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冷血?!
  正好拉开门往外看的傅庭尧:“……”
  他的眼神好可怕。
  傅加忍不住往简宁身后躲了躲。
  简宁被他说得心里一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在路边站那一会儿,自己已经被这个小鬼头心疼上了,她夹着他往办公室走去,“没事儿。”
  傅庭尧那块的天塌下来,有她顶着。
  傅加知道傅庭尧不高兴了,悄默声地坐在沙发上,也不和简宁交流了,就是一直躲在她身后,不肯抬头看他。
  傅庭尧随手拿了一个玩具塞到他手里,“出去玩儿会。”
  傅加不想走。
  直到简宁拍拍他的背,他才一步三回头的挪出去。
  可那眼神,看向傅庭尧和简宁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个充满愤恨,一个含情脉脉。
  “你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傅庭尧关上门,像审讯犯人一样问她。
  眼神凌厉。
  不带感情。
  简宁仰头看他,“我说话有这么管用?一句话就能离间你们的父子关系?”她不屑道,“拜托,出了事情,请你也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狂傲自大,自以为是,黑白不分……”
  傅庭尧就问了一句。
  没想到简宁会回他这么多句。
  而且没一个好词。
  他越听脸色越差,刚才发问,也不是质问她的意思,他只是听傅加那样说之后,就在想,简宁是不是带他见过哪个他不知道的男人。
  毕竟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他有权监督简宁的感情生活。
  但他的喉结上下滑几下。
  这些真正想问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口是心非,不善言辞。”他在简宁的黑词后面,又给自己加了两个。
  简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现在是真的觉得傅庭尧的脑子被阿芳的平底锅打坏了……
  这一坏不要紧,连自己都黑!
  “先生。”肖萧已经带着陈元明赶了过来,知道他们俩人在房间里,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敲了敲门,“我们到了。”
  “进。”傅庭尧坐在椅子上,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
  仿佛刚才和简宁接话自黑的人不是他。
  等陈元明进来,为了表示尊敬,他还特地起身,“陈老。”
  陈元明也第一时间给他打了招呼,“傅先生。”
  一向对简宁热切的陈元明,这次却没看简宁。
  简宁觉得哪里不对。
  也顾不上和傅庭尧较劲了,特地站到陈元明面前,“院长?”
  没回应。
  挥挥手,“院长?”
  陈元明还是不答,全当没看见。
  “傅庭尧。”简宁说道,“我有话要和院长说,能不能请你和肖萧先出去一下?”
  就为这个,倒也不至于让先生从他的办公室出去吧……
  这里面还有很多重要文件呢。
  “不好意思。”肖萧怕傅庭尧生气,率先开口,“先生的办公室从不外借……”
  “不算外借。”傅庭尧指了指外面,示意他们一起往外走,“她也算我们医院的人,就差一个合同没签。”
  肖萧彻底被震惊住了。
  先生……
  是这么信任别人,团结下属的人??!
  不不不,简小姐不是别人。
  她是先生的夫人……
  肖萧无比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返身关门的时候,还冲简宁微微鞠了一躬。
  因为场地受限,姿势没有那么标准,但也很有震慑力。
  简宁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肖萧这个意思。
  倒是陈元明,“这小子还给我鞠躬,让我别为难你呢。”
  他把手机拍在桌子上,话锋一转,一副不可能,他必须会追究的样子,“简宁!你说,你是不是套路我?”
  简宁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陈元明这次出小意外,可能是把什么都想通了?
  在肖萧的指引下?
  不然他为什么给他鞠躬,让他别为难她。
  难道不是心里有愧?
  俩人指不定误打误撞的说了什么,但依据简宁对肖萧的了解,他嘴巴一定很严,多半是陈元明自己猜出来的,类似于突然开窍了那种。
  简宁不惯着他,也不惯着任何人。
  开门见山,毫不客气,“我套路你什么了?”
  “套路我学汉针,实际上是你想学,但非得弄成是我求着你学的样子!”陈元明做了这么多年医生,最不喜欢这种弯弯道道,弄虚作假。
  简宁没反驳。
  直接把随身携带的汉针兜往外一拿,“还不是听说陈家汉针不外传。”简宁道,“我用手段,你收到了一个满意的徒弟,我学到了自己想学的医术。”
  她把汉针往他那边一推,“但如果你现在觉得不舒服,收回去就是了。”
  陈家汉针,之所以珍贵,除了医术上对脉络的研究自成一派之外,这副汉针也是重中之重。
  传了这么多年,再没有人能做出一副这样精巧的汉针。
  可以说,扎针技术和这套汉针,缺一不可。
  所以陈琪看到她拿着这套东西,才会这么眼红,这么生气。
  因为这基本代表着,从她这一代开始,她再也没有机会学会陈家汉针了。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稀罕学。”简宁说,“当初就是看着可以学起来打发时间。”
  她推推,“你拿走啊。”
  眼神里没有一点留恋。
  陈元明心里反而开始打鼓了。
  如果不是简宁,他去哪里找天分又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徒弟啊……
  他那个闺女,反正还是不要指望。
  她心浮气躁,扎针的时候一不小心,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景区医院的其他人,也同样不合适。
  都是在那里待着领份固定工资的主儿,也不会像简宁一样去主动接触那么多穷人,给他们治病。
  医者,没有仁心,只有工作的心,就不符合他挑徒弟的要求。
  “嘿嘿。”陈元明又推回去,“你别生气,教你了就是教你了。”
  他再说下去,就成了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陈元明趁讲话的空当,把自己泡坏的手机拿回来,“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和你过不去呢?”
  “等等。”简宁喊道,“这手机是怎么回事?”
  “摔坏了。”陈元明说道,“肖秘书已经给我买新机了,你别担心。”
  “嗯。”简宁一看就知道不是摔的,但既然已经有了新手机,还不用她花钱,她自然乐意,“只要不影响签合同就行。”
  “你就这么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