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崩溃的坚持
  “这既是姑娘所求,那朕就同意了,来人啊,立即立诏书昭告天下,正式册封旬安王李祁言为我睿国的太子!”睿皇抬手召唤着自己的太监总管。
  太监还未走来,顾清浅就赶紧跪在了地上。
  “册封一事还等此次瘟疫之后再进行吧,刚刚为了防止王爷因为不舍民女而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民女已经将其迷晕,嘱咐南宫公子看守照顾了。
  若是瘟疫之患无法消除,王爷便暂时不可以醒来!”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高位之上任何一个人的脸,因为她觉得此话一出,这三人都会生出一种手撕自己的想法。
  毕竟这三人都是那样的爱李祁言。
  只是这三人也并非顾清浅所想的那般不讲道理的护犊子,听闻了她的言语,三人起初都是一愣,但片刻之后却都又释怀了。
  不约而同的缓缓一笑,皇后是最先开口的:“快起来吧,你做的对,祁言这孩子,的确是太过重情重义了一些,若是他知晓真相,首先会做的,便是举一国之力,甚至是求助于他国,也会先想尽办法让大夫们去研制这解瘟疫之法,而不是选择牺牲你!”
  自己的儿子,皇后要比任何人都更加的了解,所以她觉得顾清浅的做法是对的。
  太皇太后和皇上亦然。
  “其实不仅仅是祁言舍不得你,不愿意你犯险,朕也舍不得丢掉你这样一位善良的儿媳妇儿,所以朕已经召了将近百名太医和民间大夫前来攻克这一次的瘟疫,只是不知道......”
  他正准备说不知道进展如何了,便听见一位侍卫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不好了!”侍卫高声的喊着,心里的慌乱和紧张使得他在这入冬时节还能冒出一身的冷汗来。
  御前失礼,这放在平常可是会受到惩罚的,但是刚刚有些生气的睿皇在看见来人是谁之后,顿时就将所有的繁文缛节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可是太医们研制失败了?”他紧张的看着人问道。
  侍卫就重重的点头:“不仅仅没有研制出任何的解药,反而,反而......”
  “反而什么?”睿皇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反而所有的人都患了相同的症状,哦不,比之前的要更加的严重,白日里所见的宫人们还不是个个都长湿疹和脓疮,现下已经所有大夫和侍卫们都长了湿疹和脓疮!”
  “可是那贤妃娘娘曾送过血燕去了太医院?”一旁一直跪在地上的月娘一下子就忍不住了,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那侍卫就点点头:“正是,属下便是因为喝不惯那味道怪怪的血燕,没有接受,这才幸免于难的,只是负责研制解药的大夫们,以及守卫太医院的侍卫们,竟然无一幸免!”
  说着,侍卫的脸上竟然有些禁不住的落下了眼泪来。
  他很想要开口让皇上严惩贤妃为那些无辜的人讨一个公道,可又觊觎贤妃素日里的恩宠,害怕自己这一贸然开口,会适得其反。
  皇上的心猛地一痛,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么多的人都染上了同一种瘟疫,且都是因为喝了贤妃送去的血燕,总是有些疑惑。
  倘若这真的是贤妃所为,她意欲为何?
  这般明显的伤害,这般明显的愚蠢,难道不是暴露自己的最佳方式吗?
  她是想干嘛?毒杀掉一整个皇宫吗?不会吧!
  所以睿皇这会儿反倒因为这一出,直接犹豫了起来,他隐隐觉得这事或许是旁人陷害贤妃的。
  “贤妃自己可有事?”就在这时,皇后突然站了出来,问了一句。
  她的眼睛是看向月娘和侍卫的。
  二人都是摇头。
  “奴婢不曾见到贤妃娘娘喝那血燕!”月娘道。
  “属下也未曾见到贤妃娘娘喝那血燕,只是她是去送血燕的,在那里不喝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倒没有任何的可疑。”侍卫道。
  睿皇三人就点点头,只是每个人心里的疑虑都有些不尽相同。
  “依我看皇帝你偷偷的派遣两心腹,出宫去打探一番那南安王现在是和情况,倘若此次的瘟疫是那贤妃有意为之,那么她的目标就一定不会只是单纯的几个宫人,几个太医,几个侍卫,而是别的目的!”太皇太后冷不丁的开口。
  所有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睿皇紧蹙眉头,心情哑然,他带着几分不忍和压抑点点头:“皇祖母所言极是!”
  然后就真的安排了几名贴身的死士出宫前去求证。
  “陛下,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奴婢还有一事尚需禀报!”月娘在人走之后,突然行了标准的叩拜之礼。
  所有人的目光就被她给吸引了过去。
  “在南安王的府邸之下,有一条密道是通往昭阳宫后院水井的,这乍听起来无甚玄机,可是在密道之下,还有一个密室,密室里关押着不少的童男童女,这些都是贤妃娘娘跟此前的用毒高手所配备的药人。
  这些药人在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她抓走了,这些人有的浑身剧毒,有的可以解毒,还有的一月会长出一身新的细嫩皮肤,而贤妃娘娘之所以可以这般年纪还有如此貌美年轻的容颜,全都是因为这些人新长出来的皮肤。
  还望陛下在大事所成之后,排查这些孩子的来历,将浑身剧毒的人服下相应的解毒血,清除起毒素,然后放他们回家!”
  惊天秘密再一次被月娘暴露出来,包括顾清浅在内,所有的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如此伤心病狂的行为,简直枉为人!
  “这,这妇人怎能如此歹毒?”皇帝气得气息不匀,大声怒吼道。
  月娘就低着头,一时自责的无以复加。
  这些童男童女有不少都是她出力帮着抓来的,于公于私,她都是帮凶,是那些孩子的仇人。
  皇上又唤了两死士出宫,去排查月娘所言的真伪,然后一群人聆听着宫内的逐渐传来的喧哗之声,他们的心便开始了一阵阵的沉寂。
  宫人们已经坚持不住了,而他们也在坚持的边缘逐渐的崩溃着。