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男儿有泪
  周美琪看着我,本来还以为我要说什么有用的话,没想到我是安慰她来了。
  她看着我,瞳孔里光芒平静,道:“我这里还用不着你安慰,你管好你自己。”
  我顿时一股火气就冲上来。
  妈的,简直是给脸不要脸啊!老子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安慰你都没资格?!
  我操!
  周美琪简直气起人来是一流的,弄的我好蛋疼啊,本来想好好安慰一下,没想到竟然这么看不起我。
  “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的是什么吗?”周美琪似乎是看到我表情变幻,又补充道:“我最看不起你的就是这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样!这么没出息,你是男人!上次和黑社会打架的勇气哪儿去了?那时候的男人气概呢?”
  “本来我是对你刮目相看的,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副窝囊废的样子,我是一个女人,都比你强!”周美琪目光炯炯的看着我,声色俱厉。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男人可以没钱,可以没地位,但不能没有男人的尊严和气概!恰巧你都没有!”周美琪看着我,居高临下,
  我被她说的瞠目结舌,脑子都转不过弯了。
  周美琪说完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平复心境,“你走吧。”
  我听她这么说,低着头。
  “砰”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我站在门外,想走,却挪不动步子,脑子里不断回响着的都是刚才周美琪的骂我的话。这话简直就是刀子,刺进我心里。
  我是没有尊严的男人?我是窝囊废?我是低三下四的垃圾?
  我不断的反问着自己。
  我他妈真的这么没用?
  内心里的一团火在不断的灼烧着,让我心头难以平复,原来在周美琪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怪不的她看不起我。
  “咚咚咚”
  我伸手敲门。
  片刻后,周美琪才打开门,看着我,“你还有什么事?”
  “我想说……”我深呼吸,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
  “砰!”
  一声闷响,门又被关上了。
  而我想找回面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这么被周美琪打断了。
  我忽然鼓不起勇气了,看着门,我感觉这扇门就是一个深渊,而我再也没有勇气敲它,我怕我敲了它之后,就让我坠入这无底的黑洞。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我的心情还一直无法平复,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感觉一只手将我的心脏紧紧捏住了,捏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情沉重的我打车到了医院,在脑子都有些凌乱中把朱子怡的住院费交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朱子怡熟睡的脸庞,抚摸着她的脸颊,思绪却依然在飘飞。
  我虽然不是一个有大志向,有大野心的人,但我也是个男人,为什么就在周美琪面前这么抬不起头呢?
  思来想去,我发现,最重要的是,我没有事业。
  回顾现在的我,我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除了混成了不是黑社会的社会哥,其他什么都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地位没有,曾经我唯一肯陪我,喜欢我的朱子怡,却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我甚至连给她治病的钱都没有。
  我怎么混成这样了?
  我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很无能,周美琪看不起我是对的,我什么都没有。就算被日本龙宰了,那也是尘埃一样的一条小命而已,在这个世界上引不起丝毫的波澜。
  我是个失败者。
  “金涛……”朱子怡嘴里又开始呼唤我的名字。
  而我,心如刀绞,五味杂陈。
  心爱的人不能保护,还算什么男人呢?
  一种无力感笼罩着我,我才深深意识到我是一个失败者,一无所有,寄人篱下。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本不想流泪的,但他就这么流了下来,我使劲的擦,眼泪却使劲的流。我不忍心让朱子怡看到我流泪,就快步跑了出去,出了医院,在门口我就忍不住了,蹲在来哭。
  正埋头流泪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也想起了哭声,哭的比我大,还比我伤心。
  我睁开眼睛,看到不远处的花坛边,蹲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汉子身材足有一米九,肌肉发达,络腮胡子,但穿着一件破烂的白体恤,白体恤因为已经发黄了。
  而他身旁,是一架农用的架子车,架子车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妇女,妇女身上还盖着一床破棉被,正陷入昏迷。
  那大汉就蹲在花坛,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哭的脸红脖子粗的,看着都让人心酸。
  一个汉子,不到走头无路,绝不会这样哭的。
  我突然觉得我肯定比他好多了,他拉着人来治病,却在这里哭,不是没钱就是病没法治,不管那种,都很惨啊。
  我比其他来说已经好太多,朱子怡再怎么样,也没有生命危险。
  也许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怜悯吧,我忍不住站起来,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走过去,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哥们,咋了,哭的这么伤心的。”
  那汉子抬起头,红肿这眼睛,看着我,我眼睛虽然也红着,但比他好多了。
  “哇呜呜……”
  那汉子愣了三秒 ,忽然张口就哭起来。
  我有些无语,但还是蹲下拍着他的肩膀,“哥们啊,这世界上人都很难,没有一个过的容易的,就说我,刚才也在哭呢。你哭吧,哭好点了,咱们聊聊。”
  那汉子听我这么说,还是哭,哭了半个多小时,我都开始烦了,他才停下来,小孩子一眼哽咽着。
  “这车上是你什么人啊?”我问道。
  那汉子抽咽道:“是,是,是俺,媳妇……”
  “哦。你媳妇啊?你媳妇这是病啦?怎么不送医院治疗啊。”我问道。
  那汉子一听我这么问,又要开始大哭,我一把把他嘴捂上,“别哭了,大男人的,哭什么哭,哭哭啼啼的想什么样子!”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让我为自己感到汗颜,这是大哥笑二哥,其实都他们一个吊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