑姑成了姨娘,我们才有一条活路啊。求妹妹救救我们啊……”
  话里话外,俨然是将谢容华当做了救世主。但是任凭苏解语声泪俱下的说道,但是谢容华始终不发一言,眼中的嘲讽之色更重了。
  谢容华看了紧闭的大门一眼,低声在苏解语耳畔道:“解语姐姐,你说的这些话让夫人听见了,她对你该有多失望啊……”
  那样睥睨蔑视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苏解语从未见过谢容华如此神情!谢容华对苏解语,一向是温和、爱护的。
  苏解语听到谢容华的低语,心中一阵惶恐。此时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在此时,虚掩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是李氏那双冰冷的眼。
  怎么会这样!她是算准了,李氏正在歇晌,才敢在蒹葭苑面前演这样一出苦肉计。可……为什么李氏会出现在这里?
  “夫人是我让玛瑙请出来的。”谢容华含笑的说道,“姐姐与苏姑姑都是我谢容华的客人,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好坐视不理。如今夫人在,我正好要问问夫人,苏姑姑的事情还未出定论之前,为何要对她们用刑?”
  李氏此时被侍女扶着,看都没看谢容华一眼。
  脸色气的发白,用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苏解语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枉我平日里待你若亲生,你姑姑的事我都没丝毫怪罪于你,你便就是在背后如此诋毁于我?”
  除了谢容华之外,李氏是苏解语在谢家最大的倚仗。这些年,她将李氏和谢容华挑拨的水火不容,但是却又能在二人之间左右逢源,可见此人心计厉害之处。
  偏偏前世谢容华只当她秉性柔弱,需要保护,为了维护她甚至害死了同父异母的兄长谢慕臣!殊不知,在苏解语的心目中,谢容华只不过是一个任其利用摆布的棋子罢了。
  苏解语不敢失去李氏这个倚仗,至少在目前来说,不能得罪李氏。
  她不顾石阶冰冷,跌跌撞撞的挪到李氏脚边,道:“夫人……你,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
  就在此时,谢容华轻“咦”了一声,道:“不是怎样?难道夫人没有将苏姑姑打了半死赶出苏家?还是说是说没有夫人责打了你,罚你跪于蒹葭苑外?”
  谢容华每说一句,苏解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此时已经濒临崩溃。
  苏解语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一向维护她,不容她受半分委屈的谢容华,非但不帮她掩饰,反而火上加油,字字诛心!
  李氏狠狠的将衣摆从苏解语手中抽出,冷声道:“你姑姑做了那样的丑事,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如今你又在背后如此诋毁我的声誉,谢家,已经容不得你们两个了……”
  听李氏竟然要将她赶出谢家,苏解语彻底的慌了,转而你向谢容华求救道:“容华妹妹,你帮我说说话啊……”
  谢容华看着苏解语如此狼狈的样子,嘴角微微弯了弯。一如既往的明艳笑容,看在苏解语的眼中竟如同恶魔一般恐怖……
  苏解语设计让苏妙进入谢家,又在她和李氏面前两面三刀,加深二人之间的矛盾。谢容华今日故意让玛瑙请出李氏,便就是让李氏看清楚苏解语真正面目,将自己从苏妙之间的事情摘出来。
  如今目的达到,谢容华当然不会让苏解语这么便宜的就离开谢家。她还要用苏解语,引出真正的幕后人,还谢蕴一个清白呢。
  更何况,苏解语姑侄二人自称是老夫人的青阳故人之后,有老夫人护着,李氏根本就没这么容易处置她们。
  看向李氏,开口便道:“夫人……”
  李氏根本就不知谢容华的顾虑,恨声道:“住嘴,你这个娼。妓所生的野种,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还敢找我求情!”
  “娼。妓所生”四个字恨恨的刺痛了谢容华的心,她紧握手指,指甲在掌间刻下深深的血痕,但是她面上平静,无一丝波澜。
  “世家庶女,娼。妓所生”这些年,比这恶毒难听的话谢容华听多了去,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李氏计较。
  就在李氏要将这一对姑侄打出去的时候,恰在此时,来了数个撑着伞的丫鬟。
  为首的一位衣着长相俏丽,穿着锦缎,头上戴着一支喜上梅稍的金钗,戴着一对紫玉芍药耳坠,通体气派,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房的主子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莺儿!
  莺儿笑道:“夫人,六姑娘,老夫人你们到慈心堂说话呢。”
  她看了跪在地上的苏解语一眼,笑道:“对了,还有苏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