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起了歹心
  简宁迅速回神,然后猛地挣脱开他的手掌。
  冷风就像商量好了一样,突然从四面八方钻到了她的手心。
  将属于他的温度彻底消散。
  这么紧要的关头,她这是在想什么。
  简宁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你先在外面等等,我直接过去敲门。”
  简宁指指自己的喉结处,“把你领子拉高一点。”
  傅庭尧点头,连声音也刻意处理了下,变得女性化了许多,“好,你小心。”
  “嗯。”
  砰砰几下,里面没人应。
  简宁给了傅庭尧一个眼神,咣当一声,那扇铁门直接被傅庭尧踹倒在地。
  简宁松了口气,幸好他跟着来了。
  不然光这第一道门,她的力气就算比平常人 大,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在瞬间就把门弄倒。
  贵妇这才听到外面的动静。
  她出了一额头的汗。
  她绑架这个孩子,不是为了要他的命,她只是想给简宁一点教训。
  想从她身上找回一点自信。
  不想承认自己被丈夫赶出来的事实。
  她需要这么一个替罪羔羊,来让自己发 泄。
  但她万万没想到,简宁的儿子居然如此脆弱!
  “不许进来!”‘贵妇’找了个废弃报纸,慌慌张张打开后扣在傅宥身上,“我听出来了!你们是两个人!我就在里面这间房子!我只许简宁进来!”
  事已至此。
  她如果不解决的干净点。
  简宁不会和她善罢甘休。
  干脆一个个全部解决掉!
  反正这里地处偏僻,不会有任何人过来。
  神医又如何。
  她弄死他们,她还能活过来不成?!
  “孩子呢?”简宁听到声音很是振奋,“他还好吗?有没有发烧咳嗽盗汗?”
  她说的症状傅宥身上全部都出现了。
  ‘贵妇’吞 咽了下口水,“没有!你先进来!让跟拟一起来的人先站到工厂外面去!我这就让你看你儿子!”
  她把事先准备好的镶满了钉子的木板敲敲放到门口,然后把傅宥拖到她脚边,对着小扇门举起了铁棍。
  这是她能找到的,最能致命一击的东西。
  贵妇握紧了手里的铁棍,也顾不上上面有生锈,紧紧握着严阵以待。
  她现在……
  已经不仅是要求简宁给她下跪找补她的自尊心了。
  她要的是杀人灭口!
  掩盖自己的罪行!
  简宁全然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陡然发生变化。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贵妇眼看着傅宥没了呼吸,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巨 大的变化。
  当一个人身上已经背负了人命的时候,那其余人命也是不值钱的。
  只有自己,才最重要。
  门开了。
  她一只手捏紧手里的铁棍,一只手迅速把插销弄上,迅速看了眼傅庭尧,但他闪躲的快,只有一抹翩然的裙角,贵妇放了心,来的都是女人就好办。
  她眼中的凶狠!还有手里的铁棍!
  不好!
  事情有变!
  这个女人的神态明显已经不对。
  更像是经历了极度恐慌后精神状态发生了改变。
  极度恐慌……
  傅庭尧轻而易举想到了傅宥的病情。
  简宁也危险!
  他不敢耽搁,更不敢发出声音激怒里面的人,还是那句话,任何风险,他现在都堵不起。
  只能让自己的动作更快一点。
  他轻手轻脚地往外出去想找到里面那个小屋的其他入口。
  贵妇的精神现在有些恍惚。
  肾上腺素像是要飙出来一样,让她整张脸爆红。
  “别动!”她一把把简宁摁到那张铁板上,虽然偏了一点,但还是扎透了她一条腿。
  钻心的痛像千万只蚂蚁从身上爬过。
  可她明明再痛的地狱都经历过。
  却原来……
  人总是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现在让她具体想,居然感觉被陆浅浅剖腹的时候,还不如现在被钉子扎透腿深刻。
  人对痛苦的感知也是一直存在的。
  也不会因为以前疼过,现在就不那么疼。
  简宁痛的睁不开眼睛,汗水在一瞬间顺着额头向下淌。
  现在这种情况……
  不用想也知道她被这个女人算计了。
  “孩子呢?”简宁抬眸看着她。
  “就在我脚底下!”贵妇心里松了口气,将铁棍落到她脖子上压着,然后毫不留情地提踢了踢傅宥。
  那孩子没有发出任何闷 哼。
  简宁听的仔细。
  真的没有任何声音。
  “你把报纸拿开!”
  “你没资格和我提要求!”贵妇听到她这个语气,就想到在幼儿园的时候自己被黄眠觉摁头的耻辱,她那么痛的时候,又有谁来管过她?!
  看向简宁的眼神更凶狠了。
  抬手就是一个闷棍敲到了她背上。
  反正是照着把人弄死的标准行动,贵妇已经没时间思考到底是手轻手重了。
  “等会儿你把外面那个人喊进来。”她把简宁的腿直接从钉子上拔 出 来,面对血流如注仿若未闻,然后用绳子捆住她的手脚,“听见了吗?”
  这人起了歹心。
  傅宥凶多吉少。
  现在之所以留着她,是想让把外面的人也一起解决。
  简宁心里从未有过的紧张,就像是小时候去玩过山车,澈突然在她面前死去的那一天一样。
  五脏六腑都在尖叫。
  但嗓子里就是发不出声音。
  “我要看看孩子。”她坚持,“你把报纸拿掉!”
  她故意把腿朝门口的方向挪了一点,方便身上的血向外流出去,给傅庭尧传递信号。
  她真的很怕他还和他们一开始想的一样。
  认为这个女人没有胆量。
  他们为人父母,也忽略了万一孩子真的出事的情况……
  因为那是最坏的情况,没人愿意去往这个方向想。
  而事情……
  却偏偏走向了最糟糕的方向。
  血迹迅速蜿蜒成一条小河,顺着地上的印子朝门口过去。
  贵妇显然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她根本就分不开身,看到这么多血的一瞬间想到的不是盖住,而是向后微微踉跄了一下。
  简宁没有放过她这抹松动。
  悄悄把腿收回了一点,继续坚定地提要求,“你把报纸拿开,让我看他一眼,我就帮你喊外面的人。”
  “看来你也是个贪生怕死的。”贵妇仿佛找到了共鸣,看了眼狼狈的简宁,“量你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哗啦一下。
  报纸掀开。
  在地上蜷缩着的傅宥暴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