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看得出来,是真的用了心了。
  也能不计前嫌,她一喊,他就出现。
  怎么想都比傅庭尧靠谱。
  “我们上去说会儿话。”
  梅英榕放下筷子,“走吧。”
  傅二爷神情当即大喜,像是感觉到什么,但偏偏压抑的厉害,“说什么都不敌你吃饭重要,你看你最近瘦了多少,以前阿尧在家的时候,我不敢登门来看你,都不知道你居然早已满头白发,如今这瘦骨嶙峋的样子,更是让我们家人看了之后心疼。”
  他心里明明着急的要死。
  可讲话偏偏处处都是为了梅英榕着想。
  梅英榕更感动了。
  自从傅庭尧进去,她就尤其容易重视感情。
  尤其是现在在简宁冷面冷语的衬托下,傅二爷便显得更加憨厚。
  她喃喃道,“家人……”
  家人……
  她的家人……兜兜转转居然会是这个曾经反目过的二弟。
  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已经都不想在乎了。
  因为按照现在这种情况,万一哪天她撒手人寰了,傅庭尧也不一定会出现,那她的股份岂不是又要落到简宁手里。
  这个女人,沾他们傅家毁他们傅家,还不够吗?
  “不吃了。”她叹了口气,再在这里说下去,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越想越觉得委屈,难道人果然是越老越小孩,越来越不理智?
  看来留给她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咱们先上去说说话。”
  说着,就率先朝楼上去了。
  傅二爷已经有了起身的意思,看向简宁的时候眼神中带着挑衅,又有几分得意,但看到简宁始终淡淡的神情后,像自讨没趣似的,转瞬即逝,眼中的情绪被大片的担忧所取代。
  甚至还从篮子里拿了一个鸡蛋,然后从桌子上端了一杯热牛奶,这才真的跟着梅英榕上去。
  这殷勤献的……
  阿芳翻了个白眼,等他们的身影消失,才对简宁说,“这傅家二爷,怎么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男白莲的味道呢?”
  “谁让他真的是白莲,我们能闻见味儿也不稀奇。”
  简宁想到近日以来,随着傅二爷的不断到访,梅英榕对她对傅庭尧的愈加厌恶甚至已经上升到了都不再念叨傅宥的地步。
  甚至还经常用幽怨的眼神看傅庭尧的照片。
  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哭就是哭好久。
  虽然简宁不喜欢她,但在傅庭尧入狱期间,她也想尽力保证梅英榕不会真的出事。
  起码这一两年,她希望她能活的越久越好。
  所以才让阿芳偷偷在梅英榕房间安装了监控设备。
  当然,她也没这么好心,完全都是关心,也有一部分是防着傅二爷的心思。
  “把监控设备打开。”简宁看向阿芳,她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这几个月她的体重也下降的厉害,现在看过去,整个人越来越飘逸了,就像随时都能有阵风过来把她吹倒似的。
  最近太累了。
  阿芳也不想打扰她太多,把一个方便放在手里的小型设备打开放到简宁面前,“你慢慢看。”
  简宁点点头,专心去看了。
  梅英榕和傅二爷进门后倒也没说什么,可梅英榕却一直在流泪。
  她最近虽然也经常一个人哭,但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
  这是真的把傅二爷彻底当成自己人了?
  可当初……
  简宁想到他们之间的矛盾,怎么想都怎么觉得,那种嫌隙不会这么简单就被掀过去,毕竟当年是傅二爷先坑害傅庭尧在先。
  如果不是傅二爷出手太狠,傅庭尧恐怕在五年前就已经有了现在的地位。
  再把时间往后推一推,如果不是庾澈……
  傅庭尧恐怕在那年夏天就彻底死在了傅二爷的算计中。
  只是后来他给傅庭尧喂下的诱发心脏病的药物,没想到会遇到原本属于庾澈的心脏……失效了很多,所以后来傅庭尧被送进医院后,才能很快被抢救回来。
  但也正是因为那次的事情,傅二爷被傅庭尧永远逐出了傅家。
  更让曾经和他联手过的梅英榕当机立断。
  就算傅庭尧现在对梅英榕而言,让她再失望,简宁都不认为她能真的放下这件事彻底对傅二爷交好。
  更不能想象,她居然真的会放下自己的高傲,在他面前哭成这个样子。
  但她最近也是真的伤心。
  可明明哪里都说的通,哪里好像都没有出错,但简宁就是觉得不对劲。
  她继续看。
  傅二爷警惕性还是挺高的,他每次和梅英榕进入房间后,都会左顾右盼一番,估计怕的就是简宁会做点什么手脚。
  但这机器是成洁弄的,还让傅加特地做了信号加固。
  不仅肉眼看不到,就算身上带着信号监测器也不是一般东西能检验出来的。
  果然,他很快就放下心来。
  “嫂子,你哭什么,先把这个喝了。”他把手里的热牛奶递过去,“吃不下鸡蛋,喝点东西也好。”
  多体贴啊……
  梅英榕的眼睛已经快花了。
  但现在看着傅二爷的脸却无比清晰。
  她看着这杯牛奶,心中只有满满的感动。
  她擦了擦泪,伸手接了过来,但并没有喝,而是放到了桌子上,“我们先说正事。”
  傅二爷的眼神瞬间迸出了光辉。
  但他调整的又快又好。
  再抬起头看向梅英榕的时候,眼中已经彻底冷静。
  “您说。”
  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猜到的样子。
  “也没什么。”梅英榕起身,从一个她最近天天看的黑匣子里拿出了两份文件,这是傅庭尧出事那天,她就让法务给她送过来的股份书,“我让人做过股份遗嘱。”
  不过那时候是想在她百年之后给傅庭尧的。
  傅二爷震惊地看着她,明明心中有了猜想,甚至近日以来的种种也都是为了此时这一刻,那种欣喜的感觉更是跳到了嗓子眼。
  可现在他知道,自己必须镇定下来。
  不能让梅英榕看出什么端倪。
  “您身体好着呢。”他控制住自己几乎颤 抖的不行的手,努力压抑着情绪,把那份遗嘱放到匣子里,然后把扣闸弄下去,“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